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山茶

記憶中我們總是在搬家，小時候住過一個地方，離邊境不遠。界碑於我而言就是那麼一塊方方正正的石頭，就在林子裡。

記得那裡有一片茶山，離我住的地方不遠，種的臺茶，一層層的連綿幾座山，早上很好看。雲蒸霧罩的，綠油油的茶臺有規律的線條，雲霧在遊走，不動的茶山配合流暢的線條，動靜相得益彰。行走在茶臺間，腰上一個小竹簍，比賽太陽昇高前誰採的茶最多。

大人們工作，我們是玩，太陽昇高的時候我們就進了林子。那裡有古老的茶樹，幾層樓高，採茶就得爬上樹，那些幾百年的大樹上藏著另一個精彩的世界。獨特的花草，寄生斛，昆蟲，蛇也不少。現在想起來，第一個進入腦海的就是老茶樹。掛滿綠蘿的枝幹，遮天蔽日的樹冠。芽尖張開就三寸長，製成茶，泉水一衝，香飄成執念。

在那裡我沒見過絕大多數人印象裡的茶花，茶樹也開花，不過花小，米白色，並不起眼，結子有點像小一號的龍眼，褐色。

來到城市，每到春節前後，上年紀的老太太就會說起茶花，常常唸叨，青松毛，紅茶花，家家有。意思是春節這天家裡要用松針鋪地，花瓶裡，要插上紅色的山茶花和帶松針的松樹枝。這樣，家裡才能在接下來的一年清吉平安。這一年我第一次見到山茶花，和我心裡的茶花大不相同，枝葉也不一樣。但是卻讓我覺得親近，它端莊的花朵，碧綠的葉子，帶著山的氣息，讓我想起老茶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