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四年,終在大理有個小小小小小小小家

路上四年,終在大理有個小小小小小小小家

嘿,細算起來,上路已經第四個年頭了。

往前的1270天我都沒有固定的住所。有時候睡在路上,有時候睡在車上,有時候睡在酒店客棧,有時候借宿在朋友院裡......總是沒有一個長期讓我有歸屬感的空間。

我記得17年從廈門出發去拉薩時。我把車後座拆了個乾淨,安了張床在裡面,床與車還有45cm左右的間隙,足以塞下生活所有,鍋碗爐灶全在裡面。我沿著國道一路往廣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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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汕尾時和雙喜在遮浪半島遊玩,它很喜歡沙灘。玩著玩著不覺便天黑了。才發現當天還沒找到生火紮營的地方。正好雙喜追貓還是追求狗,從沙灘一閃便竄出去好遠,我看著它的行徑路線找著找著天變完全黑了。遊人漸散,回到海邊,漫長的沙灘僅餘下一人一狗。它不知疲憊地繼續在沙子上留下一大串“梅花”印跡,我跟著在後面慢慢走著。直到月亮離開海平面鑽進無邊的雲裡,我才開著車沿著海岸往山上走。山路崎嶇,兩邊雜草叢生,蜿蜒著往山頂爬去。車窗外稍遠點便是一片寂靜的黑暗,唯有車燈所至處泛著一圈溫暖的黃光。

我在雜草小道里繼續往山上爬著,想找一處平坦的地方停車休息。在一個拐彎處,夜裡的車前突然出現一大片墳地擋住去路。東一堆,西一堆,錯亂的墳墓像長久以來便生長在這片荒山上。停車後四下安靜得嚇人,離我最近的墓碑上的字我都能看得真切。我頭皮發麻,立馬有腳油門要調頭下山。狹窄的山路非常可恨,來來回回挪了好幾把,每次看後視鏡和窗外時,都能看到灰白的墓群。

我急忙逃下山。快回到海灘時,我想,既然未來還要獨自在路上走很久,肯定會遇到更可怖的事情,就一堆亂墳嘛,有必要怕成這樣麼?得到答案後,我立即又調頭往山上開,開到墳前停車,關燈。在墳前支起爐灶給自己煮了碗麵,雙喜在山裡草叢中亂跑亂跳一陣後回到我身邊,我們依偎著坐了許久,決定回車內睡覺。

我躺在床上,雙喜坐在副駕,兩眼直直地盯著窗外,豎耳警惕地聽著外面的動靜,時不時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我知道那是黑暗裡某個草叢中蟲子發出的低鳴,不必害怕。我起身放了點音樂,隨著音樂聲漸漸入睡。

第二天一早,早起的太陽曬得車內非常悶熱。醒來後發現雙喜就枕在臂彎裡沉睡著。見我起床後,它也舔著我的臉伸著懶腰坐立起來。

我迎著海風站在車頂,才看到四周都是齊腰深的野草,直長到山頂上,墳堆也變得錯落有致,在野草間劃出一塊塊小小的空地,安靜地立在那兒。車旁不遠處是深深的海崖,崖下便是無邊的太平洋,海水輕拍著崖岸。陽光從海里探出頭來好一會兒,風夾雜著海水的味道送來陣陣涼爽。我呆坐在車頂估摸著有半小時,翻身下來,想想,應該出發了。

往後,我住過冰川、森林、戈壁、荒漠、雪地......有時一宿,有時仨倆天,完全看行到此處時的心情。這些露宿的記憶都源自那片墳地,讓我在不同的環境裡都不必害怕,擁有難得的歸屬感。

只是我怎麼都沒想到——我會選擇在大理旅居。我之所以不願意說在大理安家,是因為直覺告訴我就算是在大理,也不會待太久。比如現在,院子新裝,我卻又想等雨季過了後離開去拉薩。至於屋子怎麼辦?或許掛到airbnb上,賺得一天兩天房費,總比空放著好吧。

院子在中陽和村,離古城南門都還有2公里多,離我常出沒的北門就得有4、5公里了。我早在今年3月便和朋友相中此處。院子共有兩幢兩層的老宅,我和朋友一人一幢,中間的庭院共用。好在朋友靠譜好相處,我們偶爾會在院子支張桌子喝上兩瓶後各自回屋。

從3月直到7月中,拖拖拉拉近3個月才把小小的屋子裝修收拾完畢。到現在,也僅是有個地方可以住著。樓下廚房連抽油煙機都還沒安上,且等著吧。

雨季來時,屋頂瓦片有兩處滴滴答答地漏水。一處正好漏在地毯上,一片正好漏在床頭。床頭處猶為嚴重,一夜雨水過去便能接上大半臉盆的水。我盯著房梁想找到漏水處。工頭和我說,你別看啦,瓦房漏水都不在肉眼所見的點上,大部份是別的地方漏,然後滲到這兒滴下來的哦。接著又說,修吧,老瓦房不好弄,準備個萬八千兒的吧。

實在沒招兒,只能自己上網買了補漏的瀝青。做好漏水房梁的標記,找個晴天架上梯子自己小心翼翼地爬上房頂。找到做好標記的房梁,從中間點開始左右三排的瓦面連接處全打上補漏膠。瓦面曬得發燙根本坐不住人,我在屋頂整整待了一個下午。從房頂下來後等待著再來一場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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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暴雨來了,整整下了一天一夜。我仔細看著房梁,好像,不漏了。或者就算是還漏著,也幾乎不會影響生活。

屋子裡裡外外裝修做工算不上精細,好在費用便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總是不能一邊省著費用,一邊卻又要求精緻。

到最後看,那些不精細並不違和,倒顯得特意為之。朋友問說,你這個是用什麼相機拍的,層次感非常棒哇。我說:是為了省錢,牆面粗糙顏色不一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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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屋子並沒有帶給我想象中的歸屬感,反而隱約感覺它會牽制我。讓我開始考慮在大理應該做些什麼才顯得不會虛度。畢竟長待在這兒,總是不能過於輕閒。

今天,我又想起了圖書編輯。三年前曾簽了一家出版社,並去北京面談過書籍的大綱結構。直到現在那個大綱還躺在我電腦裡,幾年間從未打開看過,更沒曾寫下一個字。後來,我翻了半天手機,結果——我忘了編輯叫什麼名字。

又或者總是可以試著釀酒了。樓下留著一口柴火灶,還花800塊劈了一堆柴火碼在樓梯下。後來房東騎個倒三輪過來拉走一大半。不過,大鐵鍋、糯米、酒麴和發酵用的大缸也到貨了,還特意讓接了根流著蒼山水的管子,都說蒼山水自帶甘甜無雜質,釀酒最好不過了。

嗯,如是這樣,那麼被牽制住也沒什麼不好。

畢竟:2019只餘下125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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