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明星之美:葛麗泰·嘉寶和阮玲玉的表演藝術,令我十分嚮往

如果你喜歡電影,我願與你一道分享,如果你喜歡黑澤明,那就更好了,我寫了一系列文字,願與你分享他創造的美。

女明星之美:葛麗泰·嘉寶和阮玲玉的表演藝術,令我十分嚮往

葛麗泰· 嘉寶


有些女人的美是我永遠也難以忘記的,譬如葛麗泰· 嘉寶。一張輪廓秀麗容顏漂亮的臉,走路時流動著傲然於世的氣質身材,並懷著純真的心情嚮往和平,追求自由戀愛,然而卻事與願違,不得不孤獨地啜飲痛苦,流露憂鬱的表情。這是電影《瑞典女王》中的情景。

一位肩負社稷重任的君主,自然有著高貴的血統,明亮的眼光裡閃著果敢堅毅的神采;又是一位渴望愛情的女人,脫下皇冠禮服,穿著綴地長裙,羞澀地撲到男人懷中;還是一位酷愛讀書的女才子,不施粉黛地手捧著書本,專注的神情;嘉寶都表演得層次分明,相融和諧。據說在瑞典歷史上確實有過這麼一位女王,但並沒有這些多姿多彩的事,這樣的敘述歷史,把粗糙的、瑣碎的、甚至有點兒俗氣的素材講得別有一番滋味,且引人入勝,便是藝術神奇的有力證明。在原有的生活基礎上濾去平淡的一面,添加進美麗的想象,這是藝術的創造,其中體現出來的美感,凝聚了藝術家的夢想。

記得曾經為了這份憂鬱之美,我遐想過許久,又看了嘉寶主演的其他幾部片子,在《大飯店》中,她扮演一位無所事事的貴婦人,濃裝豔沫,穿著貂皮大衣,渾身珠光寶氣地住在豪華套間裡;另一部片子是《茶花女》中的瑪格麗特,文學史上有名的 “妓女”,需靠男人養活,心卻固守著女人靈魂中不容褻瀆的神聖愛情,直至為所愛人的前途犧牲自己的幸福;還有一部是扮演托爾斯泰筆下的安娜 ·卡列尼娜,已為人妻、人母,卻渴望結束無愛的婚姻,心從所願地追求愛的幸福,勇敢地與情人約會,最後死在火車鐵軌上。這些女人都生活得太不如意,滿懷的愛情憧憬無法得到實現,又孤單軟弱,沒有強有力的支撐。按照當今流行的價值觀劃分,她們屬於傳統女性,然而與現代女性相比,在精神上仍舊是相通的。現代女人在愛情的追求上儘管有了變化,比如“不在乎天長地久,而在乎曾經擁有”,又比如“愛則合,不愛則離”,但在骨子裡要求真心相愛的心願是一致的,在現實生活中遇到的“沒有真愛”和“失去真愛”的不幸遭遇也是相似的。

所以嘉寶的憂鬱是迷人的,在於它描繪了人類精神生活中的深刻一幕:追求理想希望的同時遭受的心靈磨難。無力反抗的悲憤與遙望,是生活中常常陷入的困境,這樣的靈魂受難是普遍而高貴的 ,因有著信念的支撐。使我佩服的是嘉寶的表演才華,把人類心中的這幅景象,憂傷與理想同在的表情,傳達出來讓無數人看見,又在無數人的心上掀起波瀾。嘉寶的臉有著典型般的代表意義 ,故被譽為“明星中的女神”。這是電影創造的奇蹟。

由此我又想到另外兩位女神,古希臘最聞名的雕塑《米洛的維納斯》和 意大利畫家達·芬奇最馳名的《蒙娜麗莎》。維納斯的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單純的優雅,高貴的樸素是這位女人最可愛的表情,蒙娜麗莎的微笑,生動、甜美 、嫵媚,透著如所期待的歡樂。她們與嘉寶的美不同,然而在人類精神的表達上,卻是一樣的闊大、悠遠,有著深長的回味。

女明星之美:葛麗泰·嘉寶和阮玲玉的表演藝術,令我十分嚮往

阮玲玉

一直覺得中國的旗袍很有女人味,嫋娜的線條,將女性玲瓏修長的身材裹住,又讓圓潤的雙臂裸露出來,給人的印象,很象是風中的柳絮,透著幾分嫵媚的古典美。然而,卻不知為什麼,現代人竟不願穿它了。----也許,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適合穿旗袍的。

印象中覺得最適合穿旗袍的女人是阮玲玉。看過她主演的幾部片子,都是默片時代的老電影,講述的也是過去歲月裡的故事。悲苦的情節,其中穿旗袍的女人自然多是哀憐的形象,被惡勢力欺負,被流氓霸佔,被有錢人欺騙,偶然點亮生活的是她們遇到自己喜歡的男人,又恰巧被愛,“生”了一份愛情,覺著有了依靠,臉上才展現一片舒心的笑容。藝術作品常常喜歡這樣描述穿旗袍的女人。

不過,也有作另外描述的。《神女》就是一例。同樣是舊時代的弱女子,沒有經濟來源,為了生存和撫養孩子,不得不穿著“花枝招展”的旗袍,帶著耳環,提著手袋,在昏暗的大街上游蕩,挑逗男人,似乎在媚笑,倏忽間卻哀慼無比,想必內心不情願到了極點,然而,只好隱忍著,為了掙錢,養家,不得不強顏歡笑,討好男人,這是做女人的悲哀,然在這悲哀中,卻還有高一層的“精神”,期待於被侮辱與被損害中,創造出一個好的將來,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孩子,能受教育、上進、生活得比自己更好。這便十分感動人心了。希冀通過自己的“受苦”,給孩子一個美好的未來,這是女人--- 母親的夢。

在這樣的夢裡面,苦的是歲月,甜的是希望。 裡面有一場戲,拍得極為“經典”:孩子放學回來,告訴母親今天學了體操,要求母親跟著做,於是,母親伸平兩手,俯仰身子,宛如小鳥飛舞般,燦燦地笑著。此時此刻,母親彷彿歇下了人生揹負的所有重擔,沒有了沉重,有的只是與孩子的 親情相許。正是這份兩相脈脈的契合、寄託,道盡了做母親的幸福。這幅飛翔的畫面也因此而美麗,宛如畢加索畫的和平鴿,是一種歡樂的象徵。電影《泰坦尼克號》中也有這樣的飛翔畫面,一位貴族小姐站在船頭,平伸的兩手,飄逸的長髮,放飛的是愛情的夢;《黃河絕戀》裡邊,一位女戰士立在河邊,雙手緩慢、緩慢地升起。她們雖然沒有穿旗袍,然“飛翔”的因緣是可以想見得到的。

又想起,曾經在報上看過的一幅漫畫,一條兇猛的狗撲來,女人嚇得躲在男人背後;而在孩子面前,女人舉起了打狗的棍子。同樣的女人,由於身份的不同,舉止也變得不同起來,在男人面前,女人像個弱者, 而在孩子面前,渾身充滿了力量。比照性的構思道出了女人的秘密。所以女人的一生總有兩個夢伴隨著、支撐著。愛情的夢,喜歡突如其來,似火山爆發,太眩人耳目,而母親的夢,猶如離離原上的荒草,柔韌細長,樸素無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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