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闖蘆蕩

冬季一日蘆蕩行……#我和頭條的故事#

後記:在進蘆蕩和寫這篇文章的時候,不知道這個蘆蕩有多大,後來偶爾的機會得知這個蘆蕩就是電影《湖上的鬥爭》和《奪印》的拍攝地:(江蘇省高郵市臨澤鎮董潭村)江蘇省揚州地區高郵縣川青公社“董潭村”的萬畝蘆蕩——新四軍的根據地!

冬季闖蘆蕩
冬季闖蘆蕩
冬季闖蘆蕩
冬季闖蘆蕩

摘要:……雖是數九寒冬,夜深天冷,卻全無寒意,唯有感慨萬千:太陽送我上征程;月亮伴我度歸途;風兒為我推舟;路漫漫顛顛簸簸;水迢迢曲曲彎彎;自然是那樣地多姿多彩。……

……經過幾十年的努力,荒蕪的大地逐漸變為美麗的家園;崎嶇、泥濘、顛簸不平的小路被公路所取代;橋樑取代了渡船;昔日的貧窮與落後正在遠去,走近我們的是燦爛的壯景;磚牆瓦頂的農家住宅替換了泥牆草房;丟掉的是愁吃少穿,多了的是愉悅的面容。

冬季闖蘆蕩

一九六零年代,每年冬季,這裡的農民都要用船到蘆蕩採集過冬的燒草。1968年,由十個農民和兩個知青組隊來完成這項任務,我是知青之一。對於這兒的農民,這是例行慣事;對我們知青而言卻是頭一遭。 清晨,天剛魚肚色,我們一行就踏上去蘆蕩的路,蘆蕩在北面數十里,不知具體叫何名。六條空船,每船兩人,一人背纖,另一人在船上後艙以篙代舵代槳。這兒的農民用篙撐船而不用槳划船,是因為這裡的河床較平整,少淤泥。河岸坑坑凹凹,天上只有似絲的雲彩,微微北風,雖是逆風,但不很吃力。出發離開莊子不遠,一隻野雞從我拉縴剛走過的路邊河坎的草叢中突然飛出,逃命而去。此時,我的心情驚喜與懊恨並存,喜在以前只是聽說之事,今日親身體會;恨在未能早點兒發現、未能逮住這隻野雞。接下來的便是在崎嶇不平的水鄉小道上拉縴,遇小溝和壩口,涉水而過。

冬季闖蘆蕩

近中午時分,老農告訴我:快要進蕩了,不要背纖了。確實旱路很快沒有了,我收了纖繩跳上船,注目向前看,河面漸小,農田漸少,荒涼感漸強。我奇怪地感覺到船逾行逾慢,究其原因,是河底淤泥漸多,撐船的難度大多了,而且難度越來越大。漸兒河已不成河了,河面勉強夠一船行,河面與荒蕪的大地基本持平,水深不及船高。哪裡是河底!全是厚厚的淤泥!其厚不以寸論,得以尺計。船篙是插得下,拔不出。與其說船在水上行,不如說船在泥上挪,怎能行得不慢呢!我們已進入蘆蕩了。沿途數十里,竟未遇到幾條船,也未見到幾個人! 蘆蕩的腹地常人是難以想象的。環目四望,看不見房屋,找不到炊煙,唯有大片大片已收割的蘆葦和未收割的蘆葦。極目遠眺,蘆葦與天邊相連,遠天共大地一色,紅日斜懸。早就聽說,不是蘆蕩中的人,進蕩就會迷失方向。今日到此,方知此言毫無虛誇。此時我是站在已經割掉了蘆葦的地方,蘆葦深處是不可以輕易去的。據說,若在蘆葦深處,只見滿眼的蘆葦,卻斷定不出其邊界在哪兒,進去容易出來難。我對此言深信不疑。

