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村的兩種希望:20歲的楊超越,50歲的村淘小二

我們村的兩種希望:20歲的楊超越,50歲的村淘小二

村花楊超越美了一臉膠原蛋白


從北京坐12個小時的夜車,到達蘇北的小城「鹽城」,這是個還未開通高鐵的城市。鹽城大豐區王港鄉,是選秀節目《創造101》選手楊超越的家鄉,她是這裡的“村花”,也是“全村的希望”。

20歲的楊超越,用了3個月的時間火遍全國,成了全村「走出去」的希望;50歲的村小二,用了2年的時間經營村淘站點,名符其實,也是這個村「留下來」的希望。

這個村子因為太過偏僻,交通不便,楊超越從家要走路走半個小時,才能到鎮上搭車。村子中間有一條叫不上名字的河,兩座橋連接著兩岸,一條是能過車的路,一條是行人走的路。橋下,最顯眼的位置,就是村淘的服務站。


當村花人設受到追捧,幸運全靠努力成全

“楊超越,是我們這邊的,你找她,她好久不在家了,你找她爹不?”操著一口地道的鄉音,村淘小二週翠蘭曾經帶著一路記者去找楊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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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超越和爸爸楊世明

周翠蘭聽說楊超越火了也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划水、車禍現場、吐痰、打嗝都能上微博熱搜,她一概不知,只是一個勁兒地說,“姑娘是個好娃娃,真努力,不然咋能這麼受歡迎。”

對於從這裡走出去的年輕人而言,楊超越的逆襲是年輕勞動力奔往大城市的動力,她在村裡過了20歲的生日,也在最好的年紀獲得了巨大的矚目。微博上的年輕一代轉發“人形錦鯉楊超越”,甚至有了宗教的意味,村裡的年輕人最明確的一點則是,要像她一樣,走出這裡。

村二代的出走,對於這個村子來說是年輕勞動力缺失,也就造成了假貨進村現象。一來是留在村裡的老人不懂得分辨,“康師傅”和“康帥傅”,沒有甄別供應鏈的能力;二是寧信熟人不信廠商,村裡人拒絕接受“品牌貨”。

“不管留下來,還是走出去,都要努力跟上新時代。超越那娃娃肯努力,能吃苦,都說她只是運氣好,你們可不能這麼說。”周翠蘭堅信,努力和幸運是同時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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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發楊超越 誰都會幸運

幸運也會光臨他們這個小村莊,2014村淘來到王港鄉,接著,來自螞蟻金服的創業啟動金,一樁一樁新鮮事兒都來了。快消品和生產資料供應商,真正滲透到終端農戶,實現了「三通」。

對於留在村裡的中年人和老年人來說,村淘小二週翠蘭是他們的另一種希望,留在偏僻的村裡,能用上和城裡人一樣的日用品,能偶爾聽說外面的新鮮事,能和繁忙的外界產生一絲絲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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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港鄉村淘服務站

曾經時間到這裡都會靜止住,如今,因為電商下鄉,“重振鄉村”的口號拉扯著村裡的留守老人追趕起時代的快車。


村子裡值得驕傲的事兒,村花和村淘

2年前,周翠蘭成了王港鄉的村小二,隔壁開小超市的王姐(化名)跟她開玩笑,“你咋那麼趕時髦,你會用電腦上網不?”

就像節目中楊超越的快人快語一樣,村裡人說話不拐彎,沒有不好意思和太多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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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超越晉級宣言

“我侄兒在城裡賣電器,打工的,他說這是好事,我先試試還不成?嘻,沒準哪天你也來我這進貨呢。”周翠蘭沒讀過書,從南邊的村子嫁過來,只是為了這個村離海近,可以到海灘上打零工,一天下來能有100塊左右的收入。

年輕時,她勤快,心細,是淘泥螺的好手,因為常年在海邊暴曬,她的皮膚黝黑黝黑,臉上的皺紋像海風刻在了皮膚裡。

辛苦拉扯起一雙兒女,她身材發福起來,拖著笨重的身子無法再到海邊打零工,風吹日曬也會加重她的關節疼痛。

沒有穩定的賺錢門路,她著實擔心起來,即使在村裡生活要花錢的地方並不多。王港鄉的夜晚開始惆悵起來,她睡得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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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0月,阿里巴巴提出了全球化、農村、雲計算三大戰略,農村淘寶項目啟動,並開始在浙江和廣東試運營,同時開始招募村小二。

周翠蘭雖然不是年輕人,但相信的力量讓她誤打誤撞,和村淘碰了個正著,成了一名村小二。

剛開始,村裡沒有人會網購,他們覺得周翠蘭受了阿里巴巴培訓,有可能「一夜暴富」。她心裡則明鏡似的,村小二就是為了「服務」村民的,賺錢的事兒她也想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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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運送建築材料的大船沿著村裡的河往黃海開去,天矇矇亮,周翠蘭就做好早飯,帶著飯盒,騎電動摩托到崗“上班”,敞開店門。

每天起點,菜鳥的快遞員會經過她的店,也就是大豐唯一的一個村淘服務站。

周翠蘭此前的擔心不復存在,她的農村淘寶服務站僅代收快遞一項,每個月有了穩定的1500塊收入,她喜不勝收。

隔壁開小超市的王姐和楊世明是熟人,因為楊家只剩一個單身老漢留守,王姐隔三差五從村淘小二的服務站拿了日用品給他用,洗衣液、蚊香、衛生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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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小二與鄉親在服務站

