王力宏:22年的歌唱探索,強大的金屬音質


王力宏:22年的歌唱探索,強大的金屬音質 | 唱功技術分析

Speech Level Singing,也就是大家熟知的SLS唱法,如今在中國家喻戶曉的原因,除了互聯網的推動,還有兩位華語男歌手,他們的明星效應同樣起到了相當至關重要的作用,一位是林俊杰,一位就是王力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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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呢,在具體的發聲方法上,林俊杰與王力宏其實還是非常不一樣的,相信大家欣賞兩位歌手的現場,也能夠明顯地感受出來。這也說明了一個問題,聲樂教學體系,並不像許多朋友想象之中那樣,批量生產一模一樣的聲音。對於一套完善的聲樂教學體系來說,尤其是對於Speech Level Singing這樣一套奠定了流行聲樂教學核心的聲樂教學體系來說,在研究視角上,一定覆蓋了流行聲樂世界存在的一切聲音。所以,完善的聲樂教學體系,只會讓我們的聲音個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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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俊杰的發聲方法,我們已經做過太多相應的分析,有興趣的同學可以搜索《一部唱功發展史:林俊杰 | 唱功技術分析》這篇文章。


今天,我們要來聊一聊另外一位同樣推動了Speech Level Singing在中國傳播進程的歌手——王力宏,他的發聲方法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以便大家瞭解,Speech Level Singing的全面性,除了能夠塑造林俊杰那樣的聲音,也能夠塑造王力宏這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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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在很多路人粉的心目中,王力宏應該屬於21世紀以後的歌手。其實,王力宏早在上個世紀90年代,便已經出道,發行了數張專輯,比如1995年發行的《情敵貝多芬》,比如1996年發行的《如果你聽見我的歌》、《好想你》等等。

情敵貝多芬王力宏 - 情敵貝多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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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聽見我的歌王力宏 - 2008 Music-Man 世界巡迴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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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個時期,王力宏的聲音,跟現在許多朋友熟悉的那個王力宏是完全不一樣的。發聲方法十分陳舊,胸聲與喉音佔據了主要的共鳴位置,毫無壓縮,咬字上更是瀰漫著那個年代的氣息。如今一些朋友認為王力宏從小在美國長大,語言習慣,使得他一唱歌,就是一股子ABC的味道。但是,大家如果聽過王力宏在90年代發表的那幾張專輯,便會發現,王力宏最初的聲音,非但不ABC,反而充滿了市井街頭的煙火氣息,非常接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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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轉機發生在1998年,王力宏發行了第五張個人專輯《公轉自轉》。這張專輯,一共收錄了10首歌曲,曲風上迎來了前所未有的變化。大量R&B元素,使得整體上更加趨向於現代化與國際化。演唱上更是迎來了大刀闊斧的改變,不再使用大量胸聲與喉音去疊加一個聽似厚實,實則沉悶的聲音,轉而積極壓縮聲帶,使得元音變窄變細,聲音一下子就充滿了光亮感。並且,壓縮的音質,使得聲音靈活性增強,所以,能夠滲入更多裝飾音在其中,豐富細節。這是王力宏演唱道路上的一大轉折點,從陳舊的發聲方法,改變到先進的流行聲樂模式,在這個模式之下,王力宏已經前進了22年。


公轉自轉王力宏 - 公轉自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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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等於愛自己王力宏 - 公轉自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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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王力宏 - 公轉自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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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分析樸孝信的唱功的時候,醬醬向大家介紹過一個概念,一位歌手,唱功的進步,具體表現為兩種情況,一種是在一套演唱模式下穩定均勻的進步,一種則是直接從一套演唱模式更換到另外一套演唱模式由此帶來天翻地覆的進步。技術性上,後一種情況,顯然更為難得,也更為少見。現在看來,王力宏1998年以前的演唱方法,與1998年以後的演唱方法,相互對比,也完全跟樸孝信一樣,是屬於直接從一套演唱模式更換到另外一套演唱模式由此帶來天翻地覆的進步的這種情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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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樸孝信的不同之處則在於,樸孝信的基礎要更好,即便是在改變演唱方法以前,他的“趕牛唱法”實際上也已經能夠為他帶來相當不俗的壓縮與換聲,所以,2014年改變演唱方法,可謂“改變即巔峰”,直接就達到了頂級歌手的強大實力。


