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字碑語:《武媚娘傳奇》的再解讀

提起大女主劇,相信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一代女皇武則天了。有很多人演繹過這段歷史過往,像是潘迎紫和劉曉慶,都因這部劇大火。而自帶大女主光環的范冰冰,在《武媚娘傳奇》裡也過了把女皇癮。儘管剛開始時,我也是奔著這劇的顏值和服飾去的,但當這幅畫卷以一種新的方式打開之後,讓我重新看到了那個輝煌背後的斑斑點點。


《武媚娘傳奇》和以往刻畫武則天劇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本劇在她和太宗李世民的繾綣情感上著墨頗多,以致一部96集的劇,直到70多集,霸氣的女王還仍舊是太宗時代的才人武媚娘,網友們不時地抱怨著,嚷嚷著要看帝后的戲碼,不僅心想著這若是電影的話,很多觀眾不僅要退票了。是啊,我們對武則天的印象便是從其落髮感業寺開始的,我們甚至不知道武媚娘這個名字從何而來,更不知道在此之前她還有個名字叫做武如意。當然,這些,在史料中都不曾有記載,甚至在野史中也難尋,純屬電視劇的演繹,不足為信,但正是因為歷史缺席了這段時光,才讓我們可以透過武媚孃的眼睛去重新看待這段我們引以為傲的貞觀之治。
以前學習歷史的時候,最喜歡的便是唐朝。正是這樣的熱愛,讓我執著地愛著西安。每每走在長安街道,就會想起那個年代的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是怎樣的盛世景象;望著曲江池畔的曲水流觴,想著他們把酒吟詩,是何等的逍遙自在;登頂大雁塔,想著玄奘面對眾人佈散經文;徜徉在大明宮遺蹟,幻想著曾經的輝煌卻一夜盡消。我們每每提到唐太宗,浮現腦海的便是一代明君,文韜武略俱全的“天可汗”,任是誰都不曾想去傾聽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是如何面對空空大殿的。講述李世民的影視作品不再少數,但我們誰也不知那不與人說的“玄武門之變”是怎樣的一段往事。即使是史料中,我們看到的也只是經過粉飾的文字。很難得地是在這部劇裡,可以讓我們重新感受到了所謂帝王亦要救贖——對於長孫皇后、對於李建成、李元吉。縱然高高在上又如何?當夜色落幕,偌大的殿堂裡與其相伴的只有回憶和追念罷了。(這段突然想起了鄧超在《少年天子》裡的一段戲)剝離了天子的權術和威嚴,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情感豐富的凡人。(遺憾的是,在西安時只是坐公交經過過玄武門,卻一直未曾專門去過,現在想來,去那會不會穿越啊,哈哈)

對該劇的另一個抱怨就是帝后的戲太少,有點狗尾續貂。但其實,太宗故事的鋪墊讓我們更加全面的看到了一個被我們忽略已久的帝王——唐高宗李治。學歷史時,我曾問過老師,總感覺唐高宗是個性格軟懦,身體不好,只會寵愛武則天,沒有什麼太大才能的皇帝, 但為什麼在這個時期卻出了很多對後世影響深遠的制度,像是科舉制度,而且在西部的疆域一直在擴展,也很少興戰事,到底是李治還是武則天的推進,抑或是貞觀之治的延及效應。老師卻轉過頭沒有回答我。其實,當時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他,李治到底是有多愛武媚娘才會取了他爹的媳婦兒。想來若是當時問了老師,估計我會被他橫眉冷對吧。後來到時也翻了些史料,也看過電視劇的演繹,但都沒有找到滿意的答案。看到《武媚娘傳奇》,很多不解的問題似乎都找到了答案。就像那天我說,李治其實是個腹黑小白兔,在媚娘、長孫無忌還在以為他是那個為長孫皇后的離世哭啼不已,那個站在眾皇子光芒背後不做聲的雉奴時,其實他已長大,甚至他的治國才能和君臣之術絲毫不亞於他的父親(其實我覺得如果他要是身體好,甚至比他老爹還可以有更大作為)。而李治的帝王光芒也正是被他的父親所遮蓋了。太宗離世,任命長孫無忌、房玄齡和李績輔佐李治,這樣的陣容,不亞於李治每天是在和他爸一起上朝,其壓力著實很大,阻力亦很大。而“制衡”二字是高宗最擅長的權術,也正是用這二字,改變了朝堂之上門閥權傾的局面。這裡最值得肯定的便是科舉制度,雖然在隋時這一制度已有雛形,且日後褒貶皆有,甚至貶斥之語更多,但這一制度的確改變了階層難以流動的局勢,姓氏志替代了氏族志,門不再終身是寒門。

而高宗的另一把制衡之劍便是武則天。其實蠻喜歡這部劇呈現出的帝后兩口子合夥打怪的安排,而不再是空有一個“曌”字。至於他們的愛情,我想雖然最後武則天自己做了皇帝,也並非她不愛李治,而恰恰是她懂李治的抱負是什麼。而李治對媚孃的愛呢,呵呵,大家自己去八一八史料吧,她永遠都是他的武姐姐,是他最摯愛的人(本來想寫最信任的,但是作為皇帝本就疑心重,所以改了措辭)。
所以這部劇,武媚娘像是一根穿針引線的人,穿起了前朝舊事,也穿起了日後的二聖同朝,武周時代,乃至開元玄宗。也常有人拿這部劇和甄嬛傳比較,甄嬛小主我是極愛的,只是書就足足看了三遍,但也的確印了劇的名字《後宮·甄嬛傳》,甄嬛的主角光環太盛,至少在皇宮裡她還有個待她如姐妹的沈眉莊(當然,徐慧在歷史上是賢妃,這裡可能有出入,但歷史到底是什麼,誰知道呢),一直為她開掛的太醫溫實初,一直追隨她的槿汐姑姑(附帶蘇培盛),一直珍愛她的玄清。這裡寫玄清,而不是果果,是因為甄嬛傳本就不是歷史劇,而是一部架空劇,而且流瀲紫將其朝代成為周,也是頗有深意的(尤其是出家橋段),所以這部本就是架空劇的歷史劇,我們僅僅看到了前朝的年羹堯和甄遠道,卻再也看不到朝堂上的種種,後宮才是整部劇的主戰場。而武媚娘傳奇裡對於前朝的描述確是頗多的:魏徵、長孫無忌、房玄齡、李績、上官儀、郭瑜……(實在太喜歡這部劇裡的魏徵了,當然岑文本穿越演的長孫無忌也很不錯,但前期的確被魏徵遮蓋了很多,但後期他和武媚娘單打獨鬥的時候,尤其是劍駑釋權貴那段,演的實在太讚了,忍不住看了三遍,王繪春老師居然還是山藝的,再點贊!)而且塑造的廢太子李承乾、稱心,李恪、李泰都很棒。(忍不住要再去看《貞觀長歌》和《大明宮詞》了。)

無字碑語:《武媚娘傳奇》的再解讀

(最愛帝后的銀鷺花生裝,可惜只穿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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