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利比達克狂言錄

1.歌劇不過是鬧鬧兒戲,是藝術的雜種。

2.唱片,帶響的糕點、骯髒、自淫。

3.柏遼茲作為創新者值得一提,作為配器家,他也同樣是富於革命性的,但他的和聲知識欠缺,他甚至寫不好眾讚歌的和聲。我能在柏遼茲那兒找出上百處錯誤的低音旋律和錯誤的轉調,做到這一點只需一臺鋼琴和半個小時時間。柏遼茲以他豐富的作品顯示他確是一位繞彎路的大師。可是如果您從慕尼黑飛往科隆您會取道莫斯科嗎?

4.瓦格納心裡有一顆小市民的虛榮心作祟,他希望世人都把他看成大作曲家和跨世界思想家,這顯然是他最關心的事情。他卻不知道自己是一個很了不起的音樂家。他把畢生的精力用來建立他的所謂”整體藝術”王國,但所有這些不過是一個小市民的夢想。

5.柴可夫斯基是一位真正的交響樂大師,而在德國卻是那樣的不為人知。布拉姆斯《第一交響曲》末樂章的引子眾讚歌處,長號的用法比起柴翁出神入化的手筆簡直是業餘之極。可以說還沒有一個德國人真正悟出此道,只有這個民族的狂妄自大!

6.馬勒是一個不知深淺的人。他顯然是一位配器和音色的大師,但也不過如此,比起他今天所享有的影響力和人們對他的崇拜太不成比例。他其實是一個方寸亂盡的人,不過是一個長著手腳的絛蟲。他一味地追求宏大卻全然不知自己完全力不從心。他總能寫出美妙的開頭,但卻不知如何收場。一個沒有個性的人,一個總在說謊的人,一頭野獸。誰要是敢說他理解了馬勒《第五交響曲》的第一樂章,那麼這個人的腦子肯定有問題,是個騙子。反正我可以沒有馬勒活得很好。

7.斯特拉文斯基不過是一個絕妙的外行。他跟本就不會正常地呼吸,他為彌補這個缺點找到的辦法是不斷地更新風格,所以他的不少東西其實缺乏風格。

8.勳伯格——如果也算是作曲家的話——簡直愚不可及。他的作品聽起來全都一個樣。所幸他的影響並不深遠,他的十二音體系連同他的追隨者和佈道者最後都如同落後的制度一樣土崩瓦解了。事實上,十二音體系沒有留下一件重要的作品,沒有!為什麼人們至今還津津樂道?

9.埃涅斯庫是一個平庸和沒有創造力的作曲家。

10.貝多芬第五顯得像個低級的業餘作者寫的,最後一個樂章很糟糕,充滿了錯誤的轉調。 “英雄”的末樂章也實難令人愉悅,《第九交響曲》尾聲大合唱是個大拼湊,很平庸的拼湊。但如果它有德國味,而且演奏出德國味的話,也能忍受。

11.(當有人問為什麼作曲家本人的指揮只要十五分鐘,而切氏的《唐璜》需要二十二分鐘時)理查德。施特勞斯何許人也?一個蹩腳的指揮。如果在演出前沒人支付他酬金,他根本就不會指揮。

12.沒有誰演釋法國作曲家的作品——德彪西、拉威爾會比法國人更糟糕,而沒有哪個民族演奏莫扎特比德國人更差,他們的弓子太重!柴可夫斯基教會我們迴歸到寧靜與簡樸,我們做得怎樣?在俄羅斯他的故鄉距離此要求最遠。那裡所發生的事情簡直慘不忍睹,人們每天變換著方式謀害他。

(1992年率領柏林愛樂演出前)

13.人情味很濃,但音樂平平。今天愛樂樂團的倒退令人咋舌,不過是一臺技術的機器,除此無他,我不忍評論。……低音提琴聽上去像一架叢淤泥里拉出來的牛車。第一小提琴好像佛羅里達州的娘娘樂隊。單薄,太單薄!管樂隊不乾淨。吹得這叫什麼?A?太高了,像詛咒著誰把你往亮裡吹似的。

(多次指揮格拉茨愛樂樂團後,1976年接受ORF採訪)

