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紹毅
導言：清末“金石學”的興起對近現代山水畫影響極其深遠，他們以“金石入畫”，徹底改變了明清以來甜俗柔靡的“摹古”畫風。以古拙、雄強、奇崛、粗放的藝術風格為繪畫的最高追求，給人一種壯美、崇高的美學體驗。本文
清末“金石學”的興起出發，探討其對近現代山水畫影響，歡迎廣大山水畫愛好者參與討論。關鍵詞：山水畫；金石學；金石入畫；吳昌碩；黃賓虹；齊白石；
吳昌碩 秋釣圖
一、清末“金石學”的興起介紹。
明末清初的傅山作品裡已經具有金石畫趣味了，王鐸是把金石書法引入到繪畫裡的早期代表人物，金農的繪畫裡也已經有金石入畫的先兆，鄭板橋也是金石趣味入畫的早期實踐者。清中期，阮元、包世臣等提倡“碑學”，打破“帖學”一統天下的格局，為“金石”入畫打下了基礎。其後經過金農、吳讓之、趙之謙的發展，“金石入畫”輪廓初現。到了清末嘉慶、道光、咸豐年間，隨著大量金石古文的出土。很多士人，包括書、畫名家，體會到了一種充滿神奇宏渾的力量的樸拙的美感，倡導壯美、崇高的美學理念和古拙、雄強、奇崛、粗放的藝術風格。
鄭板橋書法
二、“金石入畫”怎樣影響近現代山水畫的？
“金石入畫”的審美思想是強調“書畫同源，畫法如書法”，將金石碑文之書法應用於繪畫，推崇筆墨的老辣古樸，雄健奇偉。“金石入畫”產生的“金石氣”改變了中國寫意畫傳統的審美模式，突破了當時傳統文人繪畫平淡、中和、文雅、逸情的藝術風格，豐富了中國畫的筆墨表現方式，強化了筆墨的表現力度，使中國畫的風格更為多姿多彩。其中吳昌碩、黃賓虹、齊白石等人受“金石學”的影響最大，他們以“金石入畫”，為近現代山水畫樹立了一種極高峰，非常值得後學研究借鑑。
吳昌碩《松堂校書圖》
近代吳昌碩可謂是集金石書畫之大成者，他以“石鼓文”入畫，自稱“苦鐵畫氣不畫形”。他從篆籀金文中悟得筆法，其畫風蒼勁渾厚， 筆墨格調高古，具有強烈的個人風格。一改當時文人畫走向萎靡的軟甜、靜淨的柔美孱弱局面，為中國近現代的大寫意山水畫和花鳥畫開創了新的紀元。可以說，吳昌碩在金石篆刻的深厚功力是他的繪畫藝術能借古開今的重要條件。
黃賓虹（百年巨匠）《黃山湯口》
另一位山水大家黃賓虹，受到金石學的影響不亞於吳昌碩。黃賓虹同樣是長期沉浸於“金石”的世界裡，深入的研習。他的金文書法以六國文字為核心，兼容甲骨、商周金文、古陶、泉幣、古璽、封泥、兵器等寬泛的文字系統。古拙、古勁、古意的金文是黃賓虹山水畫“渾厚華滋”美學風格的重要來源。這對他的國畫創作起著重要作用，正是書法金石方面的積澱成就了他在繪畫上的成就。在《自題山水》一文中，黃賓虹指出：“畫法用筆線條之美，純從金石、書畫、銅器、碑碣、造像而來，剛柔得中，筆法起承轉合，在乎有勁。”
齊白石山水
齊白石也是受到金石書法影響極大的畫家，他在金石氣文人畫中融進民間的質樸重厚的畫風。採用對比強烈的大紅大綠以及粗狂的瓜果蔬菜和精工謹細的草蟲，再加上他那獨到的書法和詼諧的詩詞，讓人耳目一新。
除以上三位大家之外，受到金石書法影響的還有潘天壽、李苦禪等，他們不斷的繼承和發展以吳昌碩為主的金石學派，從此中國的文人畫已經不是平時所批判的軟弱無氣，孱弱無力的陰柔萎靡的面貌，而是一種骨力堅硬、骨法堅勁、大氣雄強、壯厚的“文人畫”。前者受到上世紀“新文化運動”和國畫革新派的批判，而後者則受後世推崇。
潘天壽 山莊晤舊圖
醉心於“金石學”的書畫家們，尚古而不泥古。他們從“金石”中吸取養分，從金文石刻中激發的創作靈感，巧妙地運用於自己的作品中，且都能將詩、書、畫、印相結合，創作出了與當時的“正統”迥異的作品，一定程度上擺脫了明清以來的種種限制。他們的作品往往帶著蒼茫樸拙的歷史感，又有著鮮明的時代特色，更加符合近現代審美的需要。可以說，“金石入畫”遠接上古中華民族的地氣，近啟中國近現代書畫的新篇章。
三、結語。
總而言之，碑學金石氣入畫對中國書法和繪畫起著溯源徑流，返璞歸真，開啟了中國近現代書畫的新里程，也開啟了山水畫壯美的新篇章。金石入畫在中國畫的發展中所起的作用跟西方“文藝復興”有幾分相似，都是從遙遠的古代文化作為養分，打破了長期萎靡的狀態，從而成為一種強壯的、新的、大氣的山水畫面貌。使古代文人畫和中國畫得到了涅槃再生。所以，碑學金石氣無形中開啟了中國山水畫壯美的新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