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以此文,向所有願意付出努力去實現夢想的人致敬

謹以此文,向所有願意付出努力去實現夢想的人致敬



這原本是我在悟空問答上所作的一篇回答。

故事中的主角剛子,取材於我現實中的一位朋友,但也糅合了一些其他朋友的真實經歷進去。

為夢想敬一杯茶,向所有願意付出努力去實現夢想的人致敬!

《剛子的夢想》



身邊的朋友大都是菸酒賭至少佔一樣的。

就算不吸菸不喝酒,也少不了要打麻將——沒辦法,灑家生活在四川,這兒滿大街都是茶館茶樓麻將館,幾乎每座城市都是如此。

謹以此文,向所有願意付出努力去實現夢想的人致敬

因此四川人多會打麻將——這本身都已經成了一種日常社交活動,雖不是絕對不可或缺,但完全不會“打牌”的人總是絕對是少數,甚至有可能會在社交聚會活動中被當做異類。

我大概就是這樣的異類之一。

我會抽菸,會喝酒,但不會打牌。

所以我經常被朋友善意嘲笑:“連牌都不會打,你到底是不是四川人哦?”

說起來,我還真不是土生土長的四川人。

家母本是吉林德惠人,於十歲時隨外公遷居到新疆,在新疆長大——我外公是王震手下的兵。

家父本是重慶綦江人,但從小在貴州長大,老三屆的遵義師範畢業生,後為了愛情為了家母,遠赴邊疆工作。

所以我出生在新疆,八歲有餘時,遷隨著父母工作調動遷居到重慶,三年後又遷居到綿陽。

直到如今,我說起四川話來都顯得有些彆扭,不那麼地道。

至於打麻將……其實規則我都懂,但真的上陣就是糊塗,根本沒有章法,完全就是個送錢的,而且無論如何都提升不了水平,所以早年經過幾次嘗試之後,我就徹底放棄了學會打麻將的念頭。

因此我確實是放棄了許多社交聚會活動,也不知道錯過了多少交朋友、錯過了多少拓展人際關係圈的機會?

偶爾還是有“好心人”勸我:“該交際的,還是要交際,打打小麻將,就算輸也輸不了多少,有舍才有得嘛!多條朋友多條路,萬一麻將打著打著就來機會了呢?”

有道理!

畢竟和氣生財,在這樣的大環境下,生意人太特立獨行了確實不太好。

若我真是個做生意的,我可能就接受了。

可我只是個碼字工,不需要做生意賺錢,只要天天在電腦前坐上三四五六七八九個小時,YY著讓故事裡的男主角虎軀震一震,讓女主角嬌軀抖一抖,稿費就來了……不多,夠買大米,反正餓不死。

所以我拒絕“好心人”的建議,天知道他們是不是笑裡藏刀,明著給我說打打牌有好處,暗地裡卻惦記著我本來就不厚的錢包?

關鍵是,就算不打牌,也不至於做不了生意!

比如說我的朋友剛子——這裡當然是是化名,如果有誰覺得這個化名不好太普通毫無新意,那麼請忍著。

我和剛子大概是在2006年的夏天認識的。

那時候我在西昌工作,在一個球團廠裡當辦公室主任——廠很小,說是主任,其實月薪也就只有一千元,若不是廠裡包吃住,我估計連飯都吃不起;那會兒剛子也剛從學校畢業出來,剛找到第一份工作,月薪一千二,比我高兩百,但公司裡不包吃住,所以真正的可支配收入比我還少,緊巴巴的。

我們是在一款實景賽車類的網絡遊戲裡認識的,他是一個“車隊”的隊長,在遊戲裡遇見我便邀請我加入,直到現在我還記得那個“車隊”的名字——★巴蜀戰艦夢之隊☆,剛子的ID是“川B·96666”。

看ID就知道是老鄉,我自然答應了剛子的邀請,兩個人的關係便從那時候開始熟絡起來。

那時候我們都年輕得很,精力旺盛,開朗樂觀,就算是窮、那也是窮得熱血澎湃,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剛子在QQ上對我說:“以後我一定會賺很多錢,開上真正的豪車!”

