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父親
每年的這個時候
我都會想起
那一個寒冷的早春
你一個人
躺在白色的木床上
白色的床單
白色的被子
和白色的枕頭
一起擠壓著你
還有藍色條紋的衣裳
鬆散的裹挾著你
還有細細軟軟的管子
一根又一根
錯落的捆綁著你
而你 無言無語
無聲無息
✍✍✍
你的嘴角乾裂
你的眼角溼潤
我輕聲對你呼喚
慢慢揉搓你的手臂
你的淚水淌下來
很久不能夠止息
我不敢去擦拭
我突然發現
你稀疏的白髮
你枯瘦的肩胛
那無情的液體
順著冰涼的管子
滑落到你的手上
你的手背青筋凸起
就像小時候
你帶我刨過的樹根
✍✍✍
我突然有些萎靡
好像迷失了自己
料峭的寒風
撕裂了我的記憶
我看不清天地
只看見一個青澀的自己
她匆匆逃離
你腳下的黑土地，
她放任自己
單薄的翅膀
去磨鍊鷹的羽翼
她偷偷踩過
你疲憊的視線
任你的大葉菸葉
捲進你寂寞的紙筒
瀰漫一層一層的孤單
✍✍✍
你山一樣的沉默
你海一樣的情懷
延伸了你愛的軌跡
她來不及與你道別
就被自己單薄的翅膀
刮破了美麗的衣衫
所以你並不知道
她一直在偷偷修補自己
就像你送給她的那一個
摔不倒的粉色娃娃
她願意那樣的乖巧伶俐
但是 再也沒有機會
——你的悲哀在白頭
她的悲哀在胸口
歲月的轍痕
徹骨的疼痛
✍✍✍
——我的父親
我胸前的白花兒
是我搽了鹽的傷口
我臂上的“孝”字
是我結了痂的傷疤
為什麼我不能忘記
在這樣清冷的夜裡
我偷偷打開窗子
望向天際
即使是星光劃破了雲隙
我還是忍不住哭泣
如果人生真的可以輪迴
我還想
你來做我慈愛的父親
我還想
我來做你乖巧的女兒
2020/4/7
分享到:
閱讀更多 青花瓷老五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