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遍青海,走遍諾木洪,尋找我的雲兒


時光匆匆流逝,好像荷尖上的露珠,看似晶瑩,卻耐不得一絲秋風,頹然落下,又驚不起一點漣漪,萬物皆如此,我們何嘗不是踩著歷史的足跡,走在朝聖神殿的路上,浮生若夢,最後不過是一縷散落在塵世裡的青煙!

走遍青海,走遍諾木洪,尋找我的雲兒


可是,每一天在平淡無奇中悄然逝去,感覺自己在無聊地耗費著生命,如同一棵乾渴的老樹,在歲月的風雨中被無情的抽打,侵蝕,腐朽,然後寂寞的死去;也許,會被黃沙逐漸掩埋,連一次燃燒自己的機會也沒有,就這樣在生命的長河中悄無聲息的遠去!

走遍青海,走遍諾木洪,尋找我的雲兒


九月底,去了一趟諾木洪,正值採摘枸杞旺季,鄉政府門前天天都是集市。大巴到的時候正是傍晚,也是一天之中最熱鬧的時刻,做生意的大多都是回民。有推著小三輪賣羊肉串的尕娃,戴著一頂小白帽,嘴裡胡亂嘟囔著,雙手卻飛快地翻動串兒,滋滋作響的肉串,冒著滾燙的羊油,灑一把孜然和辣椒粉,香氣撲面而來,令人垂涎欲滴。水果攤上,內地的果子這裡應有盡有,光蘋果就有四五種,還有柚子,香蕉,荔枝,脆梨等等。甘肅的回民很會做生意,一個月以前,就攜家帶口來到農場,支起大棚,進貨上貨忙得不亦樂乎。來自南疆的維族大哥也在街口擺下了囊鋪,他的門前人聲鼎沸,買的人應接不暇。摞得將盡一米多高的囊,一會兒的功夫就賣完了。

走遍青海,走遍諾木洪,尋找我的雲兒


夜色漸漸降臨,道路兩旁的楊樹在風中擺起手臂,發出“唰唰”,的聲響。收工的人們,三五成群,提著空桶,邊聊邊走,口音各異,但是,洋溢在臉上的微笑卻是相同的。一輛輛裝滿枸杞的四輪車,三輪車飛快的駛向收購站,那堆滿車廂的枸杞在路燈照射下像一面面鮮紅的綢緞,閃爍著豐收的光芒。

九月初,在海市的家中,我坐在電腦旁全神貫注地玩著“英雄聯盟”,雲兒捧著個地圖,悄悄晃悠到身後,偷偷拍了一下我的腦袋,俏皮的說:大美青海,神秘高原,有些事現在不做……!

“以後就沒得時間做了”

我耗盡最後一滴血,殺死了怪獸,長噓一口氣,接上了她的話茬。

走遍青海,走遍諾木洪,尋找我的雲兒


從海市到西寧,將盡兩千公里,遙遠的天邊喲,漫長的旅程,我這個免費的馱夫,被折磨的死去活來。揹負的馱包三十公斤的馱包,左手提著袋時鮮水果,右手拖著雲兒小姐的皮箱,脖子上還挎著伊精緻的水壺,跌跌撞撞的跟在她的後面。

西寧火車站,站臺高度比泰山玉皇頂還高出八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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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樣的旅行更有意義呢?”雲兒站在寬闊的火車站廣場,仰望著湛藍的天,潔白的雲,像一位深沉的詩人,她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問我。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一屁股坐到揹包上:所有的男人都說過,女人的旅行任何時候都有意義!她同情的看看我,又看看地上的行李,尖叫一聲:“糟糕,我還有一件衣服忘帶了”!

有一種感覺叫悵惘,有一種遭遇叫痛楚。埋頭在書海、在網絡,苦思冥想著流浪的感覺,在腦海裡一次次成立又推翻,假設著旅程中的各種困難、坎坷、刺激和溫馨,走過之後才知道,真正的覺悟在路上!

走遍青海,走遍諾木洪,尋找我的雲兒


天色漸暗的時候,到了青海湖,和熱心的貨車師傅揮手告別,看著汽車的紅色尾燈光芒逐漸消逝在一零九國道的夜幕之中,我和雲兒轉身向湖邊走去。

走了一段距離,在一片綠草如茵的土坡前紮上帳篷宿營。

青海湖面積四五千平方公里,是高原上的一顆明珠。夜色下的湖水,像一匹柔軟的綢緞,波光粼粼,高低起伏。身後,青藏公路上不時有汽車經過,明亮的燈光像一柄柄利劍,“唰”的一聲,刺破黑暗的幕布,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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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從夢中驚醒,下雨了,淅淅瀝瀝的雨滴打在帳篷上,身邊空空如也,雲兒破天荒早早起床,出乎我的意料!

