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作惡多可怕?這家公司117年只幹一件事:為禍人間

曾經有這樣一家公司,在全球範圍內遭到人們抵制。

抗議在52個國家,超過400個城市同時舉行。

揹負的訴訟超過13400起,官司從年頭打倒年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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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邪惡的公司”,是人們普遍認可的外號。

被收購後,換了一個馬甲,叫拜耳作物科學有限公司。

但所長依舊忘不了那個黑得發亮的名字——孟山都(Monsanto)

山寨起家

100年前,一個叫約翰•奎尼(John Queeny)的人,成立了後來的農業產品巨頭公司,孟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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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藥店小商人,奎尼實在沒賺到太多錢,要開公司還得靠太太接濟。

於是公司順理成章地姓孟了。

估計他的太太也沒料到,自己的姓氏後來會被世界戳著脊樑骨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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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孟山都並不涉足農業,而是在專心搗鼓化工產品。

要說奎尼確實是個狠人,之前去賣藥實在屈才了。

憑藉敏銳的商業嗅覺,“糖精”被選為孟山都第一件山寨作品,對外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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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糖精的專利在德國手裡,所有的人都得乖乖掏錢,從德國進口。

但孟山都藉著不完善的專利保護法,屢屢鑽空子得手,讓德國無可奈何。

一氣之下,德國撂下狠話,你小子有種,回頭就把糖精的價格壓到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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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山都這邊馬上就頂不住了,飯吃不飽,隊伍就要散了呀。

也是老天不開眼,隔壁街一家公司找上門來,說兄弟我看你好像有點困難哦,要不要一起發財?

正愁下一頓怎麼開鍋的孟山都當然是點頭如搗蒜,畢竟眼前這可是真金大腿——

可口可樂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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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可口可樂的照拂下,孟山都起死回生,做強做大。

恰逢一戰,歐美關係微妙,所有的食品添加劑,都不能再從歐洲進口。

此時不撈,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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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山都開始大肆涉足其他添加劑領域,最後成功上位,成為美國化工行業一代教父。

遺禍世界

憑山寨糖精發家後,孟山都的野心逐漸膨脹,誓要搞大錢。

觀察到多氯聯苯(PCBs)在化工領域用途十分廣泛,公司就開始批量生產。

在工業上,多氯聯苯(PCBs)可謂是業界楷模。

絕緣油需要它,潤滑油需要它,許多工業產品的添加劑也離不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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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生物而言,它又是實打實的毒藥,長期接觸具有強致畸與致癌性

作為生產者的孟山都,對這點那是心知肚明。

他們早就知道,接觸PCB會導致全身毒性的反應,產生皮膚紅疹、痤瘡等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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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膚、呼吸道、消化道,它能通過各種途徑被人體吸收。

影響生殖發育,引起各種免疫系統疾病就不說了,更可怕的是,這玩意能遺傳下去。

母體中的PCB,會通過胎盤轉移到胎兒體內。

而且胎兒由於肝和腎體積更小,單位體積中的PCB含量,往往高於母體相同組織中的含量

這造成當時美國的畸形胎兒數量急劇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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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早在1979年,美國就率先全面禁止使用此類化學品了。

但直至現在,美國孕婦的血液中仍能被檢測出多氯聯苯過量。

除此之外,PCB極難分解的結構,也讓它成為自然環境的公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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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PCB更是被列為《斯德哥爾摩公約》首批優先控制的

12種持久性汙染之一。

而在去年,還有生物學家曝出,多氯聯苯(PCB)正在緩緩消滅全球逆戟鯨種群。

經過半個世紀的處理仍然存在,頑固程度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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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孟山都根本不在乎,對他們來說,賺錢才是最重要的。

畢竟當時美國

99%的PCB都出自他們手裡,一旦停產,這大好財路不就斷了。

所以當禁止法令出臺後,他們立即將生產線挪到了國外。

直到最後全世界都禁止PCB的生產,孟山都才不得不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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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一棵搖錢樹的孟山都很不爽,但沒關係,他們還有另一顆——DDT

DDT是由歐特馬-勤德勒於1874年首次合成的,但殺蟲效果直到1939年才被瑞士化學家米勒(Paul Hermann Müller)發現。

經孟山都測試,DDT的殺蟲效果一級棒,殺傷種類極廣,而且只對節肢動物呈現毒性,對人體似乎沒什麼傷害。

最重要的,是生產簡單、價格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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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是一款完美的產品,經孟山都包裝成殺蟲劑後,DDT登上神壇,被譽為“農夫救星”

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人們開始大量地以噴霧方式,將DDT用於對抗黃熱病、斑疹傷寒、絲蟲病等蟲媒傳染病。

例如在印度,DDT使瘧疾病例在10年內從7500萬例減少到500萬例,在全球抗瘧疾運動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更妙的是,對家畜和穀物噴DDT,產量居然得到了雙倍增長

於是,DDT被徹底濫用了,孟山都數錢的手完全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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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孟山都再次翻車了。

科學家們發現,和PCB一樣,DDT在環境中非常難降解,而且很容易在動物體內積蓄。

經調查,甚至在南極企鵝的血液中,也出現了D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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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美國科學家蕾切爾•卡遜(Rachel Carson)在其著作《寂靜的春天》

