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見:微小之中窺見生活原貌,瑣碎卻美好

行走於俗世,人間百態,盡收眼底

人們都說,最美的風景在路上,我深以為然。無論步行、駐足,還是乘車,都可以窺得生活中最真實的原貌,在庸常的日積月累中,感受到生活的匆忙與美好。

  • 與老人們同車

為了避開高峰,我一般會提前十幾分鍾到公交車站等車。等車是件詭異的事,你不乘坐的時候,你平常乘的那路車像遊行似的,招搖而過;而要乘坐的時候,卻絕了跡,左等右等,望穿秋水,也不見蹤影。

終於車來了。車裡大多是老態龍鍾、白髮蒼蒼的老人;魚貫而入、拼命往車上擠的大多也是老人。耳邊此起彼伏的聲音是“敬老卡”、“免費卡”,擠成相片的乘客挨挨擠擠,氣都喘不勻了。老人們卻習以為常,照例談笑風生,喜氣洋洋。

一個癟著嘴,戴著“雷鋒帽”的老人,目測已是古稀之年,眼見斜過有人慾下車,一直垂著的眼簾陡然撩開,眼風掃過去,竟有些凜然。下車的人才剛站起,他已如遊蛇一般,以他年齡不可及的速度,擠過人群,擠到座位邊,坐下,眼睛又垂下,如定一般。速度極快,老當益壯可見一斑。

車上的老人大多三五成群,相約出行。車廂裡都是他們高聲的談笑,各種家長裡短,很是熱鬧。公交車上的聚集,應是廣場舞之外,老人們最喜歡的方式了。我不知道他們相約去哪裡,但從他們笑逐顏開的表情來揣測,定是於他們來講,極有意義的事情。

路見:微小之中窺見生活原貌,瑣碎卻美好

生命就如鐵軌一般,無限延伸


  • 駐足與女同框

我去稅務辦事,看到一個女人的背影——一頭燙得支離破碎的短髮,染著銅鏽般的顏色;一襲類似“淑女屋”的鵝黃襯衫,領子上繡著鮮豔欲滴的花,燈籠袖隨著她的手起手落在手臂上上下游移;背上背了一個小巧的、黑色的雙肩包,低低地垂在屁股上;底下穿了一條淺綠色迷彩燈籠褲,一雙綠白相間的鬆糕鞋。她的背影,很時尚,也很年輕。

她回過頭來,她的臉上化著很精緻的妝,很少女的裸妝,粉嫩清新,然而能分明地看見歲月的侵蝕,密織的魚尾紋、深深的法令紋顯出她的老態。

她和櫃員聊天,聲音清脆,宛若天籟。聽她說她的兩個孩子都已工作了,那麼她至少五十歲了吧?然而她的裝扮,她的體態,就如一個小姑娘,輕盈美好。

我見過很多東南亞國家的老年女遊客,她們的著裝都很鮮豔,臉上的妝容也非常精緻。歲月已流走大半,為何不讓自己美一點,並一直美下去?所謂的扮嫩,不過是一種年輕心態的折射罷了,又何須在意別人的眼光和非議呢?

即便是走入老年,活得也要年輕。我的同事阿姐們退了休,上老年大學,學畫畫,學攝影,學舞蹈,到處旅行,活出了年輕時沒有的風采。

我看著女人在稅務大廳走來走去,沒來由地豔羨起來。不懼他人眼光的恣意灑脫,才是最真實的放飛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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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自己才會更熱愛生活


  • 一路走一路見的紛然世態

01水果

我走在街上,沿街的商鋪在賣水果。

那種青翠的李子,重慶最有名的江安李,去年五、六元一斤,今年十五。路邊賣的,很便宜,三元一斤,賣相很不好,我直接忽視。

往前,仍有,個大,飽滿,綠皮上裹著一層薄薄的白霜,就如綠衣女子披了一件紗衣,曼妙若仙。我詢價,價格十三元,比我之前買的好看,也便宜一些。我想著前面應還有,是以未買。貨比三家,或者前面更便宜也未可知。

再往前,又見。個大,飽滿,猶如綠衣女子穿了白色紗衣,身姿曼妙,翠色慾滴。價格,十六元。

我倏忽覺得自己就是民間故事中那隻掰包穀(玉米)的猴,飽了眼福,卻錯過了收穫。

生活中我們總是如此,以為最好的總在前方,不經意便錯過了諸多美好。

02手機

人行道上行走著三三兩兩的行人,目測每隔五十米的距離,便有人,或男或女,一手端著手機,全神貫注地看,另一手或拎包,或插褲兜,或任性地甩著,大踏步地行進,無視行人與路障,娛樂生活兩不誤。

03紅襪子

一箇中年男人,穿著九分牛仔褲,露出鮮豔的紅色襪子。牛仔褲像是剪掉了褲邊,毛乎乎的,懸著很多半白不藍的線頭。牛仔褲是藍色,皮鞋是黑色,中間露出的那截紅,格外醒目。我想他大約是本命年,愛他的人會送他黑色的衣物辟邪。兒子本命年,奶奶給他買了一打大紅的襪子。

04母女

一個年輕的女人,端著一碗腸粉,帶著一個小女孩上了公交車。小女孩揹著小提琴,想來也是去少年宮參加才藝比賽。正是午飯的時間,母女倆大約時間不夠,便在街邊買了快餐分著吃。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很香。車廂裡瀰漫著一股生菜油和蔥花的味道。沒有人去制止她們,每個人的心裡都懷揣著一份善意

羅丹說:“世界上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我們日常的生活,或許是平庸的,也許是乏味的,然而當你記錄下來,回看時,卻覺得庸常的生活帶著煙火氣,真實而美好。

路見:微小之中窺見生活原貌,瑣碎卻美好

明眸善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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