14.只要有格拉茨在,就有健康的人們,就有感悟力極強的人們。你可以把紐約和維也納都給我拿走,格拉茨有著了不起的樂隊和了不起的觀眾,而維也納只會附庸風雅。

(同一次採訪中談到維也納愛樂樂團)

15.中檔次而已。不知道怎麼表現音樂的活的過程以及主題與結構的織體。整個的一鍋粥,都是不輕不重的中強,簡直是垃圾。

(與傑茜·諾曼同臺演出理查·施特勞斯《最後四首歌》並獲媒體頌揚之後)

16.唱得太過了,那麼大的嗓門,就知道大嗓門。哪裡是什麼德國的春天(第一首歌的標題),充其量是蒙古的春天。她是一頭長頸鹿,有著龐大的聲音,但沒有文化底蘊。她對詩歌一丁點兒感覺都沒有,她唱歌時的邏輯重音全是錯誤的。她是在叫喊,簡直像是來自其他星球的聲音。難道這就是黑塞和施特勞斯筆下的春天?不,那是戈壁沙漠上的春天。

17.(1976年作客於馬德里的西班牙國家管絃樂隊,受到樂團指揮拉法埃爾·弗呂貝克·德·布爾戈斯(是不是替DECCA錄過不少唱片的那個?——三腳貓注)大唱讚歌後,切氏回報道:)

蠢才,你才是對這個樂隊負有責任的人,而這個樂隊根本沒法演奏,音樂會一團糟,我再也不會來了。我說得一點兒也不錯,是一團糟。這位法埃爾·弗呂貝克·德·布爾戈斯算什麼?什麼都弄一點,什麼也不會,還以為怎麼樣。

(關於大衛奧伊斯特拉赫)

18.獨特的或簡直是理想的大藝術家。

(關於聽海菲茨)

19.是一種折磨。

(拒絕為阿爾弗雷德·科爾託搬走,理由是)

20.不喜歡平淡乏味的詩意。他的慢板和漸慢則總讓人打不起精神來,覺得累。

(關於同鄉克拉拉·哈斯基爾)

21.絕妙的音樂會鋼琴家,充滿靈性,魅力四射,樂感極佳,幽默感與生活情趣兼備。

(關於巴倫勃伊姆)

22.他不能當指揮,但他是一位優秀的鋼琴家。

(與齊默曼合作排練失敗,齊默曼說:“你得徹底屈從與他。他是一位傑出的指揮家,可他不該規定我什麼時候換氣,什麼時候不能換氣。最後我連是左手還是右手拿琴都弄不明白了。”切氏說:)

23.齊默曼很有才氣,我很看重他。我只想把我八十年的經驗傳授給他。我的印象是他能理解,可他卻表示拒絕。為什麼?我只是把布拉姆斯所寫的換氣處告訴他,倒不是我本人有什麼想法。音樂有其自身的句法,這個勿須再詮釋。如果齊默曼因為布拉姆斯而感到壓抑和侷限,就不是切利比達克的錯了。很多人都知識匱乏,連正確地呼吸都不會,當然不是醫學意義上而是音樂意義上的呼吸。誰又知道人類精神的音色是如何地吐字和發音?

(1985年與安妮·蘇菲·穆特排練以及穆特不願屈從、不歡而散,當時切氏的開場白和幾年後對她的評價)

24.現在您可得把您從馮·卡拉揚先生那兒學的一切都忘了。

不過蠢貨一個。她肯定能在小提琴上玩出不少名堂來,但她所做的一切沒有一點真正音樂意義上的大氣,沒有絲毫意象感,而演奏西貝柳斯是需要意象感的,她不過是一隻拉琴的母雞,病態,令人難受。

(一次公開的講話)

25.我不知道為什麼說說真話就是不懷好意,不知羞恥甚至殘酷無情,我自認為是最客觀的指揮,我只是講了我的真實看法。難道要制止我?是的,除了福特文格勒我在沒有覺得有哪個指揮值得一提。

(1979年談到柏林愛樂)

