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哥在家嗎?”
三輛旅遊大巴氣勢洶洶地停在朱之文家門口。
導遊扯著嗓子喊:
“大家看一下啊,這就是著名大衣哥,朱之文的家!”
一群人堵在他的家門口。
挎著包的,戴著帽子的,揹著孩子的……
人太多,他們擠著臉,拿出手機,對準大衣哥的家就是一頓拍。
還有人順著門縫把手機塞進去,旁若無人地拍朱之文的院子。
門外有人耐不住了,吼:
”朱之文!朱之文在不在?”
咚咚咚一頓狂敲。
沒人開門。
過了一陣,還是沒有人,導遊眼皮一耷拉,嘆著氣說:
“朱之文不在家啊,深表遺憾。”
一個大哥不樂意了,揹著手,罵罵咧咧地轉來轉去:
“來了連個人都沒看見,太對不起人了吧!”
是啊,大老遠來把朱之文家當動物園看,朱之文卻不在家,對得起誰啊?
但哪怕朱之文不在,五一堵在他家門口的遊客還是不斷。
旅行團的人振振有詞:
“大家覺得大衣哥親切,沒有把他當成高高在上的明星,他就是我們自己的歌唱家。”
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是啊,你們就沒把大衣哥當人。
敲詐、勒索、刨祖墳,上演一出又一出鬧鬼式折磨。
天不亮就到門口守著,天黑不讓人睡覺。
平常日子不讓人好過,假期繼續敲他的門。
不把朱之文逼死,你們是怎麼都不肯罷手!
戲謔的是,村裡的牆上寫著:
除黑掃惡造福人民。
而這群惡霸,圍堵朱之文的家最近成了常態。
還有人專門辦了大衣哥文化傳媒有限公司,負責人對著鏡頭說:
“如果沒人拍大衣哥,誰知道朱家樓?誰知道大衣哥文化?”
“老子孔子不在了,你看都有人去看對吧。
如果有一天朱之文走了,朱家樓不發展了嗎?
我們要做成大衣哥文化。”
大衣哥對這些人來說就是飯票,也是他們拿來逗樂子的寵物。
人在,吸他。
人不在,還要靠鬼賺錢?
“我以為你不是個好人,沒想到你連壞人都不是。”
我給改一下,這群人分明是吃肉不吐骨頭的惡鬼。
打卡不是新鮮詞,但到名人家裡打卡,已經成為變態販子們的新追求。
這讓我想起了去年《都挺好》爆紅,有人去拍攝地敲門,守在門口喊:
“喂,蘇大強在家嗎?”
住在屋裡的不是蘇大強,是兩個老人。
這兩個老人一個有抑鬱症,一個身體本來就不好。
人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但自打《都挺好》紅了,屋外絡繹不絕的腳步聲、敲門聲、叫喊聲就沒停過,老兩口一天安生日子也過不了。
經常有人半夜三更敲門,把已經熟睡了的老人吵醒。
等老人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去,屋外又是空無一人。
瘋魔和真實只有一線之隔。
現實和影視不一樣,但有人就是分不清。
又或者分得清,還是要把手往“名人”家裡伸,把鏡頭對準他們的生活。
偷窺成魔,喪心病狂。
“撒貝寧在家麼?”
又一次,撒貝寧被嚇得魂不守舍。
這姑娘隔三差五打電話,不僅如此還找到了他的家。
沒辦法,撒貝寧被逼得換住址換號碼。
你以為這就消停了嗎?
那姑娘找到撒貝寧的老夥計張紹剛那。
張紹剛下課出來,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推到牆上,
逼問他:“撒貝寧人呢?”
韓國Super Junior男團藝人金希澈也遇到過恐怖經歷。
一天工作結束,他回到宿舍,剛想休息,轉頭,
竟然有個女人站在暖氣房旁邊盯著他。
為了防止更多信息被洩露,他趕緊換號碼。
卻在家中獨自活動的時候,收到了這樣一條短信,
“哥哥你的小熊內褲真可愛。”
曾經也有粉絲闖進金在中的家裡。
他不知道房間有人。
而那個粉絲悄摸藏了起來。
等金在中睡著了,那女人鬼鬼祟祟地溜到金在中床邊。
被驚醒的金在中看到的就是這樣可怕一幕:
“半夜我睡到一半,睜開眼睛,她就在我的上面……
直勾勾地盯著我。”
楊坤在微博上曬過這樣一張圖。
圖中,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盤腿坐在地上。
白天,她不知疲倦地在門口敲:
“楊坤在家嗎?”
晚上,她繼續守在楊坤門口。
而這樣無休止、夜不能寐的鬧鬼生活,楊坤經歷了三個月。
可對於打卡的人來說,並不覺得難為情。
名人越生氣,他們越興奮,比瘋牛還有力,甚至美滋滋地來一句:
“我去過楊坤家了!”
