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少年英雄“俏羅成”的原型是誰?又有何功過供我們借鑑?

中國歷史文化之謎100講

羅成也是《隋唐演義》中的重要人物。在小說中是靖邊侯羅藝之子,秦瓊的姑表弟,英俊瀟灑、驕傲自恃、武藝出眾,手中一杆五鉤神飛亮銀槍以回馬槍的絕招天下無雙。

隋唐少年英雄“俏羅成”的原型是誰?又有何功過供我們借鑑?

羅成參加瓦崗軍較早,瓦崗生涯中曾憑藉勇力打破楊林的一字長蛇陣、裡應外合攻陷銅網陣,揚州比武場槍挑靠山王楊林、力擒五王攻破洛陽城;瓦崗軍兵敗後不得不暫歸洛陽王世充,後投歸李唐王朝,但在隨太子建成出征時遭陷害馬陷淤泥河,被亂箭射死,年僅二十三歲。

羅成因出身侯門,後投身江湖,性格上比較驕傲和以自我為中心,比如他和單雄信之間就屢起衝突。

隋唐少年英雄“俏羅成”的原型是誰?又有何功過供我們借鑑?

羅成的原型是隋末唐初的少年猛將羅士信。羅士信是山東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和秦叔寶是老鄉,也一起同在張須陀帳下效力,至於是不是好友正史無載,但秦、羅二人曾多次並肩作戰、同立戰功。

這二羅的人生際遇確實有許多相似之處,不妨比較分析一下:

第一,少年英雄、勇猛無敵

隋唐時代武將如雲,前面我們提到了勇猛如秦瓊秦叔寶,但至少秦瓊這位戰友,打起戰來表現出的驍勇實在是不遑多讓!

隋唐少年英雄“俏羅成”的原型是誰?又有何功過供我們借鑑?

史載羅士信年僅14歲(虛歲)就跟從齊郡通守張須陀率軍征討長白山(今山東鄒平縣青陽鎮縣)義軍王薄,張須陀說:“你年紀小小恐怕連穿盔甲都沒力氣,怎能上陣打仗呢?”羅士信大怒,當即身披兩副鎧甲,懸掛兩壺箭,飛身上馬。張須陀非常讚賞,許其出戰。這個故事還僅僅是表現羅士信的勇氣,我們再看他上了戰場以後的勇猛無敵,是怎樣震懾敵軍的。

《舊唐書》本傳中是這樣描寫其初戰的:“士信馳至賊所,刺倒數人,斬一人首,擲於空中,用槍承之,戴以略陣。賊眾愕然,無敢逼者;須陀因而奮擊,賊眾大潰。士信逐北,每殺一人,輒劓其鼻而懷之;及還,則驗鼻以表殺賊之多少也。

隋唐少年英雄“俏羅成”的原型是誰?又有何功過供我們借鑑?

須陀甚加歎賞,以所乘馬遺之,引置左右。”這種殺敵氣概和殺敵本領,真的可謂少年勇武,世所罕見!第二年,在張須陀破擊盧明月之戰中,羅士信和秦叔寶並肩作戰,當先率領敢死隊千餘人埋伏在蘆葦叢中,張須陀親自誘敵出擊,羅秦二人趁機率領伏兵突襲賊軍大營,賊軍營門關閉,二人當先登上營門,各自殺賊數人,賊營中大亂,二人打開營門放進外面的官軍,縱火焚燬三十多座營寨,煙火漫天。張遂率軍回擊,賊軍大敗,羅士信更以勇力聞名軍中。

第二,戎馬生涯、經歷相似

張須陀部隋軍在征討瓦崗軍失敗後,羅士信和秦瓊先暫時投到駐守虎牢關的隋將裴仁基手下,第二年隨裴仁基降李密瓦崗軍,被授以總管之職,後跟隨李密縱橫河南擊垮北歸的隋軍精銳宇文化及部,瓦崗名聲達到巔峰;但在邙山之戰中李密兵敗王世充,瓦崗軍瓦解,羅士信上馬突圍、身中數箭,受傷被俘不得不歸降王世充。

隋唐少年英雄“俏羅成”的原型是誰?又有何功過供我們借鑑?

王世充早就耳聞羅士信驍勇善戰,對他封賞深厚,為了籠絡他還與他同吃同睡。後來隨著單雄信、邴元真等陸續投降被拜為將軍,從此不再唯獨重視羅士信,羅士信以此為恥。王世充的侄子王道詢看中羅士信所騎駿馬,向他索要,羅士信不給,王世充竟然下令將馬奪去賜給王道詢。

羅士信敢怒不敢言,遂找機會逃離並最終降唐。唐高祖大喜,任命羅士信為陝州道行軍總管,繼續進攻洛陽。羅士信率部圍攻慈澗(今河南新安縣東三十里磁河),王世充之子王玄應前來救援。交戰時,羅士信一槍刺王玄應落馬,幸被部將救回。

打敗援兵後,羅士信攻取硤石堡,進圍千金堡。羅士信利用一批婦女兒童擾亂守軍心神,反客為主,以“詐術”引誘守軍放鬆警惕,羅乘機指揮伏兵掩殺,把當年攻盧明月的戰術又重新施展一次,結果千金堡破,守軍全軍覆滅、千金堡被克。

到公元621年(武德四年),王世充投降,洛陽平定,羅士信因功被封為絳州總管、剡(Tan)國公。

第三,戰場捐軀、歸宿悲涼

二羅的結局都屬於戰場捐軀,死得都比較遺憾和悲涼,這一點也很相似。

先看羅成。擊垮夏王竇建德、平定鄭王王世充之後,李世民聲望日隆,結果被太子建成和齊王元吉兩個兄弟陷害入獄,羅成前去探望時被二人耳目發現,引起兩人的嫉恨。恰在此時,竇建德的餘部推舉劉黑闥舉旗反唐,李建成和李元吉率軍出征,結果連續失利,退守紫金關。

隋唐少年英雄“俏羅成”的原型是誰?又有何功過供我們借鑑?

