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久不上街，春節前出去逛一圈。
驀然發現，波波頭、丸子頭、馬桶蓋，齊肩的、掛耳的，比比皆是。
今冬流行短髮？
放眼望去，春熙路、太古裡、天府廣場、鹽市口、仁恆置地，這個影城，那個公園，…。
短短髮裙裝，平跟靴光光腿長。雨霏霏凜冽中爭奇鬥豔。
欲言又止。冷嗎？
挺住就是一切。
嗯，還行。
2.
有些演員喜歡短髮，孫儷數第一。
出席活動，拍廣告、開發佈會，一直是貼著臉頰的毛渣渣，細細閃爍光芒。
澄淨甜美的居家味，一會兒又是冷豔跋扈的娘娘格。
孫儷不是複雜的人，一丈夫二娃三口之家。
微博裡盡是些育兒經，瑜伽動作和二人互動集錦。
那張在浪濤邊的背影照，娃他爸在前，娃在後蹣跚。題寫，等等我粑粑。
形象多半是內心反應。
孫儷從來是簡單利索的短髮。彷彿要為之代言，將之進行到底。
周冬雨頭髮要比孫儷長一些。齊肩。
實話說，沒看過周冬雨演的電影、電視劇。
她過去悄無聲息，像是李佳琦安利的蘭蔻196號，屬於“差一點點沒有發現”的那種。
看了她在papi醬搞怪視頻《又到了評選業務標兵的時刻》裡的角色，頓時有了印象。
那個視頻滿有意思。
姜主任問，這個季度業務排名第一的是誰？
張主管回答小Pa，在座的幾位主管馬上指出小Pa上班遲到早退。
姜主任說那不行，影響太壞，被人有樣學樣都遲到早退怎麼辦。
張主管報出業務第二的老楊。
姜主任問，老楊上班不遲到早退吧。
倒不。可他人際關係不太好，跟組裡幾個人氣氛搞得特別僵。
姜主任有些急：要是老楊當了業務標兵，影響咱們公司團結啊。換一個。
張主管點了Tiffany，業績排名第三。可家庭條件太好，每天上下班開跑車。
姜主任糾結了，讓在座的考慮。
這個業務標兵頒給她，員工們會不會覺得是故意偏袒家庭條件好的員工啊？
還真是哎，顯得我們不公正。Tiffany被劃掉。
張主管又念小王。有人附和：哎，這個小王不錯，各方面都合適。
姜主任聽到有絲——，絲——的聲音。
她很關心下屬：張主管你牙疼啊？
張主管說不是，你們有沒有覺得小王長得不太好看？
嗯…，是有點，他O型腿。
姜主任眉頭緊皺。那不行，業務標兵還得上臺領獎。長得不好看還O型腿，別的公司不得笑話咱們公司沒人啦。算了。
下一個還有誰呀？
張主管說David。David剛離婚。 不行，影響公司形象。
小唐呢？小唐女兒好像剛被學校處分吧？
姜主任正義感爆棚：上樑不正下樑歪，這些咱們都不能選。
氣氛烘這兒了，大家都知道了姜主任的原則，討論愈發熱火朝天……。
李哥呢？李哥剛割完闌尾吧？這人不完整。
小趙呢？小趙掉頭髮，艾瑪滿公司都是她頭髮。
Rebecca呢？聽說Rebecca她媽是妖怪變的。
主管們異口同聲認真嚴肅替姜主任把關：妖怪變的不行。
打斷一秒：這是選業務標兵，還是散佈謠言？
姜主任開始抓馬，我們諾大的公司竟然選不出一個業務標兵？
還好，張主管告訴她還有最後一名員工。小周。
姜主任眼中亮起了期待的火星。
感謝上蒼掉下個周妹妹，在大家筋疲力盡時救了評選會。
張主管隆重介紹。
小周業務能力墊底，但別的方面都不錯。上班不遲到不早退。不掉頭髮。媽不是妖怪。也不羅圈腿。
終於選出來了。哎呀，咱們實在是太嚴謹太公正了。
至於小周業務拖後腿，那不能求全責備吧，人那能十全十美。
大家祝賀小周獲得業務標兵稱號，給她頒了榮譽證書。
周冬雨歪一頂暗色小帽，鬼馬精靈地發表獲獎感言。
難以想象我又蟬聯季度業務標兵。原因是我這個人非常努力，我已經大半年都業務倒數第一了，我還能頒到這個獎。為什麼呢？總的來說，我覺得大家都應該向我學習。
拍桌笑過後，一下午都心情愉悅。
Papi醬的功力就在，她把一種熟視無睹的現象誇張地表演出來，並不評判。
你就覺得她眼光獨到辛辣。而她又是自然的，散漫的，近乎於無心插柳。
第一次聽她唸唸有詞，“我是集美貌與才華於一身的女子，…”，一口水噴在了電腦上。擦了半天。
周冬雨幾年前有個舊聞，說她情商低。
她在一次活動上拿著一張紙叫喚：孫紅雷，孫紅雷，誰是孫紅雷？
旁邊人提點，眼皮底下這位就是。
孫老師抬頭打量昂頭四處梭巡的妹仔搓火：誰家孩子，這麼沒禮貌。
你是孫紅雷啊，給我籤個名唄，你是我姥姥偶像。
最不愛聽的是，姥姥偶像。我有這麼老嗎？況且我這麼有名，居然不認識。
以後就有了周冬雨情商低的說法，她多次因此淚目。
那時周冬雨還小，不太知道場面上的事情，被揪住一點放大不及其餘。
後來，周冬雨瞄準情商，一次次高調錶現，輿論又統統讚不絕口。
就是這樣，在意和不在意之間，老是流露孩童本真容易惹事吃虧。
但只要經多了，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也許就成熟起來。
3.
