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經剖腹產:女人的痛從何來?

如果問我最近經常想的一個詞是什麼?我會毫不猶豫地說:

剖腹產。

本月初,5號,整37周的我挺著大肚子走進醫院,辦理了各項手續之後,拎著待產包躺上了病床,在這之前,我對剖腹產一無所知,對剖腹產的恐懼,僅僅只是肚子上劃一道口子這麼簡單。

5號下午四點左右,護士進來給我做了備皮,能吃能喝的我在病床上準備次日早九點的手術。

初經剖腹產:女人的痛從何來?

6號,忐忑中等待手術。

早上八點半,護士來插了尿管。

九點,我被推上手術床進了手術室。

九點二十,我正式躺在手術床上等待手術,手術燈亮閃閃地晃在頭頂,身邊護士來來回回做準備工作。麻醉師囑咐我側躺著彎成蝦米狀,放鬆之後,一針從後背腰脊處推入,沒過一會,麻醉師用手捏我的大腿和腰,問我有沒有感覺,我說有點疼,麻醉師問我麻了沒?我說有點麻,這個時候我還擔心麻醉劑對我沒作用怎麼辦。

大約過了十幾二十分鐘,主刀醫生進場,我面前蓋上藍色的布,只聽悉悉索索的,沒有網上看來的刀子劃破肚皮的聲音,我迷迷糊糊的,過了一會,感覺胃下邊的部位劇烈疼痛,寶寶的位置比較靠上,而我打的腰麻,估計寶寶在的位置麻醉不夠吧,總之我特別疼,我跟麻醉師說麻藥不夠吧,很疼啊。麻醉師告訴我在取寶寶,忍一會就好了。

伴隨著一聲啼哭,寶寶取出來了,我的胃腹部再也沒有疼痛的感覺,弱弱地問了一下醫生男孩女孩之後,我就昏睡過去了。

一覺醒來,已經在縫針了,我問醫生結束了嗎?醫生說在縫針了,然後告訴我過程比較兇險,出血1000ml,肚子裡還塞了紗布,我虛弱地道了謝。

因為之前檢查完全性前置胎盤,雖然核磁共振顯示無植入,但我的風險還是很大,而且手術中才發現有植入,所以此刻,醫生說我有植入,出血1000還能順利結束,我內心是充滿了感激的。

十一點,我被推出了手術室,看著產房門口等著的老公,恍若隔世。

接下來的兩天,是我此生經歷中的最痛。

進了病房,還沒躺多久,就有醫生給我綁上束腹帶,壓上沙袋。然後陸陸續續的有醫生進來給我壓肚子,壓肚子的過程,簡直無法言說,每壓一次肚子,我都會哭到無法自拔,過了很久,主刀大夫過來告訴我,我肚子裡有紗布,不用壓肚子,於是接下來,每當有護士來要給我壓肚子,我都會告訴她們:肚子裡有紗布,輕輕壓一下就行了,可是白衣天使們義正言辭的拒絕我:我壓肚子是為了你好,要不然瘀血散不開更麻煩,你看看你的肚子高到哪去了?好吧,我忍著,壓吧,每次壓完,我都淚水漣漣。實在太疼了,疼得我睡不著,醫生給我塞了鎮痛藥,才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轉眼六個小時過去了,醫生讓我翻身,可是我只能翻一點點,又遭到了護士的批評:你怎麼又躺著??

下午醫生來檢查,我說太疼了,連胸腔也疼,於是搬了外科大夫上來查脾臟,又說脾臟有問題,需要做CT,於是約了第二天的CT。

肚子高、翻不了身,這些問題在第二天終於得到解釋。次日早上十點,我又進了手術室,我問醫生,取紗布疼不疼,醫生看了我一眼,說:“不太疼”。而我也以為,可能就是一點點紗布,不打麻藥,應該不疼吧。事實證明,這是最大的謊言。

醫生從我陰道里摸出一點紗布頭,然後開始往外抽取,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抽取紗布絕對是會讓人發抖的一種疼,以至於在產後很長一段日子裡,想起取紗布我都會莫名發抖。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覺得自己快疼死的時候,終於結束了,我看了一眼抽出的紗布,終於明白為什麼會肚子那麼高,為什麼會翻不了身。一大把差不多有好幾米被血染透的紗布塞在肚子裡,再抽取出來,看著心生恐懼。

有了取紗布的痛,後邊的痛都變得不那麼難以忍受了。初次下床走路的疼,取掉鎮痛泵後的疼,都不算什麼了。

生命可貴,孕育生命的力量同樣可貴。產後第八天,我躺在家裡回想壓肚子和取紗布這些讓我想起就發顫的疼痛,我在想,到底是什麼讓女人可以對抗這些劇痛?我想,應該是愛,是生命的傳承,是對某個男人未來的期許。產房裡疼痛縱生,產房外人生百態,經歷了此等疼痛,還遇不上一個知冷知熱的男人和婆家,那也挺可悲的。

有人說:生孩子坐月子是面照妖鏡,是人是妖一照便知。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最弱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沒有體貼和愛,那麼後半生,學會自己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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