中懷疑,DDT進入食物鏈,是導致一些食肉和食魚的鳥接近滅絕的主要原因。

因為,當鳥類體內含DDT過量時,會導致產下的蛋因蛋殼太軟而不能孵化。

最顯著的例子就是美國國鳥——白頭海雕,曾經繁榮昌盛,現在幾近滅絕,全賴D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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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孟山都抵死不認,說什麼也不能再停產了。

斷我財路如同殺我父母,全力美化DDT的同時,他們也在瘋狂攻擊卡遜。

直到DDT被全球禁止,他們才肯鬆口承認,這玩意真的是有害的。

大概孟山都的信條是:不到走投無路,一毛錢的生意都不能放過。

惡名昭著

讓孟山都這個名字傳遍世界的,是他們在越戰期間的新玩具——橙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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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劑(Agent Orange),又名橘劑,是一種落葉型除草劑,因裝在橙色標誌條紋的容器裡得名。

越戰期間,越南樹叢林立的地形讓美國軍隊苦不堪言。

當地軍隊憑著對環境的熟悉,頻繁使用游擊戰術,美軍處在徹底的下風。

那條狹長隱蔽的“胡志明小道”更是屢建奇功,源源不斷地輸送著從中國和前蘇聯來的支援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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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戰況焦灼,甚至隱隱有要輸的跡象,美軍坐不住了。

不就是頭髮多了點,看我把你的毛薅禿咯!

大手一揮,浩浩蕩蕩的76萬升橙劑,被飛機灑向繁茂的雨林,效果立竿見影。

所到之處,樹木的綠葉紛紛枯黃掉落,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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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密林的掩護,越南的戰鬥力量徹底暴露在美軍面前,節節敗退。

這一次成功的作戰,被美軍命名為“牧場行動”

頭號功臣,當屬橙劑,但這個東西,遺禍無窮。

為啥?因為橙劑中含有地球上毒性最強的毒物——二噁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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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噁英有多毒呢?比氰化物如何?

這麼來看,你只需要把80克二噁英,投放到紐約的供水系統中,就會有80萬人中毒身亡。

如果你把80克氰化物投進去,那可能最多鬧個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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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解了這些,再看越戰期間大規模噴灑橙劑的舉動,就顯得太可怕了。

無論是越南的老百姓,還是參戰的美國老兵,都飽受橙劑之害。

在越南,許多曾在戰區生活過或者歸來的人,都會迅速地出現身體不適,患上疾病。

輕則感冒、發燒,重則喉癌、肺癌、帕金森病等絕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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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絕望的是,產下的嬰兒很少有正常的。

有的嬰兒出生時少了大腦和部分顱骨,有的天生沒有眼睛或是四肢萎縮畸形。

缺胳膊少腿、渾身潰爛的不少,智障兒童更是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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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引起了越南政府的高度重視,儘管全世界新生兒的先天性障礙率有3%

,但如此集中在一個區域絕對不正常。

很快,矛頭指向了當年美軍噴灑的橙劑,更準確的說是——二噁英

而據有關數據顯示,美國參加越戰的230萬士兵中有9%,即20萬人深受橙劑的毒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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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自己患上了肺癌、前列腺癌、霍奇金淋巴瘤等十餘種癌症,就是生出的後代有嚴重的先天性疾病或是缺陷。

1984年,孟山都被拉出來批鬥,必須向美軍老兵支付1.8億美元的補償費用。

但對受創害更嚴重的越南人民,拒不承認總是大國濫用化學武器之後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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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萬美元拿去幫助殘障民眾,就別來煩我了。

你說我影響了幾代人的健康,有直接證據嗎?

人惡自有天收

儘管經歷了這麼多的坎坷,孟山都依然堅挺,沒有倒下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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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把他擊垮的,是他最自豪的、投資最多的——轉基因作物技術

通過研究,孟山都培育出了第一款轉基因大豆。

產油量高、生命力頑強、不用費心打理的特點,讓孟山都不遺餘力地在全球範圍內推廣。

效果確實喜人,全球約有91%的轉基因作物來自孟山都。

但老話說得好,樂極容易生悲,孟山都轉基因的這一操作遭到了歐洲市場的一致反對。

那時,歐洲剛經歷“瘋牛病”的洗禮,對食品安全有著極高的警惕性。

恰好綠色和平組織對轉基因作物的反對態度極為堅定,於是歐洲民眾對孟山都也是嚴辭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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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打開市場的孟山都展開了多方遊說,卻依舊沒能叩開歐洲的心門,折戟於此。

而歐洲人民的反抗之火,逐漸蔓延到了美國境內。

此時,恰巧碰上“帝王蝶事件”爆發,美國反基因工程運動藉此機會又重新活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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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橫掃千軍,無往不勝,眾多食品行業的巨頭紛紛宣佈棄用轉基因作物,孟山都元氣大傷。

最終,孟山都時任CEO夏皮羅於1999年卸任,孟山都也與瑞典的法瑪西亞公司和並,淪落成一家由瑞典人主宰的附庸企業。

直到現在,才有拜耳出資,收下這曾經的“世界上最邪惡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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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實上,現有的科學沒有對轉基因作物下達任何有害的結論,甚至在很多方面來說,這是一個進步。

不過孟山都的淪陷,想來不在於轉基因引發的爭論,而是因為自己黑色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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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昧著良心賺錢被揭穿,讓人們不再相信孟山都的所有產品,就像狼來了一樣。

不是轉基因害了孟山都,而是孟山都坑慘了轉基因。

說到底,技術本身是沒有錯的,錯在使用技術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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