馬伊利也常年短髮。
她有一種素年錦時小家碧玉在水一方的神韻。
馬伊利演了那麼多的電影電視劇都模模糊糊，就記得她拍的《前世今生》。
那是上世紀30年代上海灘的黑幫故事。
張嘉譯、姜武、丁志誠演的三兄弟，與馬伊利飾演的，從北平來的富家女秦婉瑩相識。
婉瑩齊齊留海，月牙眉梢，淺淺笑意，一抹荷塘月色的楚楚動人。
現實中，過於乖巧的江南伊人模樣，以為會和張嘉譯、姜武、丁志誠一類的大男士牽手。結果卻和小男生文老師共結連理，而後又各奔東西。
微博含蓄，沒有離婚二字。
仿造範李二老師官宣，“我們已不是我們。我們還是我們”。
文老師說：吾愛伊琍，同行半路，一別兩寬，餘生漫漫，依然親情守候。
馬伊利說：你我深愛過，努力過，彼此成就過，此情有憾，然無對錯，往後，各生歡喜。
其實，讀來讀去一個是“忍不了了”；一個是“滾蛋吧君”。
議論紛紛，熱搜頭條，3.5億閱讀，27萬人評論。賺足眼球，熱熱鬧鬧。
明星們從害怕曝光，到主動利用合適時間把一舉一動公之於眾，進入流程套路。
什麼事情都可以興風作浪：不守交規，吸毒，酗酒，分手，離婚，…等等等等。
眾星捧月的馬伊利依然清純，拿痛苦打擾粉絲算是恩寵。
文老師出軌掀起九重浪，馬伊利大度、寬容，珍惜過去的美好。歡迎兩個孩子的父親回家。
可平等悄然不見。
寬容者提防狗改不了吃屎，投誠者始終愧疚，渾身不自在。
傷口沒有痊癒，疤痕沒有抹去，沒有預期的柳暗花明。因為感情的事情不以人的意志轉移。
古人 “子規夜半猶啼血，不信東風喚不回”（宋.王令《送春》），現代人卻不去強求，非要喚回誰。
即使喚回，廝守一輩子會不會太辛苦。
好吧，打臉又怎樣。馬伊利選擇卸下包袱。放手。了斷。
五年彆扭。靴子落地。各自開始新的人生旅程。
最好的女人不是聰明，而是有靈性。馬伊利就活出了靈性。
馬伊利的多數角色，基本上都有所保留，很少搞得難以自拔。
倒不是她非要遊走在似與非似之間，而是她懂得，面對世界的不確定性就該這樣。
即使傾盡投入，感情也好，角色也好，總有不圓滿之處。那還不如按自己的主意來。
該拐彎拐彎，該剎車剎車。閉眼一條道走到黑，為難自己，何苦來哉。
所以，靈性其實是醒悟。
4.