就是為了提前體驗實現夢想的感覺,他花了一百多塊錢充值,在遊戲裡買了付費車輛,“車隊”裡的隊友都覺得他是土豪,然而只有我才知道真實情況——那一百多塊錢對他來說,其實不是小數。

真的見面都是08年汶川地震以後,我們認識接近兩年以後了。

我出了一次車禍,顱骨碎裂,人都差點沒了。傷愈後我辭掉工作,從西昌回到綿陽。那會兒剛子剛好要離開,和女朋友一起去重慶開飯店……所以第一次見面便是我為他送行。

那時候我才知道剛子不抽菸,啤酒倒是可以喝一點,但也就兩瓶,表現得十分克制。

他的個頭比我預想得要矮一點,微胖,看不出肌肉,但覺很瓷實。

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圓臉,小眼睛,牙齒很白亮齊整,笑容帶著仿似與生俱來的真誠,看起來就像是電影裡憨厚的蒙古漢子,直讓我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具有蒙古人的血統?

還有他當時的女朋友,姓什麼我都忘記了,只記得那姑娘屬於骨架比較大的那種,比剛子高了小半個頭,皮膚略黃,燙著大波浪,大眼睛,小虎牙,喝起酒來比剛子要豪爽許多,我都差點被她灌醉了……

那頓飯吃了還是有幾個小時吧!

吃完我就送剛子和他的女朋友去火車站,登上了去重慶的火車。

他們二人輕裝簡行,行李少到只有一個小包,裡面僅僅只裝著幾件換洗的衣服。

剛子摸出銀行卡衝我晃了晃:“出門越簡單越好,帶著錢就行了!”

工作接近兩年,剛子確實存了一些錢,他女朋友比他更有錢一點,到重慶去開個小餐館應該是夠了,不然他們也不會就那麼過去了。

接著就是很久沒見面,偶爾還能在遊戲裡看到剛子上線,但是越來越少。

他把車隊隊長的位置讓給了別人,理由是工作太忙,沒時間管理了。

我與他的交流也比之前少了許多。

偶爾交流,他給我說的,大概也都是開餐館很累的事兒。

兩個人,夫妻店,開在重慶南平,生意似乎挺好的樣子?

生意好的時候,每天早上四點不到就要起床,他去批發市場買菜,女朋友在店裡準備早餐開張的事兒。

等他回到店裡,早餐都還沒準備好,於是兩個人一起繼續忙。

好不容易過了早餐飯點,又開始準備賣午餐,然後還有晚餐。

晚餐過後,還要收拾,還要準備次日的早餐……

中間當然有空閒可以打盹休息一下,但零零散散的休息,並不足以恢復身體的疲累。

等到終於忙完了,可以休息了天都黑完了。

我在電話裡問他:“沒必要早餐也賣吧?只做午餐和晚餐就行了吧?你們這樣幹,就算是鐵打的也受不了啊!”

剛子回答:“累是當然累,但為了賺錢嘛!”

我笑著問他:“這麼忙,那一定是賺了不少吧?”

他懶洋洋的答道:“還行……其實也不是每天生意都好……不好的時候還是可以休……”

說到這裡,電話那頭忽然就傳來響亮的呼嚕聲,還有他女朋友不滿的嘟囔。

接著一段時間聯繫得很少。

大概又快一年過去,我趁著假期,與家人一同去重慶探親。

那會兒我在一家賣數碼產品的公司裡做到了銷售經理,收入還是不高,底薪加提成勉強接近四千的樣子,但總比剛畢業參加工作的時候好了許多。

理所當然的,我專門安排時間去南平探望剛子和他的女朋友。

接到我的電話,得知我在重慶,甚至正在去往南平的公交車上,剛子現實驚訝了一下,接著開心道:“來嘛,今天正好沒什麼生意,你過來,我炒兩個菜,咱兄弟好好喝一杯。”

然後到了地方才知道,剛子瘦了一圈,女朋友也已經換了人。

先前見過的那位,因為受不了開飯店的幸苦,與他分了手,離開的時候倒也大氣,並沒有分多少錢走,大部分都留給了剛子,要不然飯店也維持不下來。

新的女朋友是開縣人,剛子給我介紹她叫小蘇。姑娘瘦瘦的,個子比剛子低一點,也是大眼睛,皮膚很白得像是瓷玉一般。說話的聲音帶著點兒沙啞,一聽口音就是典型的重慶姑娘,乍一看很是有些驚豔之感,只是笑起來牙齒髮黃明顯,有點煞風景。

