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杳之“奧”

/阿原

閩西一隅的永定山間,散落著座座蘑菇般的客家土圓樓。這些土樓或突冒山谷,或隱於深林,或敞臥田野,雲遮霧繞,撲塑迷離,一度引得某國情報部門的高光眼眸。永定土樓乃世界獨一無二之建築。

奧杳,處永定區湖坑鎮,人稱永定土樓景點的“後花園”,乃景中之景。 初聽其名,一頭霧水,難品其味。其以千年古村之名,究竟有何深意,“奧”之何在?

傳古代一官員出巡至止,見高山之上,藏一平坥開闊地,周山呵圍,山蔥水碧,風展雲舒,靜謐祥和,安然隔世,遂嘆:奧妙也!從此得名。又有文字專家考證,因“奧”有西南角之意而為“奧”。究竟以何為據,尚不分詳。但奧杳之奧,已令人關注與探解,也費了一番功夫。竊以為,此名或與當地客家語音,或隔鄰的閩南語音有關。從字義上解,奧為深奧難解,杳為無影無聲,莫非奧杳古為一深奧獨僻,隱身世外之地?或有意令人難以捉摸,須自得其“奧”......罷罷罷,奧杳奧杳,實在令人難奧!

永定土樓本深藏一隅,隨改革開放之潮始走出大山,漸為人知,終成蓋世之寶,引得覽者甚眾,遊者如流。客家人因中原烽火,災難頻生而艱難南遷。遇山而棲,遇水而息,聚族而居;耕讀傳家。隱身避世的傳統觀念,因社會變遷而漸為改變。客家人的智慧與偉大,也因土樓的為人知而令世人為之一震。若說永定土樓為客家人的傑作,那奧杳呢?奧杳則如一客家村女,不事裝扮,無須粉飾,裹圍頭巾,半挽衣袖,秀外慧中。那深藏不露的奧杳,一直低隱著,隨日月而作,與花草漫長,伴雲生雲滅。其隱藏的美麗,鮮為人知。抑或奧杳只是客家神偉之冰山一角?奧杳究竟還有多少奧妙不為人知?閩地上又還有多少奧杳隱存?……這一連串的發問,令人目眩,有待我們揭曉。我們深信,隨著民族的復興,社會的進步,那些還隱埋著的,潛隱著的古舊,終會被世人重新註解,一一載入史冊!

奧杳人以其辛苦之力,開山造田,日出而作,月升而歸。躬耕田野,一心只想開墾出更多糧田,存活於世,延續後代。不曾想歷經千年,這一步一鋤,一汗一滴的養命地,而今竟有此規模,如此瑰麗!晨光初暉,夕陽西照,與金色田園交映,遍野流光,滿地生輝!可惜古代的奧杳人為一日之飢,一家之存,一年之計,苦力勞作,何曾有心賞欣自己的傑作?昔日的“粒粒皆辛苦”,竟成現代人爭往所趨之景,想必定然會心生感慨,存奧難解!

有人形容奧杳為一艘“雲海之帆”。四周山翼當為船舷,奧杳平地處帆船之中。駕著此帆,奧杳人自古就劈波斬浪,駛向茫茫大海。翻九十九崬,越百千嶺,出大海,向南洋,足跡遍四方,為中國著名僑鄉。可見奧杳人不甘現狀,無畏風浪,勇敢開拓,敢為人先之心氣,早已成風。如今的奧杳,又山山野野,房前院後種滿柿子樹,成了有名的柿子種植基地。金秋時節,除了田野上吹送的陣陣稻花香,還夾雜著山坡上迎面而來撲鼻醉人的杮子香。那墜彎枝頭的累累杮果,在陽光下輝耀下鮮紅透亮,分外奪目,如一盞盞明亮的指路明燈,如高懸的大紅燈籠,如漫空閃耀的星辰,簇耀著奧杳,引領著奧杳,光芒了一方!


在奧杳,很多建築都會以僑胞的各字命名,足見奧杳的海外僑胞,四方遊子報國愛祖之心!他們雖經千難萬險,身處異鄉,卻不忘家鄉,心繫國家。因為他們深知,是奧杳的米糧一口一口餵養了他們,是奧杳的山山水水滋潤了他們。奧杳的那艘船,才是他們的出發之地,才是他們的夢想之根。只有祖國強大了,家鄉富裕了,他們才會有尊嚴,才能在外心安。有大美的奧杳山水,有大愛的奧杳人,奧杳之帆,必將承載著古老的歷史,承載著無限的風光,勇健地駛出奧杳大山,駛向海洋,駛向未來!

熱情的奧杳果農隨手摘下了一堆紅熟的杮子,微笑著塞進我懷中:山裡沒有什麼好招待的,山上的東西請隨便摘隨意嘗!我抱在懷裡,如攬著一個個鮮活可愛的生命!我迫不及待地拿一顆入口輕咬:蜜汁盈流,直滲心田——奧杳,你已永在了我心,親柔而津甜,從此你將不再令我難奧了!
金陽,罩著金禾;稻穗,墜住夕陽……

自奧杳金蓮山環穿至南靖平和紫雲山生態園——



奧杳之“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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