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司馬光、班固評價漢武帝看人的兩面性

司馬光在《資治通鑑》裡這樣評價漢武帝:

“孝武窮奢極欲,繁刑重斂,內侈宮室,外事四夷。信惑神怪,巡遊無度。使百姓疲敝起為盜賊,其所以異於秦始皇者無幾矣。然秦以之亡,漢以之興者,孝武能尊先王之道,知所統守,受忠直之言。惡人欺蔽,好賢不倦,誅賞嚴明。晚而改過,顧託得人。此其所以有亡秦之失而免亡秦之禍乎?”

從司馬光、班固評價漢武帝看人的兩面性

這段話就是說:漢武帝窮奢極欲,刑罰繁重,橫徵暴斂,對內大肆興建宮室,對外征討四方蠻夷,又迷惑於神怪之說,巡遊無度,致使百姓疲勞凋敝,很多人被迫作了盜賊,與秦始皇沒有多少不同。但為什麼秦朝因此而滅亡,漢朝卻因此而興盛呢?是因為漢武帝能夠遵守先王之道,懂得如何治理國家,守住基業、能接受忠正剛直之人的諫言,厭惡被人欺瞞矇蔽,始終喜好賢才,賞罰嚴明,到晚年又能改變以往的過失,將繼承人託付給合適的大臣,這正是漢武帝所以有造成秦朝滅亡的錯誤,卻避免了秦朝滅亡的災禍的原因吧!

從司馬光、班固評價漢武帝看人的兩面性

班固在《漢書》中這樣評價漢武帝:

“漢承百王之弊,高祖撥亂反正,文景務在養民,至於稽古禮文之事,猶多闕焉。孝武初立,卓然罷黜百家,表章《六經》,遂疇諮海內,舉其俊茂,與之立功;興太學,修郊祀,改正朔,定歷數,協音律,作詩樂,建封禪,禮百神,紹周後,號令文章,渙然可述,後嗣得遵洪業而有三代之風。如武帝之雄材大略,不改文景之恭儉以濟斯民,雖《詩》《書》所稱何有加焉!”

從司馬光、班固評價漢武帝看人的兩面性

意思是說,西漢王朝承接前世落後殘破的歷史遺存,漢高祖劉邦撥亂反正,漢文帝和漢景帝推行與民休息的政策,主要致力於社會經濟的恢復,顧不上文化建設。漢武帝剛剛即位,就罷黜諸子百家雜說,提高儒學經典《易》、《詩》、《書》、《春秋》、《禮》、《樂》的文化地位。於是聚集海內人才,舉用俊傑之士,和他們一同建立大功業。興辦太學,改定正朔,修正曆法,調和音律,創作詩樂,設立封禪,禮拜百神,使先王的文化緒統有以承繼,所頒佈的法令通告,煥然而多有文采。後世子孫遵行這一方向,於是有三代之風。像漢武帝這樣的雄才大略,如果不背棄漢文帝、漢景帝謙恭簡樸的作風,一心為老百姓謀利益,那麼,以《詩》《書》中的讚詞和頌歌來表彰他,一點兒也不過分啊!

從司馬光、班固評價漢武帝看人的兩面性

從這兩段評價裡來看,司馬光的評價比較中肯,功過都有;而班固的評價就有些讚美之意,更多的是讚頌。因為班固對光武帝史的撰寫得到了漢明帝(光武帝第四子)的賞識,漢明帝希望通過班固進一步宣揚“漢德”,特下詔讓他繼續完成所著史書。這就是《漢書》的由來。

班固為東漢史學家,編寫《漢書》實為給當朝寫史,批評的負面的當然不能寫;而司馬光為北宋史學家,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千年,不存在政治因素,因此寫史相對客觀,評價比較中肯。

從這個對比來看,史書的作者受客觀因素的影響,難免會帶有主觀感情,很難完全客觀的記載事實,我們讀史,要多方面瞭解史料,儘量規避作者的主觀,挖掘事實,還原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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