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幾道:你為何看起來心事重重,是不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

你為何看起來心事重重,是不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我為何還忘不了那一夜的相逢,是為了你的顏容,還是為了你曾經經歷過的傷痛,我至今都沒有搞懂……

晏幾道:你為何看起來心事重重,是不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

還記得,那是一個夏天的月夜,風月清涼,我和你相逢在一場盛大的酒宴上。你的青春靚麗,令我暗自著迷。

酒宴是設在一個臨水的亭子裡的,亭前的池塘裡,嬌豔的蓮花正在盛開。我應友人的邀請,來欣賞蓮花,飲酒賦詩。

友人還是像以前一樣,準備了歌舞來助興。原以為還是以前的那些歌姬,沒想到這一次卻遇到了你,更沒想到你到現在都令我難以忘記。

“你眼前的這位是我很好的朋友,見多識廣,你今晚可要好好表現自己的才藝,以免貽笑大方!”你來到亭子裡的地毯上,向我們行了禮,然後就被友人這樣告知。

你打扮得花枝招展,衣著華麗。縱使臉上的妝化得比較濃豔,也依然掩蓋不住你的小小年紀。天上的明月似乎看到了你因為害羞而微紅的臉龐,就把清涼的月光灑在你的臉上,給你的臉龐降降溫。又或者是為了用皎潔的月光,對沖掉住你臉上的微紅,讓你看起來似乎是鎮定自若的。

“請主人放心,我定會用心展盡我的才藝,不會令您和這位公子失望的!”

“讓陳兄見笑了,見多識廣不敢當!”我被他的恭維得有點不好意思。

“哎,晏兄休要過謙!”

我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然後,友人就讓你準備一下,可以開始唱歌、跳舞了。

“今夜的蓮花開得正豔,清風、月色又是如此清涼,一切都很美好。主人提前跟我說公子喜歡聽《水調》這支曲子,但它的絃音太過哀傷,為了不破壞這種美好的氛圍,我打算不讓樂師撥絃伴奏,準備自己清唱。不知公子您意下如何?”

“難得姑娘識得風月,如此亦好,正好可以趁此機會聽聽不一樣的《水調》,品嚐一下不一樣的味道。”對你的說法,我表示了認同。

“既然晏兄同意了,那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吧!”友人也同意了你的說法。

“是!”

接下來,你就開始唱歌了。除了周圍輕微的風聲和池塘裡不時的蛙鳴聲,已經聽不到其他的聲音了,這些聲音聽起來並不嘈雜,反而覺得像是一種天籟之音,聽了之後令人心情舒暢。

只見你輕啟朱唇,一邊清唱,一邊起舞,空靈的歌聲就從你的口中傳出來了。那一刻,我驚呆了,聚精會神地聽著你的歌聲,生怕一不小心就錯過了你的每一句歌。

雖然這《水調》的歌詞我是再熟悉不過了,但還是一邊認真地聽,一邊細細品味著你的嗓音。你的聲音,有時像春天的風從杏花上吹過時帶來的聲音一樣,清麗、溫婉而又嫻雅,彷彿能讓人聞到杏花的清香。有時像冬天的風從梅花上吹過時帶來的聲音一樣,冷峻、犀利而又幹脆。它像紛飛的花和雪一樣,縈繞在這裡,久久不散。

“晏兄感覺如何?”待你歌舞結束之後,友人向我問到。

“雖無絲竹管絃為其伴奏,但有風聲蛙鳴為之,再加上她清澈的嗓音,今夜的《水調》聽起來也別有一番滋味。歌唱得好,舞跳得也好。”

“哈哈,我也覺得不錯!”友人笑著說到。

“承蒙公子謬讚!”你的笑容如花一樣,令人怎麼也看不厭。

“美中不足的是,雖然《水調》本屬哀樂,但我似乎從你的聲音裡聽出了更加哀傷的意味。這種哀傷惹人感慨,也惹人憐愛。”我繼續補充說到。

“實不相瞞,我從小被父母賣到教坊,在那裡受了許多的打罵和委屈,但卻沒有人可以傾訴。後來遇到了我家主人,他把我贖了回來。他對我很好,讓我繼續學習歌舞,但從來沒有打罵過我。今天唱《水調》時,不由自主地就被它的哀傷拉進去了,進而聯想到自己以前的身世,聲音也就因此而變得有點哀傷了。”這時,你的臉色暗淡了一些,把自己的經歷簡短地說了出來。

“晏兄聽歌真是仔細啊,連這麼細微的感情波動都能聽得出來,真是令在下佩服之至,佩服之至啊!”友人笑著恭維了我一句。

“哪有,我也就是隨便一聽罷了!”

“晏兄就不要再謙虛了!”友人說完之後,我看到她向你使了一個眼色,然後你就從案几上端起了一杯酒,向我走來。

“適才多蒙公子仔細傾聽,小女子現在敬公子一杯,還望公子不要嫌棄!”走過來之後,你先把自己的酒杯放在了案几上,然後用雙手把我的放在案几上的酒杯舉到了我的面前,滿臉笑意地對我說到。我能分明感覺得到你的笑容裡帶有的苦澀。

“豈敢嫌棄!”我接過了你舉起來的酒杯。

“公子請!”然後你就端起了自己的酒杯,說了一句話,然後就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了。

“請!”我幾乎與你同時,一起飲盡了杯中酒。

你似乎不勝酒力,不一會兒,你的臉就被酒暈紅了,顯得就像亭前池塘裡的蓮花一樣嬌豔而又嫵媚,看得人心生憐愛之情。

“你先下去睡會吧!”友人看到你喝醉了,就對你吩咐到。

“對,你喝醉了,先下去吧!”我也這樣說到。

“諾!”你回應了一聲,然後就邁著緩緩的步伐退下去了。

在你下去之後,我和友人繼續一邊飲酒,一邊欣賞月下的蓮花,但心中卻一直忘不了你的容顏和你的語言,為你的美,也為你曾經受過的罪。

晏幾道:你為何看起來心事重重,是不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

你的過去,已經令他心生哀憐。你的現在,也已經他心生愛憐。你的將來,更加會令他心生愛戀。雖然我們第一次相逢,但我依然衷心地祝福你能在友人的身邊過得開心……

原詞:

《浣溪沙》

小杏春聲學浪仙,疏梅清唱替哀弦。

似花如雪繞瓊筵。

腮粉月痕妝罷後,臉紅蓮豔酒醒前。

今年水調得人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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