冬季闖蘆蕩

大淖河邊舊時

兒時,城郊附近也有幾塊數十米見方的蘆葦,大淖河邊(就是汪曾祺先生提到的)東側的那一塊,我就去過幾次。我家離那兒較遠,總是跟著大淖附近的小孩進去的。蘆葦深處有特別的泥土味和誘人的芳香。那時的蘆葦深處,春天能找到待孵的鳥蛋、正在孵蛋的禽鳥和剛孵出的雛鳥。夏秋季節,在沒有太陽的日子裡,鑽進去就難辨東西。大淖河邊仍在,但已面目全非不可言狀。應該說,兒時大淖河邊的蘆葦地和眼前的蘆蕩是有根本區別的。前者明顯地高出水面,後者與水面基本持平,非冬季節經常低於水面。面積也不可比較,據說,後者數千畝。究竟有多大呢?反正看不到邊。“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冬季闖蘆蕩

這兒,水道淺不可行船,旱道無,蘆茬鋒利,令人望而怯步。這兒的“路”或許更難,難在不可言。真搞不清楚蘆蕩中的人如何進得去出得來。 裝滿草,算好賬,該返航了。由於裝滿了草,船底已擱在河底的淤泥上,幾個人只得下水推船而行,直到船底離開河底方休。再經過一段艱難的撐船緩行,終於有了“路”。於是,我登岸拉縴。幸而天從人願,北風漸大,收纖登舟,借風而行,草船借風猶如張了一張大帆。我站船頭,老農居船尾,各持一篙弄船。順風也有順風的難處,風越大船越快,駕馭也越難。傍黑時分,突然,船前出現一座“矮橋”,說是橋,其實就是一塊兩米來長、尺把寬的木板,擱在壩口上,其中一端用鐵鏈拴著,船上貨高時可將橋移開。

冬季闖蘆蕩

說時遲,那時快,調準船頭衝壩口疾馳過去。船草高而橋板低,在過橋的瞬間,我快速蹲下身去,只聽到“嘭”的一聲,船草將橋面掀翻,從我的頭頂上飛過落在水面上,老農急忙問我傷著沒有,當然沒有傷著。如果躲讓不及,我的頭將撞在橋板上,後果不堪設想。 玉兔漸起,離家的路還很遠。此時,六條船已前後不能呼應,只得各自為戰。風緊船疾,月明人爽,初償“草船借東風”的滋味。視野之內,僅我一船二人,經數小時拼搏後,晚上八九點鐘安全抵返目的地。各家各戶的代表早就等候著接應我們,雖僅一日,卻勝似久別重逢,問長問短。六條船終於都到齊了,大家相互寒暄,全無倦意。雖是數九寒冬,夜深天冷,卻全無寒意,唯有感慨萬千:太陽送我上征程;月亮伴我度歸途;風兒為我推舟;路漫漫顛顛簸簸;水迢迢曲曲彎彎;自然是那樣地多姿多彩;蘆蕩,我去過了,但仍舊不認識它的真面目。

冬季闖蘆蕩

轉眼間,三十年過去了,一個偶然的場合,巧遇幾個農民,據我的判斷,蘆蕩應在他們家鄉的東北方向不太遠的地方。他們告訴我:蘆蕩沒有了,已經改造為魚塘、正在開墾農田和待開墾的荒田。聽後思緒萬千:徒步遊山,乘船玩水,皆人之興事,今日雖非家常便飯,有何難焉!涉蕩者幾人?數千畝蘆蕩,或許更大,春夏秋三季淹於水,冬季枯水季節露出水面,到處都是“路”,到處不成“路”。此境究竟是“無路勝有路”?還是“有路勝無路”!船難行,步怎履,現代化的車船難有用武之地;置身此,深嘆大自然之魅力無窮。更多的是遐思:經過幾十年的努力,荒蕪的大地逐漸變為美麗的家園;崎嶇、泥濘、顛簸不平的小路被公路所取代;橋樑取代了渡船;昔日的貧窮與落後正在遠去,走近我們的是燦爛的壯景;磚牆瓦頂的農家住宅替換了泥牆草房;丟掉的是愁吃少穿,多了的是愉悅的面容。這不正是我們所期望的嗎?​​​!

……#我和頭條的故事#

後記:在進蘆蕩和寫這篇文章的時候,不知道這個蘆蕩有多大,後來偶爾的機會得知這個蘆蕩就是電影《湖上的鬥爭》和《奪印》的拍攝地:(江蘇省高郵市臨澤鎮董潭村)江蘇省揚州地區高郵縣川青公社“董潭村”的萬畝蘆蕩——新四軍的根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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