王力宏沒有這麼好的基礎,他改變演唱方法以前的聲音,無法為他帶來實力歌手最基本的壓縮與換聲的能力,所以,即便1998年改變了演唱方法,實際上還是非常有待完善的。於是,這22年的時間,就是王力宏不斷完善這一套演唱方法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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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演唱方法以後,首先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壓縮所帶來的負面效應。是的,壓縮的確是令聲音變細了,變薄了,變集中了,但是與此相應的問題則是共鳴潤色跟不上,使得聲音發白發扁。尤其是到達高音區的時候,聲帶拉緊與喉外肌放鬆形成了矛盾,聲帶無法獨立拉緊,必須藉助喉外肌內收的力量,這樣一來,高音就會顯得非常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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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1998年以後,很長一段時間,王力宏的演唱,其實都是面臨著極大的不適應的狀態的。一方面是自然聲區的扁平化的問題,另一方面則是高音區聲道堵塞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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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2010年以後,情況迎來了非常巨大的轉變。王力宏越來越善於利用頭腔共鳴來為自己的聲音潤色,但是,聲帶壓縮出來的金屬音質又並不被頭腔共鳴完全包裹,二者相輔相成,反而促成了王力宏自然聲區極為濃郁的金屬音質。


基本上所有實力歌手,金屬音質往往都要在換聲點以上才能夠充分體現出來。因為,金屬音質的核心在於壓縮。但是呢,壓縮完全不是自然聲區的剛性需求,正常閉合聲帶已經能夠滿足需要。反而是在自然聲區使用壓縮,非常容易造成聲帶動作與共鳴動作之間的矛盾。


緣分一道橋王力宏;譚維維 - A.I. 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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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ever Your Dad王力宏 - Forever Your D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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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力宏的厲害之處就在於,他的自然聲區演繹,並沒有遵循這一普遍規律,他在自然聲區就大量壓縮聲帶,希望獲得充分的金屬音質。那麼,他是如何避免聲帶動作與共鳴動作的矛盾的呢?答案就在於,一般歌手想著如何增加共鳴,王力宏則是想著如何減少共鳴。減少共鳴不等於沒有共鳴,實際上是加法與減法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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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所有實力歌手都想著利用共鳴變化來為自然聲區增加高級感的時候,王力宏則是想著如何減少共鳴突出聲帶動作本身來為自然聲區增加高級感。不得不說,王力宏實在做得太成功了,微妙的胸腔共鳴與頭腔共鳴,略微滲入,毫不搶戲。聲帶的動作,永遠是他各個肌肉協調下的主角。他將共鳴恰到好處地調整至烘托聲帶動作的量,於是,一條閃爍著金屬質感的聲線,從自然聲區,就開始延展了出來。


共鳴量恰到好處的調整,也為王力宏的喉外肌,帶來了十分的鬆弛度,他現在的聲音,早已不存在十年以前發白發扁的問題,高音區更是能夠自由自在穿梭,經常縈繞於C5以上,發聲點很小,用聲十分健康。


將聲帶動作徹底暴露在外,但是又不會令大家感到共鳴缺失的劣勢,反而成就聲帶動作本身的美感,就是王力宏的演唱,最厲害,也最獨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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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從更為全面的視角來看,王力宏的演唱,也並不是絕對完美的。2010年以前高音過緊過憋的問題,導致了他在2010年以後繼續強化演唱方法的時候,太過於追求平衡。一到換聲區,就比較喜歡繞在偏頭聲的位置上躲那麼一下,或者是做各種各樣的發聲小動作,比如口型,比如提喉。整體上來說,王力宏面對換聲區,缺少了不少力量。


但是,毋庸置疑,王力宏的唱功絕對是一流的。單是他減少共鳴動作突出聲帶動作這一演唱思路,已經足以啟示無數學習唱歌的同學,這個演唱思路,實在鮮有人嘗試,在華語樂壇,更是獨一無二。更何況王力宏還有如此寬闊的音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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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王力宏的演唱歷程,真是一條完整的成長脈絡。從最初的陳舊的演唱方法,改變為先進的演唱方法,又漸漸去適應這一套先進的演唱方法。在網路上能找到很多王力宏練聲的視頻,他也多次表述過Speech Level Singing的科學與強大。


相比許多實力歌手本身就出類拔萃的聲帶機能,王力宏的天生嗓音條件,不算特別出眾,但是,他憑藉著頂級的樂感,以及多年以來對於聲音的不斷專研與改革,終於達到了一流歌手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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