“等你家閨女出息了,接你去城裡享福,也就不用咱操心了。”王姐見不得,楊爸爸為了省錢去買小賣部沒有品質保障的家用,總是想把村裡的新鮮人—村小二週翠蘭介紹給楊世明認識。


重振鄉村進行時,偶像下鄉和村淘升級


周翠蘭的侄子在鹽城鎮上打工,他是神州路上第一家天貓優品專營店的安裝工,利用業餘時間,他用手機看完了《創造101》,也稱為楊超越的村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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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貓優品線下門店


火箭少女成團過程,就像真人版「大逃殺」一樣扣人心絃。話題最多的楊超越總是哭鼻子,她的人設是「農二代」,家境一般,能力一般,漂亮的臉蛋上寫著“改變命運”的渴望。

和那些傳統網紅不太一樣,她的錦鯉體質,讓大學生群體對她狂熱起來,並不亞於「拜春哥」。楊超越是否會沿著偶像的道路一直走下去,成為下一個李宇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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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能預言。

村裡人面對著兩個不同世界的恐懼,處在同一個時代,長期生活在村裡的周翠蘭說,“我也想進城看看,城裡現在啥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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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小二指著楊超越家的方向

農村淘寶的意義不僅僅在於村民們銀行賬戶上數字的翻滾,更是因為它不建立了一條可發展的農產品銷售體系,為無數農村人增加了就業機會,加速鄉村振興,也顛覆了固有的鄉村生活。

周翠蘭想進城學跳廣場舞,讓村裡的姐妹們也跳舞健身,愉悅身心。“我得快點學,雙十一到了可就忙不過來了。”她回憶說,往年村裡人雙十一網購是平時的5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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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豐區農村淘寶的縣小二邵偉也感受到了村裡人的消費熱情,他說:江蘇農村地區去年通過農村淘寶消費最多的是服裝服飾,總消費額超過3000萬元,低幫鞋、打底褲、連衣裙成了當地人最喜歡的服裝時尚元素。

周翠蘭也有同樣的感覺,她在村小二群裡得知了一個趣聞:有個上了年紀的村民腳大,46碼,在鎮上,縣城都買不到皮鞋,穿了大半輩子布鞋,結果在網上買到了合腳的皮鞋,人生第一次穿皮鞋的他,高興的全村轉悠。

“不用討價還價,不用背來背去,坐在家裡就能收到東西,誰不樂意來啊!” 對於農村淘寶的受歡迎程度,周翠蘭倒是有著農家婦女樸素的觀感。

邵偉說,在江蘇1600多個農村淘寶服務站中,鹽城大豐縣的服務站對當地人網購習慣的影響十分突出。去年大豐縣通過農村淘寶網絡消費4400萬元,排在江蘇省第二。

相關機構統計,農村淘寶目前每年給每村能帶來約18萬元人民幣的福利收益。這些收益大部分為之前沒有商業快遞服務、遠離鎮中心的偏遠村所獲取。

有了「買進來」,還要「賣出去」,這是農村淘寶振興鄉村的兩條腿,也是村裡人最盼望、最希望村小二能夠幫著實現的。

周翠蘭聽說,同是江蘇的高郵,鹹鴨蛋在農村淘寶上賣爆了。

去年有次和邵偉閒聊,周翠蘭知道搞一次活動,高郵鹹鴨蛋3分鐘就賣1000盒,一天銷售額能有二三十萬。

王港鄉的特產是海貨,周翠蘭也希望能借助農村淘寶把特產推銷出去,無奈這些海貨全是罐頭,“運輸是大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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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小二給楊超越爸爸送快遞

邵偉說,高郵鹹鴨蛋現在每年在農村淘寶能賣掉400萬個。“咱們的大農業團隊之前已經來鹽城調研了,大豐的東沙紫菜也在考察範圍內,如果各方面條件都能符合,就能逐步賣進城,幫村民提高收入。”

事實上,農村淘寶已經在全國孵化培育出了160個區域農業品牌,推出了486個興農扶貧產品。去年,在阿里巴巴中國零售平臺上,國家級貧困縣的網絡銷售額超過370億元。2017年天貓“雙十一”,農村淘寶“淘鄉甜”打造的農產品,1天時間就賣了4.5億元。

農村淘寶在六月宣佈,未來三年內將覆蓋1000個縣、15萬左右的村莊,佔據中國近1/4村莊。3個萬村小二也將進行升級,這也周翠蘭達成心願有了更大的希望。

田園牧歌,是所有現代都市人寄託鄉愁的地方。然而,因幅員遼闊造成南北差異、內陸與沿海的差異,深化了城鄉二元結構,發展的天平嚴重傾斜。現代文明的啟示錄告訴我們,經濟動力是改變貧困的有效力量,誰來挽留“逐漸消息的村莊”?

從走出去,到留下來,農村淘寶悄無聲息的成為了“引領和行塑市場組織以驅動市場過程以創造財富”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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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著名財經媒體《財富》雜誌發佈2018年“改變世界”的企業榜單,全球19個國家。中國大陸共有三家公司上榜:阿里巴巴、京東、滴滴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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