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淑平散文:心中最美是故鄉


管淑平散文:心中最美是故鄉


薄暮冥冥,一支清遠的笛音吹奏,我在黃昏的燈下一遍又一遍讀著詩人席慕蓉筆下的《鄉愁》:

故鄉的歌是一支清遠的笛,

總在有月亮的晚上響起。

故鄉的面貌卻是一種模糊的惆悵,

彷彿霧裡的揮手別離。

離別後,

鄉愁是一棵沒有年輪的樹。

永不老去。

每每談及鄉愁這一話題的時候,心裡總是會有一種難以說清楚卻又揮之不去的情愫。大概是因為別離之後才懂得了什麼叫做想念,遠離了生我養我的那片土地,才理解了所謂的鄉愁是什麼了吧。每每談及故鄉這個詞的時候,我也總會想到那可親可敬而又可愛十足的老家。

如果你要問我記憶中的老家究竟是一番怎樣的面貌呢?腦海裡立刻會浮現出她那祥和暖人的面容來。山光悅鳥性,水色自清麗,每個夜晚明月都會松間照。記憶裡的老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清清楚楚的說完的,正如她帶給我的無盡的詩意的美感一樣,永不會隨著時間的風塵僕僕的步伐而一一遠去。

我是重慶人,再往遠了說,是個川娃,重慶以前不也屬於四川麼?我雖是個重慶人,可性格上似乎一點也沒有重慶人那骨子裡的熱烈豪爽。可能是小時候老家那片童趣天真靜美自然的山水風光養育了我,也淨化了我那顆本應豪情灑脫粗獷豁達的心吧。

普普通通的房子,簡簡單單的生活,善良真心的鄰居,平平常常的問候,平平凡凡的日子。關於故鄉的生活,總是這麼自然,樸素到不能再樸素,簡單到不能再簡單,每當想起的時候卻也總是會不自覺的駐足,然後輕聲感嘆,原來一切都還是那麼美。

那老家給人的好究竟是在哪裡呢?是視覺上的享受,還是心靈上沉浸與安穩呢?一次次的品讀,一次次的記憶愈發深刻。

房前屋後,山水之間,留給人諸多微妙的情感。我當然是不願意用記敘的語言去描寫,相反我更喜歡用緩緩抒情的語氣來傾訴。

門前是一片翠色的竹林,竹林中還悄悄地藏著幾棵李樹,每至春來花開時候,李子花是這林中最清新雅緻的光景,她們悄悄地吐露著一肚子的心事,頷首低眉,把嬌羞多情留給了我這看花人。竹林旁邊連接一片桃樹,也許你已會想到《詩經》裡的情絲,“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有蕡其實”;也許你已經走進了陶淵明所勾勒的落英繽紛芳草鮮美的那片桃花源裡,迷了人眼。

一條林蔭小道,似乎也是充滿了古樸的畫面,詩人們的詩句已經描摹盡了,所以不必提及。那說說路旁的黃柏樹,杜仲,厚朴吧,你看山鳥在它枝椏上安了家,還有胡蜂也是。我至今都還記得小的時候,我在一棵杜仲樹下拿著小木棍敲了敲,笑嘻嘻地看著幾片樹葉飄啊飄,結果一下子那樹上住著的胡蜂們就有些閒不住了,急不可耐就嗡嗡地飛了下來,把我的臉蛋蟄了個腫胖乎乎。那場面,我至今都覺得心驚膽戰了,當時的我,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屋後種了幾棵槐樹,一說到那些槐樹我就覺得它們既有些可愛又有些可恨。可愛在哪裡呢?大概是因為我可以吃到我媽媽親手做的槐花餅槐花粥吧,那時候我自己個兒也琢磨了個槐花茶,也常常泡著喝。你看它一身寶,可我就是有些想不過,我小時候找了個高地,順著它褶皺不一的枝幹給爬了上去,想去摘那晶瑩剔透,嬌嫩欲滴,搖搖欲墜的槐花,結果細白肉嫩的皮膚卻被它長短不一而又鋒利的刺給劃傷了,紅撲撲的鮮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把我自己也給弄哭了。你也許會說,你這個可惡的“採花賊”也真是活該,誰要你心裡總是那麼饞,總是惦記著她的誘人的美呢,這樣遠遠觀賞不是更好嗎?也許你說的很對呢,大概你也是明白了追求美的路途上,有多麼的不容易,不會總是那麼的稱心如意,也會常常碰壁,總會在現實的無奈裡把自己弄得個遍體鱗傷。

這樣寫著寫著就只有無限的感動了。我栽種過的垂柳,水仙,蘭草,芍藥花,仙人掌,都還留在可愛的老家呢。也許我是想念她們了,才會想著寫一寫她們帶給我的一些關於美的體驗的文章來吧。我還記得我那時候和玩伴們在小溪裡捉螃蟹,結果手一開始不習慣涼水,被螃蟹的鉗子給咬了,然後索性去捉魚,捉來放到水缸餵養,也不知是誰說魚喜歡吃石灰,然後我把鄰居家的石灰投在了水缸裡,不久後魚兒們就翻白了肚,我現在想起只有滿滿的愧疚和自責,那時候不知天高地厚殘害了多少無辜的生命。我也想起了我在馥郁的季節裡,採集山梔子花,採集菖蒲,採集山茶花,金銀花,燈心草,蒲公英,約上好友一塊去捉蝴蝶和鳴蟬。

關於兒時的點點滴滴,一直都安靜的在那裡,永遠在那裡,縱然是如今的我也經歷過時光的無數次的磨合和顛沛流離,卻依然能夠感覺到記憶裡它仍舊溫暖如昔。你也許會說真沒想到平日裡文縐縐的你居然也會有著這麼歡快而淘氣的童年,竟也會這麼幽默閒趣的來寫寫過往的情節。我想說的是,當年身手已不凡,更何況那時人膽大!

任萬千思緒輕輕飛揚,在我心中,最美的仍是可愛的故鄉……

(源自”搜狐”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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