二人上表高祖李淵,派了羅成來救援。羅成抵達後就出戰打傷了劉黑闥,但沒有得到李氏兄弟的獎賞,還以違反軍紀的名義被毒打了一頓。第二天羅成被迫再次出戰,李氏兄弟乾脆關閉城門,不放羅成入關。這時羅成已人困馬乏,被敵軍設計引進了淤泥陷坑裡面,被敵軍萬箭穿心而亡,死時才23歲。

再看羅士信。公元622年(高祖武德五年)跟隨秦王李世民參加平定河北劉黑闥作戰,在洺水城下與敵展開拉鋸戰,羅士信率200人主動深入被敵包圍的洺水城(今河北邢臺威遠縣北)替別人守城。恰逢天降大雪,劉黑闥督軍晝夜攻城,唐軍因暴雪阻路無法及時增援。八日後,洺水城破羅士信被俘,面對劉黑闥的招降,羅寧死不屈,最終遭到殺害,年僅23歲。秦王李世民得知後非常悲傷,以重金贖回他的遺體,將他安葬,並賜諡號為勇。

第四,率性而為,引以為戒

兩位少年英雄本應繼續馳騁疆場,殺敵立功,成就自己的輝煌人生,但卻在大好青春年華之際,宛如彗星一般,帶著耀眼的光芒劃過天際,歸於沉寂。

俗話說性格即命運,兩位小將的人生軌跡和各自的性格息息相關。

隋唐少年英雄“俏羅成”的原型是誰?又有何功過供我們借鑑?

在演義小說中曾多次提到羅成,因少年輕狂和傲慢,違背了“忠義禮孝信”的為人準則,自覺武藝非凡故被折去陽壽數十年,最後23歲而夭亡。羅成的藝術形象頗具教育意義,正面來說讚揚了自古英雄出少年,文武全才、風流倜儻;反面來說告誡人們任何時候都不能恃才傲物、驕狂自大,要心胸開闊、謙虛謹慎。

從正史記載來看,羅士信的生命雖然短促,但在歷任領導手下都很得信用:張須陀對於羅士信可謂有知遇之恩,羅士信也以驍勇善戰而回報;改隸隋將裴仁基麾下,得到裴仁基父子的禮遇,後裴仁基父子因謀刺王世充失敗,在洛陽被王部下殺死。羅士信隨李世民平定洛陽後,出資收斂裴仁基父子屍骨,把他們重新安葬在北邙山畔,還鄭重立誓:“我死後,也要葬在此墓旁。”後來果然如願。就連隋煬帝楊廣在江都(揚州)聽說小將羅士信的故事都非常喜歡這個人,曾派畫師給羅士信畫像,帶回京城,想看看羅士信到底長什麼樣。


隋唐少年英雄“俏羅成”的原型是誰?又有何功過供我們借鑑?

歐陽修在《新唐書》中評價:士信行則先鋒,反則殿,有所獲,悉散戲下有功者,或脫衣解馬賜之,士以故用命。然持法嚴,至親舊無少貸,其下亦不甚附(意思是執行軍紀太嚴,即使親朋故舊也不能寬恕,因此部下真心相隨的不多)可以想象,羅士信是一個勇猛寡謀的少年將軍,為人淳樸、性格直率,戰場上只知不顧一切地向前,基本不考慮個人得失後果,讓人肅然起敬。

從口頭文學的傳播上來看,羅成形象的塑造也經歷了一個演變的過程。最早在《大唐秦王詞話》中乾脆寫道“吾乃姓羅名成,字士信!”,直接從少年猛將羅士信身上吸取養分,開始時羅成形象、品性都很好;後來到了《說唐》裡為體現羅成慘烈結局,設計了羅成向秦瓊隱瞞回馬槍一事。

隋唐少年英雄“俏羅成”的原型是誰?又有何功過供我們借鑑?

到了《興唐傳》裡,羅成這一缺憾被放大為陰狠毒辣,《興唐傳》借秦瓊之口對羅成有一段評價,秦瓊認為羅成一是驕傲、二是脾氣不好、三是辦事認真,但到了一般人眼中已有了陰、險、毒、辣、狠的缺點,這大概是文學創作中需要多側面表現人性的需要;最後到了評書藝人口中,全面繼承了以上的負面評價,甚至在戲曲有羅成因心眼偏狹而少了五十年壽命,云云。

到底該怎麼評價“俏羅成”呢?每個人心理都有不同的評價標準,到是從文學作品中的人物和歷史人物中都可以吸取積極的養分,有助於豐富我們的人生閱歷,這就達到了讀史思索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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