小蘇本是剛子在前任離開後請來的服務員,沒做幾天,就上位成了小餐館的老闆娘。

都是出門在外打拼,兩個寂寞的人倒是很容易摩擦出一點兒火花來。

飯店位置不算特別好,但也不是很差。店面比我預想得還要小,店內只有四張桌子,生意正好的話,門口還可以再加擺兩張,只是要注意防著城管——一般被抓了現行也不會罰款,只是會被勒令撤桌子,若是剛好有客人在吃飯,那就會很麻煩,東西搬來搬去的,生意一定會受影響。

那會兒店門口正在修路,灰塵有點大,店裡生意蕭條。

所以我來了,剛子乾脆就半拉下了捲簾門,要小蘇陪著我先坐著,他到廚房裡去炒菜。

小蘇端了一盤花生米,一點都不見外的要我幫忙搬一箱啤酒到桌子邊,說先陪我喝上;我正詫異著,剛子聞聲由後廚伸出頭來,衝我喊:“你和小蘇先喝著,菜還要一下才好!”

小蘇是要喝酒的,重慶姑娘嘛,不會喝酒的還真不多,這我並不意外。

真令我意外的是小蘇竟然還要抽菸的,而且還是挺有煙癮的那種……

那天剛子炒了不知道幾個菜?

加上一碟怎麼都吃不完的花生米,幾個小時的時間,從中午喝到晚上,我們三個人喝下了差不多一箱二十四瓶啤酒!

我和小蘇喝了很多,剛子從頭到尾只喝了不到兩瓶,他對我說,若不是我來了,他本就是滴酒不沾的。

沒關係,我們朋友之間,並不在意這些,原則就是不喝酒就不勸。

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記不得之前說了啥,喝醉了的小蘇忽然就開始哭,哭得昏天黑地的那種,當著我的面,撲在剛子懷裡講她從前的傷心事兒。

說初戀付出了一切還是被那個渣男甩了。

說小時候經常被親媽打。

說後爹不是個人總想要佔她的便宜,那天如果不是她躲得快就一切都完了。

還說她曾經最要好最信任的姐妹居然想要騙她去不正規的洗浴中心做那種工作,簡直不是人!

那會兒,我看到剛子的臉色有些尷尬,就趁著腦子裡還剩下點兒清醒,告辭離開。

走出門正是南平繁華高樓間帶著土腥味兒的黑夜。

那幾年重慶發展得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快,快到讓人感覺跟不上節奏、感覺自己非常渺小,以至於無所適從……

幾個月後。

我忽然接到剛子的電話,他回綿陽了。

當然又是見面,當然又是吃飯,但沒有喝酒,剛子徹底戒酒了,所以我們喝的是茶。

飯店門口的路總是修不好,剛好門面到期,他便乾脆不做了。

剛子是一個人回來的,小蘇不願意離開重慶,所以就分手,去了哪裡他也不知道。

“不提那些,女人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還不如多想想怎麼賺錢!”有關小蘇的事兒,剛子並沒對我說更多,只是臉上的表情有些沒落。

過了好些年以後,剛子才像是偶然想起一般的告訴我真相:當年,小蘇過生日,非要他陪著一起喝酒,他喝醉了,第二天醒來,蘇蘇已經走了,還帶走了他所有的現金,以及存款更多的那張銀行卡……所以,當剛子孑然一身回到綿陽來的時候,周身上下只剩下不到三千塊錢了,比他當初離開綿陽去重慶時還窮!

在重慶幸苦了那麼久,就像是做了一場大夢。

我問他:“當時你為什麼不報警?帶走的是銀行卡,只要小蘇取錢,就很容易找到她的。”

剛子很是霍達的笑了一笑:“沒關係,錢沒有了還可以再賺,我對得起她!”

