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的力量

第一次聽到柴靜的名字,是在紀錄片《穹頂之下》,一頭短髮,清爽利落,她談論著一個我們司空見慣,卻又無可奈何的事實——霧霾。她的調查、採訪、推論、判斷、建議,深深震撼了我。於是,我在網上搜索,找到了她的書——《看見》。因為此次疫情,春節居家期間,朋友圈有人轉發她03年非典時的採訪,於是,時隔五年,我又拿起這本書讀了起來,並且推薦給你們,因為我始終記得當年她對北京人民醫院急診科主任說的話:

痛苦也是一種清洗,是對犧牲的人的告慰

看見的力量

柴靜生於1976年,山西人,2001年被陳虻看中,選入中央電視臺,在多個節目中擔任主持人和記者。

少年時的柴靜,喜歡聽臺灣電臺,剛上大學就去電臺兼職,畢業後申請了一個週末深夜時段做節目,領導說沒錢、沒加班費,也不報銷車費,但這對她來說都不是問題,因為,沒有什麼比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更重要的東西了。1998年的時候,她在北京廣播學院的圖書館看到一本舊雜誌,因為一組照片,她便給編輯部寫信,希望能夠跟這個攝影師合作,哪怕是做無償記者。他人的故事和人生刺痛了柴靜,讓她想做些什麼,而柴靜的經歷又喚醒了我生命中的某種東西,讓我忍不住停下,反思自己。

柴靜採訪過各種各樣的人,孩子、犯人、商人、高官、人大代表等等,但歸根結底,這是一個跟人打交道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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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沉默在尖叫》一文中,被家庭暴力的女人們長期忍受、煎熬,直到最後拿起那把尖刀反抗。在文中,柴靜不是一味地去同情她們的遭遇,而是在解析事件發生的原因,去思考這個社會應該做些什麼,才能避免同樣的悲劇再次上演。她提到中學時,被一個小混混糾纏,自己卻無力反抗,一天中午,小混混喝醉了把她撲倒在地,壓著她起不來。旁邊的人嬉笑著把他拉起來後,她哭著跑走了。她說: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這件事,最難受的不是頭上和胳膊上的擦傷,也不是憤怒和委屈,是自憎的感覺——厄運中的人多有一種對自己的怨憎,認為是自我的某種殘破才招致了某種命運。

她對這個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心的理解,讓我忍不住去回望自己的過往經歷,那些從未對外人提起,卻又像鞋底的石子一樣咯著自己的東西,原來我們都曾有相似的經歷,那些沮喪、愧疚、難堪、落寞,並非我的錯。

喜歡柴靜的文字,是因為她讓我看到了這個世界的更遠和更深處,而那些情感的共鳴,就像風吹起的漣漪,一下子就擊向記憶深處與曾經的我撞擊、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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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境小城踩貓事件的主要當事人被網友人肉,網上盡是對他們的聲討,攝影師為了利益拍攝視頻,但並不是大眾以為的冷漠無情的人,相反,現實生活中的他是一個熱心腸,曾在高速公路上救過四個深受重傷的人;穿著高跟鞋踩小貓的女護士,她生活的痛苦和無奈,仇恨和憤怒,無處宣洩,甚至無法控制。此外,藥家鑫殺人事件,在柴靜的採訪中,既定事實的存在是不容置疑的,但事件背後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麼?藥家鑫在他拿刀捅人的那個瞬間,想到的是不能給父母添麻煩,他就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對父親的恐懼超過了拿刀殺人的恐懼,讓所有的一切走向不可挽回的黑暗。而這涉及到的教育、成長、獨立、人格問題,是我們需要思考,並作出改變的。

新媒體的日益發展,讓人們接觸新聞的時間遠比過去縮短,但很多人為了噱頭博得點擊和關注量,運用大量帶有情緒的詞語去刺激群眾的神經,只是,對一個事件,走在憤怒、同情、悲傷等等情緒之前的,應該是客觀的事實,我們需要去認識這個人、瞭解這件事,才能看清這對時代的意義。

看見的力量

在《無能的力量》一文中,來自的德國的盧安克讓我想到了三毛翻譯的《蘭嶼之歌》和《清泉故事》中的美國神父丁青松在臺灣的點滴生活,他們的純粹和真誠,給當地的孩子們帶來了溫暖和力量。而盧安克早年在德國受到的教育經歷,也是值得我們借鑑和思考的。他和雙胞胎哥哥自小性格內向、軟弱,父母沒有逼他們,而是給他們選擇了不用考試的學校,課本都是自己寫的。上大學時不畫圖、不計算,只憑體驗和感覺,和同伴做出了飛行距離很長的滑翔機。後來,去做裝卸工,父母說,太可惜了,他說,為了錢做是可惜的,不是工作低級可惜。後來,他在中國偏遠山區陪伴孩子,沒有目的,也不期待什麼,他自由地享受著命運給予的快樂與悲傷,聽從自己的內心,用行動去感受活著。

看見的力量

人一路向前走,總是堅信著一些東西,又不斷推翻一些東西,成長是一輩子的事,而與這本書的邂逅,如雨後冒出的春筍般令人欣喜。

柴靜說,這本書選擇的二十個人生故事,都是留給她強烈生命印象的人,這些人觸動了她的心,而她的文字,觸動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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