這種打卡本身就是一種病態,飢不擇食的象徵。
他們有一種破碎、猙獰的榮耀感。
“我去過誰家了”
“我去過哪裡了”
因此為達目的毫無下限,不惜用下三濫的手段博上位,求出彩。
這是一種病,但這種病,越來越流行了。
2月3日,一架飛機上,穿粉色衛衣的外國男人突然站起來,一邊鼓弄口罩一邊說,
“大家注意了,我剛從新冠病毒肆虐的中國湖南省回來,感覺不太舒服。”
聽了這話,機艙陷入一片恐慌,乘客人人自危,機長宣佈停飛。
但等飛機停下,這位在ins上有著3萬粉絲的網紅,卻說自己是為了拍視頻惡搞,並沒有得新冠肺炎。
因為這一個人,全機人的安危都受到了影響。
他後悔嗎?
不,驕傲得很。
兩個女遊客踩丹霞地貌。
翻越護欄,強行闖入核心保護區。
工作人員看到立馬制止,一個聽見了就掉頭回來,另一個愣是繼續走出去了6到8米才回來,
結果回來後就衝工作人員發火:
“我都跟你說出來了,叫什麼叫?”
丹霞地貌形成需要6000萬年的時間。
而踩上一腳,需要60年才能恢復。
她知錯嗎?
“其他人也這樣,我怎麼了?”
無理得很!
犯罪心理學有個詞叫破窗效應。
是說環境中的不良現象如果被放任存在,就會誘使人們變本加厲。
一幢建築有少許破窗,如果窗戶沒修好,就會有破壞者破壞更多的窗戶,他們甚至會闖進去。
如果發現沒人住,也許就在那裡定居甚至放把火燒了。
因此當他們偷窺卻沒被懲罰,破壞卻沒被制止,甚至換來了流量、錢和關注的時候,就會越來越放肆。
而這樣無恥的行為,連累的卻是普通人。
還記得那片粉黛草花田嗎?
佔地10畝,粉紅淡雅,隨手一拍就是大片。
站起去猶如深處棉花糖海洋,如詩如畫。
這樣一片美景引來了上百萬上千萬的關注,也引來了四面八方的造孽之人。
有人嫌稻草太高,礙鏡頭,乾脆跳進花海中把粉黛草掰斷。
護花老人看到有人踩,趕緊喝聲制止,可後來人越來越多,這邊剛喊完,
那邊又來人,他們無視花田周圍的欄杆,橫仰八叉地躺在粉黛草上面。
老人氣不打一出來,對著空氣又捶又惱:
“種了3年啊,3天就毀了!
我的孩子被欺負了,可是我無能為力。”
還有一位護花老人經不住折磨,被氣地躺進了醫院。
《狼道》裡有這樣一句話:
100°C的開水都會涼,更何況37°C的人心。
你拍的是照,打的是卡,踩的是人心,作的是惡。
但那些把花踩死的人知錯嗎?
那些讓老農幾年辛苦毀於一旦,斷人生計的混蛋知錯嗎?
那些把無知當玩笑,把罪惡當榮耀,拉名人下水,毀他人成就,拿卑鄙當墓誌銘的人知錯嗎?
這群小人的狂歡,恰是弱者通往烏托邦的船票。
看過這樣一個街頭欄目。
自稱“搭訕大師”的男人以硬幣魔術為幌子,趁機襲女孩的胸。
而他恬不知恥,以“襲奶哥”為榮,噱頭不斷。
打出“摸5秒捐10元給中國紅十字會”的名義,用公益掩蓋醜陋禽獸蠅營狗苟的行為。
他知錯嗎?
信不信,他還會換個花樣繼續捲土出來。
現在比的就是誰沒下限,誰就能出名。
我在知乎看到一個吐槽。
戴建業教授只想潛心做研究,有人把老師上課的視頻傳到網上後,老師意外火了。
於是接二連三有人在上課的時間闖進教室,擠佔學生的位置,
發現不是戴老師,就對正在上課的老師吐口水、瞪眼。
莎士比亞有這樣一句話:
”我想啐你,又怕玷汙了我的唾沫!”
下次碰到這些流氓,別忍,唾沫星子甩過去吧。
打卡這種行為,要分去哪,還有拍誰。
我今天寫這篇文章就一個目的:
不要再亂拍了!
病態打卡,可休矣!
朱之文也好,其他名人也好,人,不是供你圍觀的寵物。
你拍照沒錯,但你騷擾別人,糟蹋別人的心血,危害別人的生活,這就不是人幹兒的事。
對人和環境保持尊重更是一個人該有的修養。
反之,沒有任何人有義務慣著你。
每一個男孩,都是媽媽的軟肋,也是鎧甲。
養得好聰明又紳士,養不好費心又勞神。
關於養育男孩的乾貨,這裡都有;
關於養育男孩的苦甜,我們都懂。
家有男孩,關注洞見旗下賬號 ,
我們的故事就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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