濛濛細雨中的青海湖,空氣幾經透明,溼潤的氣息攜裹著秋寒撲面而來。青翠的小草也略有微黃,在風中默默發抖,好像在說:“秋天已經來了,冬天還會遠嗎?”

雲兒佇立在湖邊,久久的凝視著湖水,一縷如絲緞般的黑髮隨風飄拂,細長的柳眉脫俗清雅,一雙如星辰似明月般的眼睛一眨不眨,俊俏的臉上也沒有了往日的調皮,我給她披上了一件外套,輕輕的撫摸著她廋削的肩膀:怎麼啦,難道這不是你一直嚮往的生活嗎?

湖西的深處,牧民的帳篷飄散著縷縷炊煙,在薄霧籠罩下,宛如仙境。雲兒倚在我的懷裡,溫柔綽約,喃喃細語:景色雖美,但這不是真實的生活!

真正的生活,什麼才是真正的生活?我百思不得其解!

走遍青海,走遍諾木洪,尋找我的雲兒

(筆直的一零九國道)

我和雲兒在都蘭分開了。她說想獨自體驗一下高原下真正的生活,讓我在一個月之內不要找她,不要打電話,也不要為她擔心,到想我的時候,她會出現的!

離開了雲兒,我轉道德令哈,去了懷頭他拉鎮巴力溝,巴力溝距離綠草山很近,跟隨拉礦的朋友跑了幾天大車,體驗了一下貨車司機的艱辛不易。後來又來到都蘭認識了牧民索巴大哥,來到了柴達木河畔的依克沙勒村。村子很小,但房間很寬敞,當地政府統一規劃了村子,房子,道路,用上了太陽能發電,通上了自來水,藏族同胞生活的很幸福。我每天跟著索巴大哥上山放牧,學會了騎馬,還會用長長的鏟子準確的撂石塊,讓頭羊乖乖的聽說不再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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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令人陶醉的高原牧場,澄潔明媚的藍天,晶瑩雄偉的雪山,悠悠飄蕩的雲彩,銀光閃閃的河邊綠草如茵,白色的羊群,健壯的犛牛,奔馳的駿馬,構成一幅天然的風景畫。躺在草地上,望著碧空,想著心事,時光飛逝,都蘭一別,與雲兒分開將盡二十天了,這個傻丫頭,也不知瘋哪去了?連個電話也沒有!鬱悶中,短信響了: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親,我在諾木洪!

都蘭距諾木洪二百公里,我到都蘭縣城時已是中午時分,飯也顧不上吃,就來到汽車站,一天發一趟的班車沒有了。賣票的是河南老鄉,一位女的,老家是開封的。她看我火燒眉毛似的著急,就同情的支招:先坐能載十幾個人的金盃車到宗加,那兒離諾木洪只有五十公里,然後就憑運氣搭車了。

大漠戈壁,遙無邊際,漫長的青藏線,家在哪裡?值得慶幸的事,我終於乘上了西寧至諾木洪的大巴!

黎明的曙光喚醒了沉睡的大地,豐饒富足的諾木洪迎來了又一個收穫的晴天。這個由四五十年代脫下軍裝穿農裝的軍人們,辛辛苦苦建設的戈壁農場,今日竟成了揚名海外的柴杞基地。

走遍青海,走遍諾木洪,尋找我的雲兒


可是,我的雲兒呢?

一壟壟整齊的田地,一泱泱如紅珍珠般的枸杞,一群群忙碌的採摘女,一桶桶豐盈的勞動果實。一望無際的田野裡,無數忙忙碌碌的背影,我還是一眼就尋到了雲兒。她和其他採摘女相同的裝束,戴著寬沿的草帽,穿著樸素的工裝。靈巧的雙手在葉底翻動,飛快的摘掉一個個鮮紅的果子,曬的發黑的臉上露出收穫的喜悅。

輕輕撫摸著雲兒的小手,竟有了薄薄的繭子,她興奮的敘說著十幾日的經歷:住在溝渠邊,躺在花棚布搭的簡易房,十幾個人排隊打水,大口喝著能看清臉的稀飯,和年齡相仿的打工妹開心的聊天,這些都是她從小到大沒有過的經歷!也沒想到掙錢是如此的不易!

在路上,面對高原上最美的景色,我們讚歎,我們感慨,把它融入浪漫的目光。其實,最美的風景在你勇敢嘗試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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