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一生辛苦緣離別

蔡文姬,一生辛苦緣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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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怎樣,大詩人蔡文姬遇到大詩人曹操,都令人額手稱慶。

生活在同時代,一個是文韜武略的君王,一為身不由己的弱女子,他們之間有交集,有激賞,有恩義,唯獨沒有濫俗的情愛糾纏。

僅因這,一代梟雄曹操就令人高看數分。

蔡文姬是幸運的。

生長在博學多才的蔡邕之家,作為他唯一的女兒,自是掌上明珠,得以幼承家學

她天資良好,又博覽群書,習詩善賦,兼長辯才與音律。個人天賦與後天教育完美結合,給她打下了深厚的文學藝術底子。

彼時,身處亂世,蔡邕無意為官,閉門讀書,然而作為洛陽的文壇領袖,他仍然交遊廣闊,青年曹操也經常到蔡府來請教。文姬在這樣的環境中,耳濡目染,胸次見識也自非一般人可以比及。

蔡文姬,一生辛苦緣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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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文姬又是不幸的。

16歲那年在父親做主下初嫁了。她青春美貌,氣質優雅,嫁的是大學士衛仲道。本來琴瑟和鳴,應長長久久,奈何正當好年華卻遭遇了第一次死別,衛仲道因病早逝。

夫亡無子,她回到父親家裡。而後,天下喪亂,匈奴入侵,23歲的蔡文姬被胡騎擄走,被奉送給南匈奴左賢王。

目睹戰爭的慘烈景象,國破家亡,身受屈辱,蔡文姬仍然奇蹟般地活了下來。

不幸之中有大幸?

無法評判她12年寄居匈奴的日子,也不知道她究竟經歷了什麼。左賢王大約善待了她,雖然身處異鄉異族,生活總算安定。

她和左賢王生了兩個兒子,母慈子愛。妙通音律的她還在這裡學習了胡人的樂曲和胡語,為她後來作《胡笳十八拍》打下了基礎。

如果沒有曹操派使者來,蔡文姬的一生可能就這樣波瀾不驚地過下去。

國事稍定的曹丞相想起當年的忘年之交蔡邕,思及大文豪沒有子嗣,止有一女,得知她人在匈奴,就用黃金千兩,白壁一雙,把蔡文姬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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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耶不幸?

她是兩難的。一邊是日思夜想的故國,一邊是朝夕撫養的幼兒。左賢王想留也留不住她,一個弱女子,自然更沒有選擇權。

生離即是死別,所以《悲憤詩》寫到此處是字字血淚:

“己得自解免,當復棄兒子。天屬綴人心,念別無會期。存亡永乖隔,不忍與之辭。兒前抱我頸,問母欲何之。人言母當去,豈復有還時。阿母常仁惻,今何更不慈。我尚未成人,奈何不顧思。見此崩五內,恍惚生狂痴。號泣手撫摩,當發覆回疑。”

文姬歸漢後,不可能獨居,曹操將她再嫁屯田都尉董祀。不久董祀就犯了死罪,結婚僅一年有餘啊,怎麼辦?

情急之下親自去向曹操求情:

“蓬首徒行,叩頭請罪,音辭清辯,旨甚酸哀,眾皆為改容。”

求情之事,根本就是勇氣和辯才的較量,大庭廣眾之下,曹操折服於文姬的機智和哀誠,同意赦免。

可見,蔡文姬是個高智商高情商的女子,無論境況如何困苦,如何變化,她都有韌性,有超強的應變能力。

這樣的人,無論在什麼地方,她都能調整好狀態,活成自己的樣子,過好自己的人生。

她之後與董祀兩人情投意合,歸隱山林,生活還算幸福。《悲憤詩》,《胡胡笳十八拍》以及其它一些音樂作品都是在他們共同生活的歲月裡完成的,如果沒有穩定的物質和精神生活,哪能催生出天才般的創造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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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因為君故,沉吟至今。”

經歷經年殺伐的曹操寫過這樣婉轉纏綿的歌,不知他讀到蔡文姬“馬前懸男頭,馬後載婦女”時是什麼表情?有時不禁遺憾地想,這些詩句,它們互換作者才是對的呀。

據說曹操還曾經去拜訪過他們倆,談及蔡邕在戰亂中散失的4000餘冊書,文姬表示自己還能背誦十分之一。曹操欲派十個書吏來幫助書寫,文姬謝絕了,她坦誠自己可以一頁一頁默寫出來。這是一個搶救性的工作,也是一件功在千秋的事。

其一可見曹操非凡的胸襟眼光,其二則見文姬之驚人的才學志氣。

亦將兩人的相遇成就為一段佳話。

餘生有愛,有詩、書、音樂相伴,蔡文姬也算是幸運的了。

蔡文姬的一生,跌宕起伏,一波三折,苦難是時代加給她的,正如她詩中所言:“一生辛苦緣別離!”這別離,非自取!

然而,不幸中仍有些許暖意。這緣於亂世中難得的情緣,更源於她的自愛,她的勇氣和爭取,她生生不息的生命力和創造力。


作者簡介:紅紅的樹,常用網名萇楚,努力學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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