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海清:經濟自然回升,疊加政府刺激 經濟V型大反轉可期

2020年3月和一季度數據公佈,3月工業增加值同比-1.1%,社零同比-15.8%,一季度GDP同比-6.8%。

既然對刺激需求意義最小的貨幣政策已經照搬2008年,那麼對刺激需求更為重要的財政政策、信用政策可能缺席嗎?

在疫情導致的內外部衝擊下,放任經濟自然出清、無底線下行,才是對中國經濟的不負責任。

疫情對中國衝擊高峰已過,全面復工已經啟動,寬財政、寬信用將持續發力,我們認為,經濟V型反轉是大概率事件。

3月工業恢復較好,消費依然很弱

3月整體經濟數據比1-2月改善較為明顯,但是恢復正常仍有較大距離。各項指標增速依然均為負,表明復工復產仍需努力。

從結構上看,3月表現最好的是房地產投資,3月當月同比為正的1.1%,其次是工業增加值-1.1%,較1-2月改善幅度非常大。房地產投資超市場預期,儘管房地產並沒有政策放鬆,但是數據上看投資增速顯著提高。3月工業增加值是一大亮點,19年3月工業增加值是超高基數,基數原因導致工業增加值含金量更高。

3月表現不佳的是消費、固定資產投資、基建投資。消費同比僅為-15.8%,較1-2月改善很小。固定資產投資當月同比有所改善,但是-11%左右依然很弱。基建投資增速環比改善較大,但是3月同比僅為-8%,還遠遠沒有達到穩增長需要的水平。考慮到3.27的政治局會議才剛剛定調寬財政,3月基建偏弱可以理解。

全年實現翻一番目標難度極大

2020年一季度GDP同比-6.8%,主要因為1-2月各項數據太差,儘管3月較1-2月顯著環比改善,但是無法改變一季度經濟數據很弱的現實。

按照一季度GDP同比-6.8%計算,全年實現5.5%、5%、4%、3%需要的二三四季度平均GDP增速分別為8.99%、8.35%、7.07%、5.78%。

如果要實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要求的翻一番目標,即全年實現5.5%以上,則二三四季度平均GDP增速需要9%,難度非常大。

如果按照全國政協經濟委員會副主任劉世錦等的建議,中國經濟目標對標全球經濟增速相應下調,例如全年實現3%,則二三四季度平均GDP增速僅需要5.78%,這比2019年GDP增速還要低,只要國內沒有疫情二次爆發,則難度非常小,甚至只需要經濟自然恢復,即可實現這一增速。

如果全年目標折中放在4%-5%,二三四季度需要7.07-8.35%,是較為符合現實的。這一目標實現的關鍵假設是,一是經濟刺激特別是財政、信用刺激落地;二是國內疫情沒有二次爆發;三是外需沒有持續性逐月下降,而是衝擊性下降,外需疲軟可以是長尾,但是不能發散。

是否額外刺激是關鍵分歧

如果沒有額外刺激,那麼下半年經濟自然恢復至5.5-6%,這是一種情況。

如果有額外刺激,那麼下半年經濟高於前幾年的6%幾乎是必然。

支持沒有額外刺激的理由包括,全年實現5.5%目標難度極大,刺激得不償失;市場自然出清,經濟在疫情過後可以自然恢復;政府融資比往年約束增加,操作難度極大;房地產不會放鬆,這是硬約束。

我們認為,無論翻一番目標能否實現,財政、信用刺激都會落地,這是大蕭條給全球最大的啟示:在面對需求不足的衝擊,一定要採用凱恩斯主義的需求刺激措施,自然出清的結果一定是最差的。

目前中國政策已經落地的是寬貨幣,隔夜利率已經被央行控制在1%以下,即使在隔夜成交量較去年已經增長超過60%的情況下,央行依然採取了超級寬貨幣,與2008年的隔夜利率0.8%幾乎相同。

既然對刺激需求意義最小的貨幣政策已經照搬2008年,那麼對刺激需求更為重要的財政政策、信用政策可能缺席嗎?

目前市場很多觀點認為,寬貨幣會維持甚至加碼,而寬財政難以真正落地,一邊認為貨幣超級低利率合理,一邊認為財政不會強刺激,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超級寬貨幣的副作用遠遠大於寬財政,超級寬貨幣的可逆性遠小於寬財政,為何副作用更大、可逆性更差的政策都用了,副作用更小的、空間更大的政策不用呢?

從3月社融來看,已經出現效仿2008年的跡象,3月新增社融創歷史新高,遠高於季節性規律,表明寬信用正在落地。

寬財政到目前儘管雷聲大雨點小,但我們認為3.27、4.8兩次政治局會議,3.31、4.14兩次國務院常務會議均明確寬財政之後,寬財政缺席可能性不存在。

我們認為,從貨幣政策已落地措施對標來看,政策層已經將當前對標到08年,貨幣政策複製當時,財政、信用政策的方向也會類似,需求刺激已經箭在弦上。

經濟V型反轉是大概率事件

經濟V型反轉有兩方面的原因:

一是疫情衝擊的自然恢復,疫情本身是衝擊性事件,國內的經濟下行是停工導致的短期、可逆衝擊,在停工結束之後,經濟自然會恢復至之前相近的程度,與大蕭條等內生需求不足導致的經濟下行有本質區別。

二是財政、信用刺激政策與18-19年刺激完全不同,更類似於2008年。18-19年的穩增長實際是靠經濟自然出清,財政刺激力度遠小於以往任何一輪穩增長,基建投資增速僅為3%左右,同時18年實際是實體經濟去槓桿,信用是收縮的而不是擴張的。

經濟自然回升,疊加政府刺激,結果大概率是經濟V型反轉。

外需在其中有一定的影響,但是影響不會太大,因為2008年-2009年經濟刺激,外需直到2009年下半年才恢復,關鍵還是在內需刺激力度。

內需刺激的先決條件是國內不能出現疫情二次爆發,這是最大的風險點。如果國內疫情二次爆發,導致第二輪國內停工,那麼一切邏輯起點都不存在。

從目前情況看,國內疫情二次爆發可能性很小:一方面海外爆發疫情較早的韓國、伊朗、意大利、西班牙等均已經出現新增拐點,海外疫情儘管短期結束可能性很低,但是從數據看和最新採取的全面戴口罩等措施看,完全失控可能性在顯著下降;另一方面國內對輸入型疫情管控力度前所未有的提升,即使出現零星輸入感染國內,再次大範圍傳染的難度也很低。

在國內不出現二次疫情爆發的情況下,我們認為中國經濟V性反轉可能性很高,二至四季度GDP均值在7-8%可能性較大。

需要強調,即使二至四季度GDP均值在8%,全年GDP增速也僅僅是4.7%左右,或者說,二至四季度的刺激更多的是對一季度的補償和對沖,而不是簡單的重走老路。

在疫情導致的內外部衝擊下,放任經濟自然出清、無底線下行,才是對中國經濟的不負責任。

對於債券市場,我們認為應當借鑑2008年12月至2009年2月的走勢。超級寬貨幣下,債券市場加槓桿套息是否真的無風險,如果經濟出現V型反轉,中長期債券的收益率合理中樞是多少,需要慎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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