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社會,誰也不欠誰的。
但是,為了維繫好賴以生存的人際關係,我們還是會妥協一些我們不願意妥協的事情,
比如遷就某些人的壞情緒,比如包容某些人的可以針對,
我們這樣做,並不是自己真的有多麼寬宏大量,
而是為了生存的需要,為了不被排擠,
不想成為沒有朋友,不被人理解的人。
但是,我們的包容,我們的理解,
我們所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的妥協,
真的會換來這些認可嗎?
每天早上,老餘在鬧鈴的催促下醒來,
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洗漱一番,準備出門,
因為對他來說,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幫同事們帶早飯。
老餘比其他同事離公司更近,但這不等於他有義務幫其他同事帶早飯,
可是,老餘為了跟大家示好,就把這件事獨攬下來,
這種不是義務的“義務”,成為了老餘早起的目的之一,
那麼另一個目的,就是早去辦公室,幫大家打掃衛生。
當大家陸陸續續走進辦公室,他們首先會問道一股股香氣,
是早飯的味道,
接下來,他們會看到地面和玻璃被打上一層薄薄的水汽,
乾淨了,也舒服了。
這一切都是老餘的功勞,老餘覺得,這些不用說,
但是不說,不意味著大家都認可老餘的付出。
比如,惠群就不這麼覺得。
惠群總是那個來的最晚的人,但大家都知道,
他家其實跟老餘家離得不遠,
而且據說,惠群並不是每次都給老餘早飯錢,
什麼時候給,什麼時候不給,
惠群心中的標準,就連老餘也不知道。
吃著老餘買來的早飯,惠群並不表示感謝,
他覺得老餘是個老好人,除此之外不會為公司做出什麼卓越的貢獻,
說白了,他覺得老餘跟自己一樣,
就是個混子而已。
惠群跟老餘正相反,他喜歡佔別人便宜,
而且,辦公室的人都知道,他特別討厭老餘,
甚至有些時候,他一邊吃著老餘給他買的早飯,
一邊指責,或者用陰陽怪氣的口吻去諷刺老餘的種種不是,
這個時候,老餘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不解釋,也不強調什麼。
老餘的做法,有些人覺得很有修養,
也有些人覺得,這就是軟弱,沒主見的表現。
有天早上,老餘沒來,
老闆來了,他告訴大家,老餘的父親得了重病,
老闆知道,老餘平時對大家都很好,再加上老餘的資格也老,
所以就跟大家說,不如咱們湊點錢,去看看老餘吧。
說完,往桌子上放了兩百就走了。
錢,放到了辦公室主任阿勇的桌子上,
“大家看著給吧,不記名。”
阿勇從兜裡掏出兩百,把錢放到了老闆那兩百的下面,
“勇哥,我最近手頭緊,一點心意,”
阿勇抬頭,是平時跟老餘關係不錯的輝子,
“沒事,十塊也,也不少了。”
輝子點了點頭,他朝著大家說道:
“老餘平時對咱們不錯,這個時候咱們都表示一下心意,我覺得挺好。”
輝子沒等阿勇多說什麼,他主動走到各處工位“替”阿勇收錢,
“謝謝娟姐,這一百我替老餘謝謝您了。”
“強子,你這五十我也替老餘謝謝你了。”
收了一圈,到了惠群的工位前,
輝子看了看他,惠群假裝沒看見也沒聽見,
一站一坐,略顯尷尬的氣氛開始在辦公室蔓延。
“輝子,錢收完了就給我吧。”
阿勇走過去,他看輝子剛要說些什麼,便上前阻止,
“我會跟老餘說的,辛苦你了。”
下了班,阿勇帶著大家的錢,去老餘父親的醫院把錢送了過去,
錢交到老餘的手裡,連聲感謝過後,
阿勇還是想把心裡的一些話告訴老餘,
“老餘,你人好我知道,但是你要知道,”
“你的好,有些人是不接受的,”
“也有些人,在利用你的好,你懂我意思吧?”
老餘點了點頭,他把錢收好,回頭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父親,
“勇哥,我父親在我剛上班的時候就告訴我,”
“為人處事,多點善意,少點戾氣。”
阿勇拍了拍老餘的肩膀,示意他一起坐下:
“你的善意我看到了,”
“那你的戾氣,真的一點都沒有嗎?”
老餘輕嘆一聲,指了指手裡的錢,
擺了擺手,阿勇便明白這期間的意思:
有些話,說了等於白說,
因為該做的已經做了,
剩下的唯有承受。
沒有人願意成為老餘這樣的人,
但有些人活著,卻像極了老餘:
他們不願意得罪任何人,卻被一些人毫無底線的針對,
他們不想做什麼老好人,但是他們卻真的不想與別人為敵,
久而久之,忍了,算了,
事情,也就過了。
但是,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我不是老餘,我覺得不值得,
因為忍了太多的惡,就會忘了行善的初衷,
那麼,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