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月圓思雙親

月半月圓思雙親

2007年11月上旬,我應邀到浙江大學參加國際華文寫作教學研討會,其時母親已中風數月了,一直是父親服侍陪伴。記得六日凌晨3點,在賓館客房裡的我夢見母親在喊叫我的名字。淚中醒後當即決定收拾行李提前回家。到家後父親對我說說:“昨天就要打電話叫你回來的,你媽不行了。”那年的農曆11月24日,母親安詳地去了天國。

十年後的2017年11月8日,我又應邀來到杭州參加名師工作室共同體成立儀式暨小學語文理想課堂研討會。這次來杭州,唐埠老家的門關著,雙親的遺像安放在正屋廳堂裡的條臺上了----十年生死兩茫茫,十年生死相隔,十年後父母在那個世界相聚了。

月半月圓思雙親


8日晚11點多,我準備好第二天早上的發言稿,拉開窗簾,抬頭仰望星空,一輪圓月高懸在天宇。此時,夜晚都市的五光十色抵不上蒼穹裡那輪冷月,我知道,那月光的清輝也沐浴著我父母的墓地。我人在西湖邊的賓館裡,心卻回到父母健在的時光裡了。

童年的記憶總是離不開窮與餓。忘不了母親在薄薄的粥鍋裡放米袋,煮好後母親把米袋撈上來,袋裡米倒到我碗裡,說吃了才經餓。那時,生產隊經常夜裡脫粒稻穀,11點左右食堂煮飯,母親捨不得吃,把她的那份送回來,叫醒我,看著我吃,對我說白天要好好上學。那時我家吃頓麵條都很難,我的母親有時厚著臉皮去堂哥家要一碗回來給最小的我。我曾經責怪過母親,那是因為有一年春節,她抱著鄰居家的小孩(這個孩子後來成為我第一年參加工作時的學生),挨家挨戶叫人,人家會拿點糖果之類的吃的東西,最後結束時,母親帶點回來給幾個孩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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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漸漸懂事,父親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你媽遭受多少別人的譏諷與白眼,我們沒本事,你要有骨氣,你一定要爭氣!” 母親丟下臉面換來我們有得吃。母親對奶奶的照顧也很好,母親去村西焦港邊的漁船上買魚回來煮好後,把魚骨剔除乾淨再端給奶奶吃。在奶奶最後的日子裡,房間裡味道難聞,總是母親進去幫奶奶換衣擦身。鄰居的孩子幼時曾對我母親說:“二奶奶,你家天天喝水我總不嫌。”

母愛如水浸潤盪滌著我,父愛如山沉穩厚重。父親一生清貧卻有錚錚鐵骨。

父親年輕時在生產隊看大場,後來做小隊長,以後在村辦磚瓦廠做保管員,過磅收數,這些差事在有些人手中時可以改善家裡生活的。做隊長時父親曾被黨委政府評為先進工作者。在父親負責磚瓦廠過磅收數期間,有一次中午,我從唐埠小學下班回家躺在東房鋪上,安徽做煤炭生意的船老大到我家裡來寒暄幾句,就拿出茶葉和一信封放在八仙桌上。父親說茶葉可以留下,錢你拿走,最終父親真的只收下了茶葉。事後我埋怨父親:“現在像你這樣的人很少了。”父親厲聲說:“不義之財要不得!”

2007年,父親細心照顧母親,母親沒有痛苦幹乾淨淨的離開了人世。十年後的父親在2017年7月1日下午1點半永遠地走了。母親的憂慮,父親的開朗集於我一身。母親的柔情似水影響著我以一顆愛心對待班上的學生;父親的大公無私敢說真話讓我人到中年還仗義直言。

月半月圓思雙親


天明後的月亮被地球遮住只剩一半掛在西北的天空,月兒晝半夜圓,我與雙親陰陽兩隔,在杭州夜深人靜時愈發想念我的都屬兔的父親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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