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是個奢侈的夢

2020年,“封城”是一個高頻熱詞,世界像一隻痙攣的陀螺,被疫情的鞭子抽出一聲聲驚叫。


“封城”是個奢侈的夢

“空城”


“封城”,感覺是喧囂裡鑿出來的空虛,全憑無聊的瑣碎一天一天地填滿。


個世紀,上海在“孤島時期”曾經歷過四年“封城”,淪陷以後,馬路上也經常有瞬間的“封鎖”,上海女作家張愛玲有過文字記錄,寫成一篇名為《封鎖》的小說。


“封城”是個奢侈的夢

孤島時期的上海


《封鎖》講述一個從上海的日常生活中“隔離”出來的故事,一個流動的時間“轉換”成靜止的空間的傳奇。


“封城”是個奢侈的夢

張愛玲與《封鎖》


一輛象徵上海生活的有軌電車,在“叮玲玲玲玲玲”地行駛途中,突然被警報封鎖,車廂停止而沉寂,喑然拆散了的那串若即若離的“玲”聲。


車廂裡,有兩個陌路男女,被傳統的慣性拋棄在一個短暫的瞬間,無聊至極,彼此感受粗枝細節,體察真情假意,掙脫評判“好人”、“壞人”的束縛,以為在茫茫人海里,找對了一個“真的人”。


“封城”是個奢侈的夢


他們拋開往日裡的成規俗套、敷衍客套,在“封鎖”的有軌電車裡,任情隨心地相知相戀,無顧無忌地談婚論嫁。


直到“封鎖”結束,電車重新沿著綿延的軌道“叮玲玲玲玲玲”地前行,每個“玲”又恢復成冷冷的小點,一點一點連成了虛線,車廂裡那些“真的人”才一個個死去,變回“好人”或者“壞人”。


“封城”是個奢侈的夢


“封鎖”隔離時發生的一切,彷彿根本沒有過,只算是打了個盹,做了個不近情理的夢。


被封鎖的車廂裡,盡是些與人生要義不相干的事,乞丐的哀怨、司機的嘆息、包燻魚的油汪汪的紙袋、菠菜包子噴出淡淡的麻油氣味,等等。然而仔細想想,生活中如果少了這些不相干的事情,日子還有什麼生趣呢。


“封城”是個奢侈的夢


平日裡的規矩顧忌,在“封鎖”的夢境裡全然不顧,說放手就放手,幸福來得比現實生活更加容易。張愛玲曾生動地描寫過這種感受:


一個小孩騎了自行車衝過來,賣弄本領,大叫一聲,放鬆了扶手,搖擺著,輕倩地掠過。在這一剎那,滿街的人都充滿了不可理喻的敬仰之心。人生最可愛的當兒便在這一撒手吧?


“孤島”裡的上海人,經歷的封鎖多了,容易實惠通透,看得穿,想得明白,說撒手就撒手。


“封城”是個奢侈的夢

“封城”中的上海


2020年的新冠病毒流行,世界上許多的城市開始“封城”,切割了日常流動的生活,散落成居家隔離的碎片,時間久了,每塊碎片都可能打盹或做夢,生趣的生趣,撒手的撒手。


疫情過去以後,“封城”也許只是一個奢侈的夢,夢醒之前,享受真實有趣的人生,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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