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三雄蘇州、無錫、常州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450米高的蘇州九龍倉國際金融中心,昨天迎來了它誕生以來的一個重要歷史時刻:蘇州、無錫、常州三市在這裡首次召開

蘇錫常一體化發展峰會

三地主官齊聚一堂,本身就屬罕見,而這次開會顯然又經過了精心策劃和佈置,連會場都是國際範的“圓桌”形式,向外透露出的信號也很明確:

我們,蘇錫常,要真正開始“抱團”了。


蘇南三雄蘇州、無錫、常州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蘇南是一個靈魂硬漢

不要以為這裡小橋流水、杏花春雨,大家就都是柔軟的,其實這裡的人硬得很。

蘇州西南郊野的靈巖山上,尚存吳國末代君王夫差所建館娃宮遺址。此處那些與美女西施有關的故事裡,似乎都繚繞著這位吳國君王的風流纏綿。其實,吳國曆代君王大都是身先士卒、戰死疆場的。諸樊,在伐楚的攻巢戰役中中箭身死;闔閭,征戰十九年後在一次攻越戰役中“傷趾而亡”;就連那位後人不太願多用褒揚筆墨的夫差,他在陽山之麓的“伏劍自殺”,也有著英雄末路般的悲壯。夫差是本可以不死的,勾踐曾派使者應允他擁百戶人家,頤養天年。但他卻以“年已高,不能事君王”而回絕,他不是擅長苟且的勾踐。

1645年6月,清廷頒佈“留髮不留頭,留頭不留髮”的“剃髮令”,引起強烈反抗。江陰人舉起抗清旗幟,在重兵圍困中守城80天,擊敗清軍三十萬大軍,殺死清兵七萬五千人,清廷三位王爺和十八員大將喪命於江陰城下。清軍痛恨江陰人的頑強抵抗,下令屠城,三日之內,十七萬餘人被殺,史稱“江陰三日”。

骨子裡的硬,或者說叛逆,是很難改變的。

江陰華西村的故事裡,最令我回味的是這麼一段:

當時華西已經是“農業學大寨”的典型,但是吳仁寶明著“學大寨”,暗裡卻率領村民們利用一間4平方米的破屋,偷偷摸摸地辦起了一個維修農具的小型五金工廠。

安安穩穩地做典型,走仕途好不好?肯定好。但是吳仁寶不願意。所以我覺得,他也是一個靈魂上的“硬漢”,表面上看起來身段柔軟,但其實打死也不願意被矮化,自己認準了事情就一定要做下去,走到底。

說了人,再來說說“”。

江南自古繁華,這就是最大的“勢”。也正是因為有了江南的基礎,才有瞭如今長三角的大龍頭:上海。

1927年,原本屬於蘇南地區的上海特別市突然成立,直轄於中央政府,始成為直轄市一級建置。有一種說法是,作為蘇南的後起之秀,處於社會變革前沿的上海,凝聚了蘇南數百年來的發展精華,得以成功塑造了城市政治及經濟地位,成為中國的超級大都會。

而成為了直轄市的上海也很願意反哺蘇南。縱觀其後幾十年的發展史,蘇南和上海在經濟上可以說是互相扶持:

上海的崛起離不開蘇南的注入,蘇南的經濟發展也從上海獲得很多先進發展經驗,蘇南人也比較樂意去大上海去尋求發展。


蘇南三雄蘇州、無錫、常州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位於上海靜安區的榮氏家族榮宅,歷經百年風雨

伴隨著改革開放,讓以蘇州、無錫、常州為代表的蘇南地區成為了中國經濟版圖中的一道靚麗風景。數據顯示,到2019年,“蘇錫常”三市以長三角地區8.3%的土地面積,創造出了長三角地區18.9%的GDP,總量(38489億元)已經超過上海(38155億元)。

但在過去的十年,蘇南三雄幾乎同時遇到了自己的問題:

在過去的十年裡,蘇州GDP的全國排名已經往返刷新了三次,無錫在2014年被南京超越,常州和徐州在排行榜上的位次反覆易主幾近焦灼。

放眼全國,成都、武漢、杭州、南京等區域性大城市在新時代全面“甦醒”,憑藉區位、政策和城市能級的優勢,他們的衝擊力正在變得越來越強。

事實上,在中國特殊的政治經濟聯動環境下,蘇南城市有限的政策空間裡所能發揮的經濟發展潛能已經到極限了。近幾年,蘇南地區的經濟增速進入了放緩狀態,很難同中西部一些大中城市相抗衡。