回到主題。
不但一般人喜歡短髮，女政要們也多是。
糖果色上衣的莊重的Merkel，侃侃而談的IMF總裁Georgieva。
黑黑瘦瘦的精悍行長Lagarde，戴珍珠項鍊的Mary May，優雅的太和智庫高級學者Bokova。
即使下課後穿閒適大媽裝也一樣別緻招來圍觀的Hillary。
她們金色的、灰色的、栗色的、白色的、黑色的髮型各具，是高山仰止的朝霞，也是遠在雲端的亮麗。
告訴女人們穿過時間和空間，什麼時候，在哪裡都可以愛自己，讓美好追求永無止境。
還有那種比男生還短的短髮。
既灑脫，又自由，被調侃為雌雄同體，有首歌說，那是被寵壞的倔強。
其實別人怎麼說無所謂，只要自個兒喜歡。
於是又有人扯到四、五萬年以前，問這是要回到母系氏族社會了嗎？
呵呵了哈。懶得搭理。
5.
快節奏的現在，短髮除了好打理，節約時間。還有一個要命的理由，減齡。
有目共睹，孫儷留住了時光，抹去了歲月痕跡。
電視劇《戀愛先生》裡的辛芷蕾齊肩發也很漂亮，墨綠的露背裝隨腳步一噠一噠的薅人。
幽潭深井似的眼神，極魅惑。女性覺得風情萬種，男性……哼哼，就不說了。
許多人喜歡周冬雨的小樣。
丸子聳立黑瀑，額上散亂斜分。鄰家小妹既視感有木有哇。
第二，短髮可以中和氣質。
孫儷長髮也蠻好看。
是那種混在一大堆好看女孩兒裡的好看，淹沒了個性。
天生精明強幹的孫儷，有股狠勁兒，這是導演老選她演皇后的原因吧。
可作為女人，多了些霸氣，少了些梨花帶雨。
還好，短髮消融了她的厲害和銳利，輕輕鬆鬆把她拽了回來。
柔絲散發千嬌百媚，溫婉連綿，攤薄了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第三，短髮知性。
再漂亮的女人，也不喜歡看上去像個傻白甜沒有內涵。
沒錯，想有內涵選擇短髮，這是挽救平庸臉的要件。
作家龍應臺不漂亮，過60後，眼角皺紋若隱若現，可短髮飛揚，意氣風發，很有型很知性。
還有林青霞的短髮，有一種“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的迷人基調。
生活大起大落，普通人的種種曲折一樣沒落下，她都照單全收。
甲子上離婚，再毒舌的媒體也只說事實，不肯幸災樂禍詆譭她。
她是那一代人的夢中情人。心中女神。薔薇、玫瑰、鈴蘭和百合。
怎肯說她壞話。捨不得、捨不得、捨不得。
擺脫“視愛情為唯一”的觀念以後，她毫不在意臉型、身材不似當年，怎麼舒服怎麼來。愈發的獨立、勇敢、謙和、圓融和智慧。
6.
短髮與衣飾百搭，不用心也和諧。
年齡偏小，身材還行，就放飛自我，只要得體穿啥都無妨。
比如漢服。漢服應梳髮髻，但短髮也不錯。
灣灣報道，大陸漢服產業破人民幣10個億，消費超過299萬人。
大陸電商統計漢服消費族群年增長92%（見《友誼走到盡頭吧》2019年7月6日網文）。
恍惚哪天一開門就回到漢唐宋明。滿街對門襟，盤花扣，長衫大褂。比如成都街頭，就有不少寬袍大袖的短髮女孩。
豆蔻年華，粉嫩年紀，喜歡什麼就披掛上陣。古今中外的，諸多民族的。
穿得像叫花子就是叫花子格調，穿的邋遢就是邋遢範兒。流不流行現今好像也無所謂。
年齡大宜簡約。
不一定費銀子。趁家人不在時，把衣褲一件件翻出來試穿，耐心觀察，考慮整體和諧就可以了。
歡喜花鼓鈴鐺，萬紫千紅總是春的另當別論。
7
醉裡論道，閒時折花，一拍案就來個短髮怎樣？
不過，適合長髮的腦瓜，還是不要衝動。
不然剪了後悔咋辦？
也沒啥。
那就做一個等得起的人啊，待明年春暖花開......。
眼下說短髮，其實長髮也滿漂亮。
昨天在圖書館碰到一位。
刷了電梯裡貼的圖書館二維碼，還老問我，怎麼續借。
解釋一番。結果忘記摁樓層，我們下到二樓，又折返上五樓，……。
女孩兒連聲抱歉。
一身灰黑。一般般羽絨服，一般般細腿牛仔褲，一般般繫帶鞋。
卻有一把溫潤柔亮律動的長髮。
原生眉眼沒有大紅唇——還以為個個都是李佳琦鐵粉。
這個年紀不是要來不及的時尚嗎？
不用。
人家底子在那兒。
真好看。
The End
圖片源自網絡，謝謝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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