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挹山色洗耳聽泉流,晏璧與 《濟南七十二泉詩》

在濟南泉水的歷史上,第一個對濟南七十二泉逐一吟詠品題的,是明人晏璧。收錄在明崇禎年間《歷乘》中的晏璧《濟南七十二泉詩》,業已成為欣賞和研究濟南名泉的寶貴文獻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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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璧,明永樂二年(1404)任山東按察司僉事,“以詩名於時”。為什麼要作七十二泉詩,他在《濟南七十二泉詩》序中說得很是明白。其一是他被濟南泉水之美所感染、所打動:“沐沐之暇,與大夫君子升高眺遠。凝眸而挹山色,洗耳以聽泉流。綺館繡錯,黛蓄膏淳,誠中州之奇觀也。抑天造而地設,豈人力所能為哉?”其二,他因此聯想到,應該用詩文展示其美,以便讓更多的人瞭解和欣賞到濟南泉水:“今濟南環城不一舍許,而七十二泉獻秀呈奇,是造物者為之於中州,使千百年不得一售其技,亦勞而無用於神者。予故取而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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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七十二泉逐一題脈,這在當時是前所未有之事。所以晏璧所從事的是一項開創性的事業。因此,時任濟南知府的太原人楊渙十分欣喜地祝賀道:“斯泉也,閱古今而不能售,詩而詠之,是泉之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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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自金至明,中間整整隔了一個元代,世事滄桑,泉水變化也很大。所以,晏璧所詠之七十二泉已與金代《名泉碑》中的七十二泉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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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七十二泉詩》有著重要的審美價值。 它以詩歌的獨特形式來表現泉水之勝,較之《名泉碑》和其後的清代郝植恭《七十二泉記》對泉水的著錄,顯然要複雜得多、艱難得多,但唯其如此,它又收到了內涵豐富、形象直觀、辭麗韻美、悅人耳目之效,實現了詩人適興而詠歌以“發揚濟南山水之勝“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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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七十二泉詩》中確有不少詩作生動地展現了泉水之美,令人過目不忘:

萬竹園中景趣幽,

雙泉一脈望登州。

碧梧百尺棲丹鳳,

雪浪千堆戲白鷗。

——《望水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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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他寫柳絮泉“東風三月飄香絮,一夜隨波化綠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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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柳泉“莫折柔條留繫馬,柳陰深處聽黃鸝”等,亦清麗秀逸,如三春楊柳,搖曳宜人。有的詩則於平時中見哲理,如《萵苣泉》

泉名萵苣一河清,

萬事成由清苦成。

寤寐不忘冰櫱操,

菜根咬得見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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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有諸多歷史名泉,有著深厚的文化內涵,臥牛泉即其中之一,而晏璧此詩以蕭淡簡遠之筆墨,寫出了不乏淒涼的歷史與滄桑之感:

昔聞陶墓有牛眠,

今見齊州溢井泉。

千載歷山遺勝蹟,

秋風禾黍滿虞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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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璧寫得最好的泉水詩,當屬《黑虎泉》:

石蟠水府色蒼蒼,

深處渾如黑虎藏。

半夜朔風吹石裂,

一聲清嘯月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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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將黑虎泉當做黑虎來寫了,那麼荒蠻,那麼氣盛,那麼勁健,那麼威猛,所以他真正寫出了黑虎泉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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