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潛水的烏賊:堅守文學本心

袁野,筆名“愛潛水的烏賊”,網絡文學作家,四川省網絡作家協會主席。獲第二屆“中華文學基金會茅盾文學獎新人獎·網絡文學新人獎”“閱文集團超級風雲成就作家”,速途研究院《2019年中國網絡作家影響力榜》最具影響力男作家第一名。代表作品《滅運圖錄》《奧術神作》《一世之尊》《武道宗師》,最新作品《詭秘之主》正在連載中。

文學之路,汝可持否

成都金牛賓館,一場會議的間隙,網絡文學作家袁野點了杯竹葉青,在茶室靠窗的位置獨自安坐。午後的時光常常被他用來調節寫作節奏。

他要在這裡待上三天,大大小小的會議塞滿了日程,為了不落下《詭秘之主》的日更,他在會議間隙忙裡偷閒用手機碼字,回賓館房間繼續用電腦寫,有時還會熬夜到凌晨一兩點。對袁野來說,文學是需要他堅守的陣地。

他自小受到文學的吸引,小學時開始涉獵《紅樓夢》《三國演義》《西遊記》和各類武俠小說,初中時他又愛上了網絡玄幻小說,因此進入了一個新奇的文學世界。他的閱讀習慣很早就被培養起來,而正式開始寫作大約是在八年前。

從四川大學計算機系畢業後,袁野進入當地一家以教材徵訂為主要業務的出版社。忙碌的寒暑假之外,是一眼就能看到未來的規律生活。這不是他想要的狀態,他在等待一個“十字路口”,轉變人生航向。

2010年之後,網絡文學步入移動互聯網時代,作者准入門檻降低,大量新讀者湧入,網絡文學市場迅速升溫。2011年底,沒有太多猶豫和講究,把QQ暱稱“愛潛水的烏賊”當作筆名,袁野加入了網文創作者的大軍,為“內心積攢了很久的想法和故事”尋找出口。

處女作《滅運圖錄》雖然“文字稚嫩了些,情節也比較單薄”,但與一般缺乏思想性的仙俠修真類網絡小說不同,其不落窠臼的寫作讓讀者感嘆“原來修真小說還能這樣寫”。

到現在,袁野還是很喜歡這本小說的“純粹”。《滅運圖錄》的完本給他打了一針堅持寫作的強心劑。書裡有這樣一段情節:主角石軒三問弟子夏景,修道之路上,面對“痛苦煎熬”“清冷難耐”“世人非難”“無人同行”“常受誘惑”種種阻力,“汝可持否”在某種程度上,這也可視為袁野堅守文學本心的自問。

袁野的創作不囿於限定風格。從小熱衷科幻的他被19世紀量子力學的科學史和崇高的科學精神所震撼,有了寫第二本小說的想法。“希望通過一個更引人入勝的方式再現那個輝煌年代。”

2013年10月,他辭去出版社的工作,專心寫作《奧術神座》。這本被網友評價為“物理簡史”的小說將魔法融入現代科學體系,講述了“知識就是力量”的故事,後來被視為開創了科普和玄幻的合流潮。

幸運的是,八年來他對文學的堅守也被眾多讀者看見,有讀者評價“烏賊的每一部作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進步”。繼第三本小說《一世之尊》登上2015年度中國原創文學風雲榜第三名之後,2020年1月,袁野的最新蒸汽朋克題材作品《詭秘之主》登上2019年度中國原創文學風雲榜榜首。儘管該題材在網文圈相當小眾,《詭秘之主》卻憑藉其精彩的劇情、考究的細節和縝密的世界觀收穫500萬粉絲,成為“2019年全網頂流之作”,而袁野因此對五種迥異風格的不斷突破封神“全能型作家”。

越往後寫,我越是戰戰兢兢

在袁野的臥室裡,有一個書櫃,每次開寫新書前,它都會被各個領域的資料書塞滿。從事寫作的八年裡,它被清空了四次。

最近擺在書櫃上的是《維多利亞時期英國中產階級婚姻家庭生活研究》《劍橋歐洲經濟史》《深淵居民:倫敦東區見聞》等各類專業書籍。為了儘可能真實地還原《詭秘之主》的社會背景,袁野會花上大量時間翻閱和精讀幾十上百本資料,研究那個年代的人文風俗、經濟狀況和社會問題,把可作為小說人物原型的歷史人物故事一個個摘抄下來。他自嘲,“比寫論文還累。”

這個書櫃是袁野落筆無愧的底氣。他在一篇談論《詭秘之主》創作的文章裡寫道,“幻想類小說的創作只有出於現實,才能超越現實”,字裡行間才會自然流露作者想要傳達的思想內涵。與此對應的,《詭秘之主》的讀者也能在形形色色的平凡人物身上找到共鳴,感受到作品的人文關懷,而不是像歷史教科書上幾行簡潔平淡的描述。

有讀者評價袁野說,“烏賊是我見過的天賦跟努力結合得最好的作者之一。”接受採訪時,袁野笑著承認了努力的部分。

為了保持日更,“朝九晚七”“沒有公眾假期”是袁野的慣常工作狀態,遇到創作瓶頸,想要停筆,甚至有種“上學時候想盡辦法請假”的感覺。

他也很少辦籤售會,覺得麻煩,“字體沒有專門設計過,名字又長,特別的累”。“‘愛潛水的烏賊’六個字籤三遍的工夫已經足夠開啟另一個話題。”

他近十年如一日地堅持寫作,每月還會根據自身寫作和讀者反饋寫總結。只有在完成一部作品之後,他才會給自己大約半年的休養時間,讀書旅行,讓“遲鈍”的思維重新活躍起來。

“過去一年裡,我寫了201.4萬字,平均每個月近17萬字,”2020年元旦,袁野在《詭秘之主》的2019年終總結裡寫道:“靡不有初,鮮克有終。越往後寫,我越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只能不斷告訴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氣,好好收線,好好講完這個故事,能讓更多的讀者朋友能跟到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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