回到綿陽後不久,剛子就通過朋友介紹找到了新工作,在某品牌汽車的4S店裡做導購。

他愛好汽車,瞭解汽車,所以上手很快,他具體是怎麼努力的我不知道,反正沒過幾個月,他就升了職,底薪加上提成月薪過萬。

那會兒我工作的公司不景氣,工作壓力越來越大,收入卻不增反降,我萌生了離開的念頭,剛好有長輩親戚介紹我下廣東去,我便接受了他們的好意。

換剛子為我送行了。

或許是4S店裡的工作條件不錯,收入也增高了,剛子的皮膚居然變白了些,也更懂得打扮了。他新一任的女朋友在一家經營汽車配件的公司裡工作,比前兩任都漂亮有氣質,差點就像是電視廣告中的模特了——尤其是那一頭長髮,必須只能用烏黑亮麗來形容!

剛子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抽菸不喝酒,他的女朋友還是一如既往的、與形象不甚搭配的豪爽,非常能喝!

剛子以茶代酒敬我祝福道:“兄弟,去廣東好好發展,有機會我去那邊找你耍!你可要多賺票子,我去了以後請我吃好的喝好的耍好的!”

我一口乾下一杯:“放心吧,兄弟我絕對沒問題的!”

然後我下了廣東。

一去就是好幾年。

因為工作忙,剛子並沒過去廣東找我。

其實我混的……也是一言難盡,並不怎樣。

當然我們一直保持著聯繫。

再次見面,是因為剛子告訴我他要結婚了。

剛好那段時間我自己家裡也有事兒,便請了個假回到綿陽,一方面是為了處理家中事務,一方面也可以順便參加剛子的婚禮。

假期挺長的,距離剛子結婚還有一段時間,得知我回來了,他高興得很,帶著新媳婦來找我送請柬送喜糖。

好了,他的未婚妻我並不認識,竟然又換人了……

剛子的未婚妻小羅是自己開理髮店的個體戶,漂亮,熱情,一開口就讓人感覺很大方很大氣的那種。

剛子終於有了自己的車——車實際上是小羅的,但也是他的了。

在小羅的鼓勵下,剛子辭去了月收入一萬多的汽車銷售工作,再一次帶著存款和小羅的支持下了海,做起了門窗生意。兩個人決定結婚前生意剛剛上正軌,剛子賺得並不比賣汽車時多多少,人也幸苦了很多,但勝在自由,勝在更有希望。

剛子的皮膚又變黑了,但笑得更加燦爛。

剛子結婚很久之後,我才問他,那個賣汽車配件的姑娘呢?

剛子給我的回答是——那姑娘家裡要彩禮,很高的那種,他付不起,所以遺憾分手。

我又問他是怎麼與小羅認識的?

剛子的回答是——我就是去理髮,去了幾次熟了,就聊天,聊著聊著,誒?就成了我媳婦了誒……

如今,剛子還是在做門窗生意,從一個小店面發展成了一間投資一百萬的小型加工廠。

同時,他還在做鋁型材的代理銷售、還擁有一間物流公司,物流公司主要就是用來拉建材的。

小羅現在開的車是寶馬5系,剛子開的是一輛二十萬出頭的日產車,他說,好車當然要給老婆開嘍!

嚴格的說,剛子還是沒有實現當年開上豪車的夢想。

但小羅為剛子生了兩個兒子。

剛子在這座城市擁有三套商品房,每個月都有很多貸款要還,但這壓力對他來說並不大,還得起。

剛子還是不抽菸,不喝酒,也不打牌。

他說:“抽菸傷身,他要留著身體賺錢養老婆養兒子,還有很多貸款要還,還有很多工人要拿工資。”

他說:“喝酒誤事,幾乎每天都要開著車到處奔,萬一出事他就完了。”

他說:打牌嘛?我會倒是會,但是哪有時間去打牌嘞?真有需要打牌的應酬,只能讓我媳婦去了嘛!”

當年那位長髮披肩的遺憾如今依然長髮披肩,只是早已嫁為人婦,不再是姑娘。

她在賣豪華品牌汽車,剛子送給小羅開的5系就是在她手裡買的。

他們兩家人的關係很好,小孩子也都是很好的朋友。

有些情愫,發乎情而止於禮,深深藏在心裡。

偶然想起來了,其實也能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往事都付笑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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