這是舊有的“蘇南模式”在遭遇史無前例的挑戰。

所以,這次蘇錫常一體化發展峰會要實現的目標不是什麼重啟“蘇南模式”,而是必須要探索出一條“新蘇南一體化模式”,下好一盤棋,擰成一股繩,編織一張網,同唱一首歌。

以前經常聽到一個說法,叫“散裝江蘇”,但在“蘇錫常一體化”這個議題上,我發現蘇州、無錫、常州三個城市的老百姓認可度驚人地高。


無錫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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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州的網民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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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南三雄蘇州、無錫、常州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蘇錫常”歷來就是一個不可分割的命運共同體,三地人民同脈而傳、經濟同根而生、未來也一定會同向而進。

這是蘇錫常三地的民意所指,亦是整個長三角一體化戰略中的關鍵一步。

高層此前已經指出:放到長三角一體化的大背景下來考量,江蘇已經到了推動內部一體化發展甚至融合發展的時候了。

而這當中,蘇南地區一體化程度比較高,特別是蘇錫常地區形成了連綿150公里的都市區,以南京為中心的寧鎮揚一體化也取得了積極進展。此外,以淮安、宿遷和裡下河地區為依託的江淮生態經濟區,以連雲港、鹽城、南通三市共同構建的沿海經濟帶,以及將徐州作為淮海經濟區中心城市來打造,也都有必要從一體化的高度進行前瞻性謀劃。

所以,江蘇一直考慮在一些條件比較成熟的地方率先推動跨地區的融合,以局部的一體化促進更大範圍的一體化,為整個長三角的一體化發展作出積極探索

現在看來,這就是“蘇錫常一體化發展峰會”的最大背景,也是前段時間三地主官密集互訪的真實意圖所在。

說實話,長三角一體化這個命題到底怎麼破,之前大家心裡都沒什麼數,現在看很明確了:

就是要拿蘇南三雄來做試點,先做“局部的一體化”,所以大家注意了,這個“一體化”絕對不是喊喊的。

非常、非常到位。如果這個能落實的話,我想這對蘇錫常三地的科技型企業來說絕對是一個大利好。

區域經濟競爭無法避免,我們不做做不了、不想做的事,多做可以做、大家想做的事。

兄弟之間做生意,肯定有各自的利益打算,那怎麼辦?一起把蛋糕做大唄!

在此,從一個經濟觀察者的角度,我也想給蘇錫常未來的一體化提幾點淺見:

1、誠如以上所說,蘇錫常的一體化,必將是一個長期尋找最大公約數的過程,必將是一個擯棄陳舊觀念、轉換思維的過程。舉個例子,關於蘇州機場這個長期“堵點”,怎麼解決?無錫已經提出要攜手蘇州促進蘇南碩放國際機場周邊地區與相鄰地區協同發展,蘇州未來將如何應對?

2、在高端產業的新興產業領域,長三角的發達城市幾乎處於全面競爭之中。要大家放棄項目讓給別人,不太可能。但有些事應該是屬於“可以做”和“大家想做”的,比如成立蘇錫常共同參與的產業基金,用金融的力量來加速蘇錫常產業鏈深度融合;成立“蘇錫常產業創新研究院”,圍繞石墨烯、物聯網、生物醫藥等重點領域,共同建設開放式創新平臺、跨區集成應用基地和區域技術轉移服務機構。

3、能否從文旅這個最柔軟、最綠色的點開始突破?我在溧陽南山度假時,住的酒店陽臺遙望過去就是宜興的大覺寺,相距僅有十公里,兩點之間卻沒有一條線貫穿起來,其實,大覺寺有佛光,南山有竹海,溫泉,兩者之間如果勾連,是可以大大增加線路的魅力和效益的。歷史上,蘇錫常地區是唐宋以來大量詩詞歌賦吟誦的“人間天堂”所在,目前環太湖地區的自然生態空間已經與西側的蘇南丘陵地區,共同構成了長三角城市群城鎮密集地區難得的生態綠心,用“太湖”、“天目山”、“江南四季花”等為關鍵詞,我相信能夠設計出一些江南獨有的、形式創新的一體化融合文旅產品。

4、公共資源共享,是蘇錫常一體化面臨的關鍵點。公共資源,領域特別廣泛,要劃重點的話,就是兩個:教育、醫療。醫療能否做到異地醫保、跨區結算?老人的養老金能否達到一個標準?如果這兩個核心領域的公關資源不能實現共享,其他領域裡的小打小鬧,不具備決定意義。

5、房價。請務必把房價控制好,很多很多次,從上海、杭州等城市把企業搬到蘇錫常的老闆和我說的都是同一句話:你們這裡房價低,所以我們願意來。

前途漫漫。即使如長三角一體化,寄託著國家厚望,從此開始謀劃到最終上升為正式國家戰略,也經過了數十年醞釀,足見“一體化”之艱難。

與時俱進是勇氣,與時攜行是膽識。此刻,衷心地祝福蘇錫常的一體化在追逐星辰大海中破浪前行,再創輝煌,再現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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