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年前發生在禹州的一場血案,慘不忍睹

92年前發生在禹州的一場血案,慘不忍睹

92年前發生在禹州的一場血案,慘不忍睹‖老家許昌

文·圖‖張延偉


如今,禹州市無樑鎮草古嶺一帶仍流傳著這樣一段順口溜:“土龍溝作的怪,十八家打個寨,打得緊,扒得快。”另據《禹州市志》載:民國十七年5月5日,廟道和黑虎道眾匪血洗曹姑陵寨,燒死、殺死寨內避難群眾數百人……


“曹姑陵”為啥叫成了“草古嶺”


《禹州市志》中提及的“曹姑陵”即今天的“草古嶺”,海拔374米,位於禹州市無樑鎮高垌村劉家寨西南方向。這裡以前為啥叫“曹姑陵”?

據當地人傳說,三國時期曹操迎漢獻帝建都許都(許昌)後,修建了丞相府,將其眷屬也從安徽老家一起搬來。親眷中除了卞夫人和幾個兒子外,還有曹操未出嫁的小姑。

小姑聰明伶俐、知書達禮,唯一的缺憾是幼時出“天花”落下滿臉的麻子。小姑的終身大事一直讓曹操夫婦操心:將她嫁於平民百姓吧,有失官家體面;嫁於官宦子弟吧,人家又嫌她醜。就這樣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拖到30歲了還未嫁出去,成了人人皆知的“老姑娘”。

屯田都尉棗袛來相府拜望,卞夫人向他提及小姑的婚事,不由長吁短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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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袛說:“丞相倡導農桑,不如讓姑姑嫁個鄉里人實實在在過日子,也正好與丞相以農為貴的取向契合。”一語點醒夢中人,卞夫人連連點頭。

棗袛又說:“在下奉丞相之命於陽翟西北具茨山下募民屯田,識得一鄉里人趙央,其身強力壯、忠厚老實、精明能幹,年過三十尚無妻室,正好與姑姑般配。”

卞夫人聽了十分高興,便請棗袛做媒,將曹姑許配給了趙央。曹姑出嫁時,不要騾馬良田和金銀綢緞,就像平民百姓一樣簡單置辦了幾件粗布嫁妝。

曹姑和趙央婚後夫妻恩愛、勤儉持家,日子過得幸福美滿;再加上他們行事低調,和睦鄰里,樂於助人,深得村民敬重。誰知天有不測風雲,曹姑40歲那年暴病而亡,曹操夫婦親自來為姑姑操持喪事,當地人這才知道她是當朝丞相的親姑姑。

曹操請風水先生細細踏勘後,把姑姑葬在了村子附近那道東西走向的山嶺北側一塊神龜上山、白玉滿坡之地。人們為了紀念曹姑,就把埋葬她的那道山嶺叫作“曹姑陵”,後來慢慢念轉了音,曹姑陵便被人稱作“草古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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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盜猖獗,村民建寨求自保


上世紀30年代,禹縣境內匪盜橫行,特別是黑虎道、廟道等徒眾盤踞在磨街、鳩山一帶為匪,時常四處騷擾百姓、綁票索財,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們每次行動多由西向東沿文殊、順店、火龍、縣城周邊及郭連、古城一線村寨漸次推進,再折北西返,無樑廟一帶就成了他們施暴的必經之地。

起初,匪徒把錢財、糧食、牲畜等搶到手後即行撤離,後來竟變本加厲,發展到綁票殺人的地步,無論貧富、長幼或男女,只要被他們捉住便一律帶回老巢,由事主拿錢贖人。有的人因家裡貧窮實在湊不夠錢款,則會受到割耳、剁指等懲罰,不少人因此丟了性命。

土龍溝(今屬高垌村)86歲的李中田老人,其父親李付堂22歲那年曾被土匪綁票,關在一條黑漆漆看不到頭兒的土洞裡。

李付堂摸索著順洞一直往裡走了許久,發現前面有些許亮光,他躡手躡腳地湊近了一看,土洞的盡頭居然開著個小天窗,亮光正是從小天窗透進來的,天窗外堆有麥秸垛,有幾個土匪正在舞槍弄棒,原來外面是打麥場兼訓練場,他心中暗喜,悄然退回原地。

