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目光,半分憐憫半分鄙夷

玫瑰清香,一點轉手蔓延,人世幾多風雨雲暮,倏然間,天朗氣清;百味雜陳四里五,空是多少遠途,留足移步,山水間又一村,柳暗花明。

溫暖的目光,半分憐憫半分鄙夷

一雙明眸,與你相望(圖片來自校友)

只是在回想起過去時,那個在月光下,靜靜佇立在那條路上,望著行人遠去的溫暖的背影拉的頎長。

溫暖的目光,半分憐憫半分鄙夷

博學樓邊上的小黑(圖片來自校友)

大學第一年,我多是寧可守在宿舍裡,也極少會往校園裡逛,一來厭倦校園裡人來人往,二來也多是因為懶,也就窩在了宿舍裡。以至於後來昕帶我往校園裡閒逛時,她總會驚歎,她大概怎麼也想不明白,我待了有一年多時間的校園,除了博學、明辨倆教學樓和宿舍樓外,竟每個地方都是第一次去。

大學那會兒,我們學校不大,從東門到西門走著也就七八分鐘,但至少是聽聞吧,校園裡也算應有盡有,雖然那會兒我都沒去見過都有些什麼。

博學往公寓樓去的那條路上,有一片草坪,草坪不大,有幾棵樹妝點著,偶爾上課路過時,還能見著幾隻貓貓狗狗往那趴著跑著,好不快活。

那兒經常能見著一條黑色狗,人稱小黑,據說是我們學校的校寵,估摸著年齡比我來學校的時間還長。她總趴在草坪上,腦袋搭在前膝上邊,一副欣喜又半副鄙夷的眼神,時常是隨著行人來往轉動,好像是已經看盡了這校園的百態,她的臉上極少有表情的變化,更像是一個智者,早不甚喜怒哀樂了。

有時下課,我也不急著回宿舍窩著,便會好長時間站在她前邊,只看著她。她一動不動,偶爾抬起了頭,拿那犀利的眼神平掃過我,目光相碰時,我只覺她的眼眸裡閃爍過一絲鄙夷和不屑,但很快便又低下了腦袋。

溫暖的目光,半分憐憫半分鄙夷

慵懶的小黑透著溫暖的目光,半分憐憫,半分鄙夷(圖片來自校友)

我看著,對她竟覺有半分的敬畏,半分的憐惜。

行人在邊上走走停停,也多是過來欣賞她的,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發亮的笑。跟她多少有些熟絡的女孩兒們,會往前靠近了去,稍微捋捋她的腦袋,順順她背上的毛,她也總欣然接受著,偶爾女孩兒們還會往她前邊擺上些吃的,像是供奉著神靈一般。

有一段時間,小黑莫名失蹤,許多日,便再沒見她出現在那片草坪上,行人照樣每天從那片草坪路過,只是每個人路過,總往草坪看上幾眼,轉頭便又掛著失落不堪的面容,繼續往前走了去。

有人說,有次夜裡小黑直直地跟在一個小孩後邊,愣是把小孩嚇哭了,那小孩爸媽見著,掄起邊上棍子就往她身上砸了去,直給她把腿砸折了。後來一段時間,學校一老大爺把小黑拎著回去,也算是細心照看了她。

當然,這是傳言,沒人知道她究竟往哪裡去了。

再見到小黑時,是在一個很晚的夜裡,我那一整天都在教室改結課論文,一直到了晚上十點教學樓關門被趕了出來。

那天心裡煩悶,昨天夜裡也因為論文這事兒沒睡著,又一肚子的不舒爽,憋著一股勁沒處發,我只頂著倦意,歪歪斜斜地往宿舍走去,幾乎便要倒頭睡下了。

正當我要往草坪那邊倒去時,突然竄出一個黑夜,旋即又朝著我汪了兩聲,頃刻間我便清醒了過來。定睛往前方看去時,她正站在我前方,赫赫然,如一尊雄獅般,但她的眼神裡,透著半分憐惜,又著半分敬畏。

溫暖的目光,半分憐憫半分鄙夷

安靜守在門口(圖片來自校友)

我只站直了身子,望著她,好似許久沒見的朋友,此刻邊上再無其他人走過。許多會兒,我終於覺得繼續往宿舍走了,我動步子時,她往後退了一步,有些不穩,我再仔細看去時,她的右邊後腿輕落在地上,明顯沒有吃任何的力。

我再往前走時,她再沒退,只是有些猶豫。直到我路過轉角,饒有興致地偷偷回頭看她時,她已經離了草坪,往我走過的方向,目光看向的,是那個轉角,我消失的地方。

偶然間念起,曾聽得同學抱怨著,以前晚上一個人回宿舍時,小黑都會在旁邊輕快的跟著,要路上碰著了生人,她還會吼上幾聲,嚇住那人。他們常說,她大概只是怕太晚,學生一個人走夜路會害怕吧。

我只瞬間清醒了許多,內心的乏悶頓時消散了去,再往那兒看去時,她依舊立在那邊,眸間透著半分淒涼,又有半分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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