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就是年丨我們正在經歷一場疫情

昨日,花巷推出《戰疫情 在一起》故事和線索徵集計劃。


年,nian,拆開了就是”你安”。這個庚子鼠年,你安,就是最美好的祝福。


今日選用的文章是晉江市季延初級中學教師洪嘉獎寫給3歲女兒以葦的一封信。他以父親的筆觸,為少不更事的孩子記錄這個2020年初,關於新型肺炎,關於年節悲歡,關於生命的思考。

你安,就是年丨我们正在经历一场疫情

親愛的以葦:

最近讀的書上有一句話:

人生就像一本有很多缺頁的書。說這就是一本書,很難。但它畢竟是一本書。

大年初一,聽到的鞭炮聲、煙花響比見到的人還要多。

昨天下午我們倆坐在窗邊看樓下來往的人。一輛電動車往左邊去,“你看,伯伯戴著口罩。”兩個人走進樓裡來,“你看,她們也戴著口罩。”路上空了的時候,爸爸看著刺桐樹的紅花發呆。你問:人呢?

你安,就是年丨我们正在经历一场疫情

女兒戴上了兒童口罩

人都在各自的燈火人家裡,不相往來,不斷打開疫情地圖看。

地圖的中心,是九省通衢的湖北武漢。前天的消息,它封城了。自武漢而來的一場疫情,跟著春運一同歸鄉。人們發現,地圖上的顏色越來越深,越來越廣,疫情的消息越來越近。

小區的門衛處貼上了一張白紙:武漢返鄉人員請配合做好檢測登記。走進小區,能看到一條紅條幅上面寫著恭祝新年。白紙貼得很緊,紅條幅也拉得很緊。

武漢有座黃鶴樓。天色暗了的時候,你說“晚上了”。晚上了,武漢人會不會想起“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兩句。因為,人們現在談“漢”色變。楚文化一夜之間只是苦楚。可是,常識是,武漢沒有錯誤,歸鄉沒有錯誤。

錯誤的只是我們常常以為戰勝了生命,或者以為戰勝了別的生命。於是有人偏吃野味、有人不信疫情、有人惡意逃離,有人責備武漢責備歸鄉,責備離自己太近。

你安,就是年丨我们正在经历一场疫情

截至2月1日19時24分,全國確診病例11889,其中湖北7153(武漢3115),福建144(泉州24)

常識是,每一個確診、每一個死亡的例子,都是一本會嘩嘩啦響的書,書裡都有悲歡、有故事,有身體髮膚的知熱知冷、有歲月生活的感得感失。只是這次的缺頁,來得驟然,有的,要直接失去後面的人生。

錯誤的是隱瞞。你晚上從桌上拿過一瓶酸奶,側著身子不讓我們看見,爸爸當時跟你說:沒有什麼是要躲著我們的。

人生就像一本有很多缺頁的書。說這就是一本書,很難。但它畢竟是一本書。

年紀漸大,是常常要在宿命和自由意志之間搖擺的。爸爸也許是半宿命半自由意志者。因為宿命,知道所有事都有其原由,像所有的有根之木;因為自由意志,知道所有事都有其責任,像所有的未掃之葉。今天路旁一株香蕉樹與我們的車擦肩而過,它長在那是宿命,爸爸下車把它往裡推是自由意志。

這次的疫情,是怎樣的宿命,又有怎樣的自由意志呢?

你安,就是年丨我们正在经历一场疫情

小區裡,疫情防控的橫幅,是和年一樣的醒目紅色

又是肺炎,又是因野味而起,不由得要想起2003年的非典。那時爸爸是高中生,只剩下隱約記得白醋和板藍根的消息。一位歷史老師提醒爸爸要給你寫下這次的疫情。等你長大,我們從面線糊去到熱乾麵。我們會登上黃鶴樓面臨長江中游,會背一遍“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會說起2020年初的這場往事。

“逝者如斯夫。”爸爸也許看著不竭長江水,會這麼總結。流逝的時光,流逝的人呵。

下午媽媽和奶奶她們在隔壁準備著待產包,爸爸過去看了一下,有兩個箱子一個袋子,箱子關上了又打開,幾個人不斷商量,媽媽手上一張紙,一項項打勾確認。我們都在迎新。不過爸爸又想起上午去見你的太爺爺時,我和他的對話。

你安,就是年丨我们正在经历一场疫情

我們都在迎新,和家人一起準備待產包

“她(指你的媽媽)也在教書嗎?”

“是,在金井。”

“你們在同一個地方嗎?”

“沒有。她是小學,我在中學。”

他歪著頭坐著,鬍鬚草亂蒼白,像凌著霜。一會,他又問:

“她也在教書嗎?”“你們在同一個地方嗎?”

正如過年和一起來的疫情,我們知道,生命有其歡欣,也有其悲涼。

關於生命,關於無常,我們從來不會是勝利者。生命的無常是一場無時無刻的疫情,我們從不會免疫。面對著無常,我們要舞蹈得像是在戰鬥,或者戰鬥得像是在舞蹈。

人生就像一本有很多缺頁的書。說這就是一本書,很難。但它畢竟是一本書。

圍爐晚飯,你唱起歌謠:

過新年,人團圓。圓什麼圓?紅紅的臉蛋圓又圓。紅什麼紅?門上的春聯紅又紅。門什麼門?爺爺、奶奶、叔叔、阿姨,通通請進門。

你安,就是年丨我们正在经历一场疫情

風裡飄揚的紅燈籠,孩子口中的歌謠,依然提示著年的存在

END

文圖/洪嘉獎

你安,就是年丨花巷邀你共同記錄疫情,記錄這個按下暫停鍵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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