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十多年的球拍,讓我想起的人和事

天還未黑的時候,我和媽媽在門前打羽毛球,這似乎是每年正月必不可少的娛樂活動。

我媽突然問我:“這球拍有很多年了吧?記得那一年你考試考得不錯,你爸獎給你的。”是的,仔細算算,球拍確實是有一些年頭了,但因為玩的時間少,並沒有什麼損壞。

2007年,我上五年級,第一次接觸羽毛球,球拍是二姨家的,我借回家玩了一段時間,實在是捨不得還。所以,那時候我心心念唸的夢想就是擁有一副自己的羽毛球拍。

2008年秋天,我升入六年級,期中考試數學考了班上唯一一個滿分,老爸很開心,說要給我一個獎勵。彼時他還在杭州打工,已經小半年沒見過他了。爸爸是在臘月回來的,我們一起去鎮上置辦年貨,往回走的路上,經過新華書店門口,老爸停下,拉著我:“走,我們進去看看。”一時間我還沒反應過來他要看什麼,就進了店裡,爸爸問老闆:“你們這都有哪幾款球拍?拿給我看看。”接著,他又轉身讓我挑,最後買了一副“紅雙喜”的球拍,35元,對於十多年前的我來說,真的是個奢侈品,一路上我都揹著球拍,生怕碰壞了,心願被滿足的感覺真好,大概睡著的時候嘴角都是上揚的。

天還未黑的時候,我和媽媽在門前打羽毛球,這似乎是每年正月必不可少的娛樂活動。

我媽突然問我:“這球拍有很多年了吧?記得那一年你考試考得不錯,你爸獎給你的。”是的,仔細算算,球拍確實是有一些年頭了,但因為玩的時間少,並沒有什麼損壞。

2007年,我上五年級,第一次接觸羽毛球,球拍是二姨家的,我借回家玩了一段時間,實在是捨不得還。所以,那時候我心心念唸的夢想就是擁有一副自己的羽毛球拍。

2008年秋天,我升入六年級,期中考試數學考了班上唯一一個滿分,老爸很開心,說要給我一個獎勵。彼時他還在杭州打工,已經小半年沒見過他了。爸爸是在臘月回來的,我們一起去鎮上置辦年貨,往回走的路上,經過新華書店門口,老爸停下,拉著我:“走,我們進去看看。”一時間我還沒反應過來他要看什麼,就進了店裡,爸爸問老闆:“你們這都有哪幾款球拍?拿給我看看。”接著,他又轉身讓我挑,最後買了一副“紅雙喜”的球拍,35元,對於十多年前的我來說,真的是個奢侈品,一路上我都揹著球拍,生怕碰壞了,心願被滿足的感覺真好,大概睡著的時候嘴角都是上揚的。

一副十多年的球拍,讓我想起的人和事

我掂著手上的球,轉眼,十一年整了。

時間總是快得讓人難以接受。原來,羽毛球曾經給過我最單純的快樂。

讀大學的第一年,在新校區,座標是郊區,相當偏僻,校門外多是人家和麥田。學校後面是連綿起伏的山,黛青色,黃昏時候,沒有一點生氣。

某一日放學,和兵叔約在排球場打羽毛球。兵叔是大我一屆的學長,因為一件小事,我說以後我就管你叫叔叔了,於是,就改了稱呼。再後來,他談戀愛,帶女朋友給我看的時候,很一本正經地跟我說:“叔叔幫你找了個阿姨。”

兵叔大我兩歲,學的環境工程專業,他說他沒有什麼大的理想,如果可以,就想養養花種種草,由於專業的原因,他們經常需要去山上挖泥土做實驗,他也樂於和我分享他們做實驗的樂趣,雖然我聽不懂。我和他一起爬過山,一起跑過步,很多小事可能現在都記不清了。我參加社團比賽拿了冠軍的時候,他坐在底下給我加油,比賽結束他送了我一個柚子,至今還記得他提著柚子向我走來的樣子,他說:“你不要小瞧這隻柚子,雖然他只是一個柚子,但這是我第一次給女生送水果,好好珍惜。”

那段時間,我們在一起玩得多,什麼都聊。他是狂熱的羽毛球愛好者,每週有固定的打球時間,我和他只切磋過一次,他嫌我是個小女生,打球的時候力氣小,我吐槽他打球不是打架,球都被拍壞了。後來,他再不願意找我打球。

讓我印象最深也是現在時常想起的一件事,某個週日的下午,兵叔喊我去爬山,我剛洗完頭髮,穿了一件大紅色長袖T恤,他穿的什麼衣服我記不清了,只記得他陪我坐在後山的石頭上等來往的風吹乾我的頭髮,風不大,陽光很溫柔,我們就那樣坐了很久···

兵叔喜歡老子,他總會很認真地跟我講道家思想,他知道我不感興趣,便笑笑說:“我早說了,你不會懂我的。”大二中秋節,我們一起在外面吃飯,他說我要敲詐你幾瓶啤酒,他酒量相當不錯,一個人就著涼菜喝起來,我的記憶中他很少會有不開心的時候。吃完飯回去的路上,他送了我一幅字,用毛筆寫的“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我誇他書法大有長進,他回我:“你可知道這幾個字,我在寢室寫了一個星期?才寫了一張我比較滿意的,就拿來送你了!”

大一結束,學校通知我們搬校區,臨近日期時,兵叔送了一隻笛子,其實我不會吹。他說想送我禮物,但又不想太俗氣,就把自己最貴重的家當送給我了,那隻笛子一直放在我隨身的行李箱裡。他還送過我一本《詩經》,自己逛書店看到了想買,就忍不住想給我帶一本,扉頁依舊是他留給我的話。他大四閒下來的那段時間,迷上了雕刻,自己買了刻刀和石頭,又是花了很長時間,才刻出了令他滿意的作品,是我的名字,他送我的東西總是和別人不一樣,每次拿到他送我的東西,總要感嘆一番:“原來你身上有這麼多我不知道的技能。”

一副十多年的球拍,讓我想起的人和事

畢業以後他回了自己的家鄉,在一所學校任語文老師,坦白說,我覺得這樣的生活挺適合他的,至少不用四處奔波,生活安穩。我們鮮有聯繫,偶爾能從QQ空間得知他去了某個地方旅遊,他的生活,在我看來永遠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有時我也羨慕他,內心深處是真正的安靜,又不缺乏對生命的激情。

而我和他之間的友情,時而濃烈,時而清淡,像一杯酒,甘醇而綿長,恰到好處。

還記得我們搬到老校區,有一天晚上下暴雨,他沒帶傘,被困在自習室,十點多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他,那會兒我已經洗漱好準備睡覺,接到電話,匆匆忙穿著睡衣就去了教室。我問他這麼晚了,為什麼偏偏讓我來接,他說和我開口不會不好意思,而且知道我肯定會去,換做別人,就是天大的人情。想想我又何嘗不是一樣呢?剛開學,火車晚點,晚上十一點多才到的火車站,他二話不說從床上起來穿衣接我,後來寢室樓鎖門,他陪我在外面待了一夜。

生活的瑣碎總會沖淡很多東西,我們每天都忙於自己的事,友情總會不經意地就被疏忽。但我相信,將來有一天,他來到我的城市,或者我去了他的城市,倒一杯啤酒,一碟花生米,我們依然能聊上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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