傍晚,土匪從門縫裡扔進來倆窩窩頭,李付堂拿起來就吃,吃完了老老實實地坐著以保存體力。約摸著到了三更天夜深人靜時,李付堂悄然從土洞盡頭的天窗裡爬出來,跳到麥秸垛上,再滑到地上,躲過崗哨,辨明路徑,撒腿就朝無樑廟方向跑,第二天順利逃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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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付堂後來秘密參加禹(縣)密(縣)新(鄭)地下黨組織併成為村裡的“倒地”委員,協助劉家寨地下黨組織負責人李浩做了大量工作,39歲時慘遭國民黨偽軍殺害。這是後話。

為了躲避匪盜侵擾,無樑廟各村紛紛組織民眾行動起來,有錢出錢,無錢出力,依山就勢、因地制宜,先後建起大大小小10餘座山(村)寨以求自保。

無樑廟西部山區原本有劉家寨和不過崖山寨兩座村(山)寨,特別是修建於清朝乾隆十三年(1748年)的劉家寨,寨牆高大堅固,易守難攻,曾有多股土匪屢次攻打都以失敗而告終,後來國民黨縣大隊在此駐紮,土匪愈發忌憚,這裡成為附近村民躲避匪患的絕佳場所。

草古嶺下有個小村落叫土龍溝,零星分佈著18戶人家,與劉家寨隔著一條又寬又深的河溝,來往十分不便;再加上一有匪警,到劉家寨躲避的民眾太多而擁擠不堪。土龍溝18戶民眾一合計,決定在草古嶺上自建山寨,也好遇到突發情況就近躲避。

在建寨過程中,臨近的龍門溝、好漢坡、尚家門、窯溝等村子的許多村民也紛紛參與出工出力。草古嶺寨於民國十六年(1927年)臘月間動工,歷時3個多月,至第二年的閏二月底基本竣工。

他們利用草古嶺的土石資源就地取材,硬生生把原本冒尖的山頂下挖削平,挖出來的石塊兒用來壘砌寨牆,建起來一個面積十三四畝大、寨牆約1.5丈高的小山寨,寨內臨時搭設草棚作為避難時的棲身之所。同時準備了幾把大刀、幾十根纏有鐵條的白蠟杆和兩門土造“撲稜機”銃炮作為守寨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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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鬼通外匪,寨破人亡釀慘案


草古嶺寨建成後,成功幫助當地村民躲過幾次小股土匪襲擾,後來縣城周邊不少民眾遇到匪警向北“跑反”也到這裡躲避,其中不乏拖家帶口、攜帶包裹行李者,當地人來者不拒並提供吃喝便利。

不料,龍門溝、好漢坡、合莊分別有姓李、姓郭、姓侯的三人,暗地裡做了土匪“眼線”。他們眼見到草古嶺寨避難的外地人增多,遂通過特定渠道通知杆匪,說草古嶺寨中躲藏有富貴之人,錢財甚多。

1928年5月5日(農曆三月十六)對草古嶺寨來說是個黑色的日子。這天,黑虎道大首領黃金山親率匪徒近二百人攻下古城寺的桐樹張寨之後,於申時(下午3至4點)左右來到草古嶺寨下。土匪詐稱只是路過歇腳,要求村民為其提供茶水、飯食,吃完了便會離開。

當時寨內有避難民眾近千人,大家誰也不敢出面和土匪交涉,於是土匪就圍坐在寨牆下靜等時機。

後來,家住土龍溝的李水全(李中田的爺爺)膽大心細,他說:“這樣總耗著也不是辦法,乾脆我去給他們弄點吃喝,看他們戲咋往下唱!”於是他找根繩子拴著腰,讓上面的人拉著,順寨牆慢慢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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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龍溝與草古嶺寨垂直距離100多米,中間以層層梯田間隔。李水全在兩名持槍土匪的看護下回到家中,把進寨躲避時沒來得及帶走的厚厚一沓雜麵饃拿上,又挑了一挑兒水重新上山。