26.有著世界上最好的低音聲部,所以他們的所有音樂都不過是為大提琴和樂隊所寫的協奏曲。蝦子芭蕾,聲部的優先順序一片混亂。

(談到維也納愛樂)

27.我得批評他們的第一小提琴。每次需由樂隊說話的時候,第一小提琴便扯高了嗓門地拉個不停。我不禁要問,什麼才是音樂的愚蠢。

28.庫貝利克?了不起的音樂家,但不是指揮家。我所知道的真正搞音樂的指揮太少了。庫貝利克可能是唯一有些符合條件的。

羅林·馬澤爾?兩歲的孩子卻滿口康德。

29.赫伯特·馮·卡拉揚?即使不是天才,他也是最偉大的,他那種像拌蛋黃醬一樣的指揮令人想起德·薩巴塔(De Sabata)。我知道他令大眾高興,可口可樂也是。

(卡爾·伯姆的夫人讀到報道後稱,自己一生還從來未喝過可樂,但如果真像卡拉揚的指揮那樣,現在倒是要嚐嚐。)

30.喬治·索爾蒂?出色的鋼琴家,作為指揮家他的耳朵太平庸,太缺乏技巧。

31.人們都說,托斯卡尼尼是唯一一個做到了忠實地按樂譜指揮的人。但我看他是唯一一個除了音符以外一小節音樂也沒有指揮過的人,一個十足的音符工廠。

32.卡爾·伯姆是夠快的,他一輩子還沒有指揮出過一小節音樂呢——他的唱片聽起來如同亂炒菜。我聽卡爾·伯姆越多就越清楚地看到他與其心目中可能存在的音樂之間的距離越大。

33.薩瓦利什我認為是一位大學校長。他不是音樂家,是個中庸力度主義者,也就是意大利人對中強力度項目的長跑專家的稱呼。

34.在德國這個窮鄉僻壤裡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天才,還有一大批被教錯了的教授。我們拜倒在美國和以色列的小提琴家、俄羅斯鋼琴家和卡拉揚大獎獲獎者腳下。可是他們拿了大獎也沒準還是白痴,可不是嗎?

(凱澤聽了切氏一場布拉姆斯音樂會後撰文:最弱奏,就知道跟弓子較勁,但不見一絲戰鬥的痕跡,因而缺乏內在的緊張,還從來沒有聽到過如此缺乏衝突,如此沒有抗爭,如此不溫不火的布拉姆斯《第三交響曲》的版本。切氏回擊:)

35.既然談到我的能量,那麼想必他是清楚他自己的能量了,這個卡拉揚的朋友是個糟糕的鋼琴師,是埋葬在自己墳坑裡的外行。

36.我要為與托斯卡尼尼的思想抗爭而戰鬥到最後一滴血。卡拉揚、伯恩斯坦、梅塔、穆蒂?他們都不存在於我的世界裡。穆蒂是一個既不尋常的天才,但和托斯卡尼尼一樣的無知。尤金·奧曼迪?怎麼讓一個如此庸俗的指揮去接斯托科夫斯基的班?斯托科夫斯基?色彩的大師,至少還有這一點。

37.克勞迪奧·阿巴多是個毫無才氣的人,整個兒對人的折磨。三個星期不吃飯我可以活下去,但是聽他三個小時音樂會非心肌梗塞不可。看他指揮就來氣。(為此,有音樂學家稱切氏為世界歷史上最偉大的侃家。)

(一次在飛機上恰巧與卡洛斯·克萊巴相遇,迎面問道:)

38.你幹嗎非把什麼都指揮得那麼快不可?(以後的對話不得而知)

(關於卡洛斯·克萊巴)

39.他對於我是一個無法忍受的指揮,誰也休想從他那快速的音樂進行中獲得什麼,克萊巴丟掉了音樂神聖的音色,這太可悲了,他從來未了解到音樂究竟是什麼。

(切利比達克以夏依沒有才能為由拒絕了他,又取消了與阿什肯納濟合作,因為他站在夏依一邊:“既然阿什肯納濟與夏依那麼要好,那也得拒絕他”。於是夏依登報聲明:)

切利比達克從來沒看過我的音樂會,我可是看見過他的指揮——活像個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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