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覆原四時脈法的坎坷路,一直在中醫的路上,你們呢

2004年實習結束後,我沒有繼續跟師,就開始嘗試著獨立上臨床。當時我覺得中醫不過爾爾,自己又是科班出身,可臨床行醫不到一年,我就被各種現實啪啪打臉。病人的病症怎麼不按套路出牌,與學院教科書上的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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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狀態是病人來診時,我在診斷上很模糊,把握不住病情。病人服藥後,咦,病好了,但不知病是怎麼治好的;服藥後無效,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當然了,病人服藥無效的情況要多。

那段時間裡,在中醫臨床中對診脈的體會,我感覺很不好,甚至懷疑脈診在中醫臨床中的作用。真應了醫聖張仲景的話:“觀今之醫,不念思求經旨,以演其知,各承家技,始終順舊;省疾問病,務在口給”。

當時脈診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參考,甚至連參考都不是。診病時,直接依據病人的口述症狀,自以為是地斷定是某病,然後硬生生地往上合脈象,如果脈象不合,就拋棄脈象,臨床效果可想而知。於是我決心多讀歷代名醫的著作,但對脈法的理解,更多的是自以為是的心中了了,指下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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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後,隨著臨床經驗的累積,情況能好點。就在當時,我意識到了兩個問題:一是,學院派的知識可能不是真正的中醫理論,最起碼是不完善的;二是,中醫絕對不是經驗醫學,雖然不能否認臨床經驗的價值。

最後我下了決定,走,出門拜師。好傢伙,那幾年東奔西走,聽說哪裡的醫生名氣大,就直接上門求教。在外出拜師的那幾年裡,我在與很多中醫同道的交流中發現,我的這種“臨床狀態”很普遍,甚至很多所謂的“名醫”也處於這種狀態之中。

幸運的是,我沒有放棄我的拜師之路。直到我去了武當的後山,這時我才恍然醒悟:原來真正的中醫理論是源於“道家學問”(注意不是道教)。作為中醫源頭活水的《黃帝內經》就是道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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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我一直遵從的“整體觀念和辨證論治”只是低層次的學問,“天人相應,辨病論治”才是最好的。因為上學期間中醫學院的《內經》課,講的是所謂官方專家認為重要篇章的節選,以前的我一直保持著那種學習和思維習慣,讀的我心裡十分痛苦,一度認為中西醫結合才是出路。原來,從前讀不懂《內經》是因為我丟棄了精華的東西----五運六氣、陰陽、四時五行。明瞭之後,我順著這條主線重讀《內經》,這才一點一點感悟中醫。

天下言脈者,皆出於扁鵲。大家都知道,扁鵲的《八十一難經》是解《內經》的難點,所以,歸根結底脈學是出於《黃帝內經》。

我重讀《內經》、《難經》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二書中記載一種脈法。在《難經》中叫一脈變為四時。雖然《內經》介紹了好幾種脈法,如陰陽脈法,三部九候脈法,六十首脈法等。但唯獨“四時脈法”在書中前前後後,反覆被提及。但是《內經》卻沒論述“四時脈法”怎樣用於臨床操作,僅僅說了此脈法的五種脈象、斷病機理,以及在臨床中的巨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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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我便踏上了復原“四時脈法”的坎坷路。

通過《玉機真髒論》《髒氣法時論》《順氣一日分四時》我體悟到四時脈法的基本特點,即——天人合一,脈應四時變化。於是我繼續讀運氣七篇,又重點讀《陰陽應象大論》《六節髒象論》《髒氣法時論》《四時逆從論》《順氣一日分四時》《五十營》《營衛生會》《陰陽系日月》等,並試圖在臨床脈診中的體會來印證她。於是我滿懷希望的記錄來診病人的脈象,立春後春天的脈象,立夏後夏天的脈象,立秋後秋天的脈象,但沒記錄冬天的脈象。因為到秋天的時候我就發現四時脈法這樣應用有點扯淡,會讓人笑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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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又依據十天干來,東方甲乙木,為春,以驗證四時脈法,一段時間後,發現還是有點扯,根本不符合臨床現實。

然後我就根據《順其一日分四時》朝則為春,日中為夏,日入為秋,夜半為冬。那段時間我就不記錄病人的了,而是自己摸自己的脈,常常11點半後睡覺,結果令人挺絕望,還是不對。

我又向外求!我大量的閱讀前人的脈書,讀王叔和的《脈經》、傅山的《脈訣闡微》、敦煌醫書中的《平脈略例》《玄感脈經》《五藏脈候陰陽相乘法》,還有《新刊四海同春》《脈訣指掌病式圖說》《七表八里三部脈》等等。遺憾的是,以上著作要麼轉述《內經》原文,要麼寫的模稜兩可,似乎有意隱去其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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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無奈地發現一個事實:我不知道怎樣來定四時,或者說我不知道什麼是四時。以當時我手頭的資料來看,我一度認為古人也不知道四時,也可能是知道但不說。由此我做出來判斷:四時脈法失傳了。

某天,我忽然讀到了孫思邈的“大醫習業篇”,文中明確的講你要成為大醫,光讀《內經》、《難經》等經典還不夠,還需妙解陰陽祿命、諸家相法及灼龜五兆,又得精熟周易、六壬等等。我震驚了!

自此,我將精力放在了五運六氣上。2015年秋天的時候我接觸到了五運六氣學說,入門書是黃濤、李堅、文玉冰整理的《李陽波五運六氣講記》,後來又讀路輝先生的《古中醫悟》《無極之境》《中醫亂》,柳少逸的《五運六氣三十二講》,還有熊宗立的書,並在其的指導下讀運氣七篇,接著系統學習《傷寒鈐法》、《輔行訣》,並讀《清靜經》《道德經》,後來就是《天元玉冊》《太乙》《奇門》《六壬》《周易參同契》,我體會到了什麼是天書。

記得有段時間運用鈐法於臨床,獲效頗佳,以至有幾位病人在外傳我看病時先算一卦,又說我看病前先看八字,人品壞的不給治病......即便如此,《內經》中對四時脈法的論述對當時的我來講還是模糊的,不可觸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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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2016年夏天,確切的說是7月初我從武當山回來,在網上查找資料,一篇博主為“假如明天來臨’(樊佳如老師)的關於五運與五行的文章吸引了我,然後我又翻看博主的其他文章。不得不說其中關於《傷寒論》的文章分析的很透徹,簡直分析到骨子裡。直到我看見博主的三篇文章---《如何正確認識失傳的辨五藏盛衰脈法1,2,3》,待反反覆覆研讀幾遍後,我感嘆:我想,我知道什麼是四時脈法了。

成功復原這已經失傳千年的脈法絕學後,我立即進行臨床驗證。結果讓我很滿意。原來,這才是中醫真正的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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