眼看距離土匪們只有百八十米距離了,李水全抬頭看到黃金山凶神惡煞般的樣子,不由得猛打個機靈:假如我把東西送到跟前,他們把我綁走當人質咋辦?想到這兒,李水全把水桶往地上一丟,扭頭就跑。

當時三十五六歲的他麻利地從地堰邊一躍而下,再貓著腰溜堰根兒跑出一段距離,再跳到下一級梯田……

土匪站在高處接連打了好幾槍,因為李水全地形熟悉又有地堰作掩護,最終順利逃脫。

此時已近酉時,土匪們終於忍耐不住,黃金山下令攻寨。土匪們在下面打槍,寨內民眾則利用有利地形,發揮土銃土炮和大小石塊的作用與土匪交戰。兩三個鐘頭過去,寨內民眾毫髮無損,寨下土匪卻死傷20餘人。此時,駐紮在劉家寨的國民黨縣大隊突然朝著草古嶺方向放了幾炮,土匪一看勢頭不對趕緊撤退。

黃金山和眾匪撤至草古嶺西面的不過崖山腳下清點人數,正商討著改日如何報仇,草古嶺寨上突然響起一串“囉囉,囉囉”的叫豬聲。黃金山不由得大喜過望,原來這是他和眼線約定的信號,於是迅速集合人馬反撲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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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色已晚,土匪們沒有馬上攻寨,而是圍著寨牆細細探查,終於發現了眼線暗示的機關——寨子西面一個水桶粗的排水道。土匪分成兩撥,一撥在東面佯攻分散寨上人的注意力,一撥人找來一根又粗又長的木槓插進排水道口,多人壓著木槓使勁向左右和上方撬動。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寨牆被撬塌一個豁口,土匪們很快蜂擁而入,朝著手無寸鐵的民眾大開殺戒,槍聲、喊殺聲、哭號聲此起彼伏,寨內的草棚也被點著,整個草古嶺寨成為一片火海;殘暴的匪徒甚至把哭叫的孩子扔進火堆裡活活燒死。

在寨內避難的近千名民眾,除個別年輕力壯者不顧一切跳下寨牆逃生外,其餘全部死傷在現場,僅龍門溝、好漢坡、尚家門、窯溝、土龍溝及附近民眾慘死的就有300餘人,最慘的是土龍溝,原有18戶,死絕的竟有13戶。

李中田的爺爺李水全兄弟七人,除李水全提前逃脫,二爺李萬義躺在死人堆裡裝死而僥倖存活外,其餘兄弟五人及李中田的老太爺、姥姥等眷屬悉數死於這場慘案。農曆三月十六成為數百人共同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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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土匪血洗草古嶺寨後,現場並未得到多少錢財,且自身損失慘重,頗有得不償失的感覺,不知他們出於什麼目的,臨走時大喊眼線李某、郭某、侯某的名字,讓三人隨他們一起撤離。據說這仨人怕黃金山“秋後細賬”,最終沒有跟土匪走,而是選擇連夜拖家帶口遠逃他鄉。

為了探尋這段歷史,清明節前夕,筆者在當地村民的指引下沿著蜿蜒的山路登上草古嶺,所見之處僅留存有幾段殘破的寨牆根基,據說寨牆上的耐火石在上世紀八十年代被人扒掉運走用券砌白灰窯的內壁了;寨內則長滿了一人多高的黃荊、酸棗等灌木叢,偶爾還能看到顯露的碎煤塊和鏽跡斑斑的鐵條等人為活動痕跡;因地勢高且交通不便,土龍溝的居民逐漸遷移到山下居住,僅有的幾個老住戶家裡飼養著牛羊等畜禽,雞鳴犬吠之聲不絕於耳,彷彿世外桃源。

因為爺爺和二爺都是草古嶺慘案的親歷者,李中田老人從他們口中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現在重提發生在92年前那場慘案,在令人唏噓不已的同時,也讓我們更加珍惜當下安居樂業的幸福生活。

92年前發生在禹州的一場血案,慘不忍睹

【作者簡介】張延偉,中國自然資源作家協會會員,許昌市作家協會會員,現供職於禹州市自然資源和規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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