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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哥,咱們去旅個遊啊?
行,等我彩票中個五百萬先。
那這事兒我們得等到下輩子了吧。
得看下輩子還有賣彩票的不。
……
雖然彩票一直沒中獎,但那年7月15日下午一點我們就出發了,一同去的還有好幾個夥伴,全是爺們還有個小小少年,兩部車,一輛大眾高爾夫,一輛寶馬525,當然沒一輛是我的。
車是好車,開著順手,自然就快,我們取道北京四環,經八達嶺高速,過居庸關,到達崇禮縣北草原天路的東線入口時,也已五點多了,三百七十公里的路,我們開了四個多小時,當時頭上烏雲湧動,已近黃昏。
但我們依然朝路里進發了。
經過一個大彎兒,翻過第一座山丘,草原的美景就呈現在眼前了,趕緊停車拍照。同夥都是攝影高手,帶著單反長槍短炮,就我寒磣,兜裡只掖了個松下GF3,配著20的餅頭,不過有總比沒有強。
頭上滿是鉛灰色的烏雲,低沉厚重,但西邊的天空尚晴朗,西斜的陽光從雲層下照過來,和湧動的雲彩組合成一副變換的光景,這對風光攝影來說實在是很好的時機,雖然我的20頭號稱餅神,但應對風光還是勉強,不過我依然咔嚓了好幾張。
黑雲天、綠草場、起伏的山川、轉動的風車,讓我這沒什麼見識的人都要陶醉了,對著連漫山遍野的野花欣喜若狂,要不說人們都願意出來旅遊呢,心情就是好,可惜啊,我錢少。
每每想到這一點,我都黯然神傷。
因為沒去過多少地方,也沒見過什麼美景,所以得見眼前景色,就已滿足。
中途,我們爬上閻片山登高遠眺,四周草原蔥鬱,尤其是南北的天空烏雲低沉,和大地連作一片,在青黑的雨幕裡不時迸發出光亮,那是愛的閃電,好像有人正在黑帳子裡搞事情。
沒等它們結束,我們就失去了耐心,繼續往前趕路,因為該找住的地方了。
反正只有這麼一條路,走著走著就到了個叫陳家營的村子,路邊戳著農家院的牌子。
國勝問了價錢,就定下了,然後就又想去爬旁邊的山,還找放羊的村民打聽了一番。
這時黃昏真的來了,並且天兒徹底晴開。
我們找了處山坡就往上面爬,山坡上全是棕紅的礫石和雜草,雖然不是特別陡峭,但是爬著也挺費勁,但還是那句話:所有的努力都不會白費。為了能更好地欣賞到草原落日,費點兒勁也值。
在暖紅的夕陽下,遠處那些黃綠交錯的梯田和山腳下散落在田間路邊的紅磚紅瓦的民房,顯得寧靜又別緻,沒一點寒酸破敗之感。
但等到夕陽落山,晚霞失色,山村跟著黯淡下來,回到了它本來的面貌。我們回到農家院,在臨街的飯堂裡吃吃喝喝起來,這也是旅遊的一個項目,只是村兒裡的飯一點都不好吃,並且也挺貴。
吃過晚飯,一輪明月從東邊的半山腰上冒了出來,他們支起三腳架拍月亮,我拿出我的GF3對著月亮比劃了兩下就放棄了。
望著徐徐升起的明月,心中頗有詩意,就想起夫人來,山中升明月,天涯共此時。沒跟她請假就跟國勝跑出來了,回去怎麼跟她交代,編個什麼瞎話她會比較喜歡呢?
因為入夜冷,在簡易的浴室裡哆裡哆嗦地洗了個澡,就在客房的通炕上睡下了,大家像切好的羊肉片似的,裹著花被子一條兒挨一條兒擺在炕上,顯得很整齊。
對此我倒習慣,畢竟小時候都是這麼睡的。
原以為在這寧靜的草原之夜,能睡個安穩覺,但哪知道,才睡下沒不久肚子就開始疼,堅持了很久也沒用,只好半夜裡爬起來拉稀。
天真地以為一泡稀拉完就沒事了,可是——不成,天矇矇亮的時候肚子又疼,只得在那個冷氣嗖嗖的草原清晨,再次爬出溫暖的被窩,去到那個燈光慘淡的貼著白色瓷磚的鄉村廁所拉第二泡。
當我拖著疲憊幾近虛脫的身子出了廁所,望著開始亮起來的夜空,心中襲來一陣痛苦:昨晚吃得東西都白瞎了,一點兒沒吸收,覺也沒睡成,這他媽不是瞎折騰嗎。
怎麼那些傢伙沒動靜,莫非都拉被窩裡了?
農家院的矮牆外,一匹拴著的馬聊賴地來回走動著,看來它一晚上也沒怎麼睡,而對面黑噓噓的山上一架風車悠悠地轉著,肯定也是整夜未停。
除此,周圍寂靜無聲,我看了看錶,快五點了。(未完待續,請看下集,就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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