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龍的新冠病毒之戰

馬克龍的新冠病毒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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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龍的新冠病毒之戰

作者:萊姆·莫姆塔茲(Rym Momtaz)

譯者:畢歆悅

法意導言

馬克龍的新冠病毒之戰

萊姆·莫姆塔茲(Rym Momtaz)是駐法國的《政治報》記者,曾在ABC新聞臺擔任製片人,報道了馬克龍上臺,2015年巴黎、布魯塞爾和巴馬科的襲擊,以及拉卡和摩蘇爾的戰鬥等重要新聞。本文於4月12日在《政治報》刊發,作者基於對七名參與法國國內和國際應對行動的高級官員的採訪,敘述了法國總統迄今為止對新型冠狀病毒危機的處理,指出馬克龍應對危機的方法立足於建設和領導他的關鍵團隊、溝通、決策和國際合作四大支柱。並從馬克龍身邊承擔著關鍵責任和高調公眾角色的四大副手、法國在病毒檢測和口罩供應方面面臨的困境、馬克龍不推遲地方選舉以及他對國際合作的態度四方面,揭示出一個總統試圖同時扮演三個不同的角色——指揮官、溝通者和多邊主義者。

馬克龍的新冠病毒之戰

和其他國家領導人一樣,法國總統馬克龍正在努力挽救生命,防止經濟衰退。但他也在為自己的政治願景而戰。【蒂博·莫里茨(Thibaud Moritz)/阿巴卡出版社(Abaca Press via Belga】

在巴黎,埃馬紐埃爾·馬克龍正式向新冠病毒開戰,這是歐洲其他領導人所沒有做到的,他還把愛麗捨宮的綠色沙龍作為指揮中心。

3月24日,在一通來自綠色沙龍的電話中,馬克龍告訴歐洲理事會主席查爾斯·米歇爾,他正在打一場“動態的戰爭”——它是一場不斷變化的,需要迅速而果斷的行動,幾乎沒有時間進行事後反省。

馬克龍在愛麗捨宮的一樓的臨時作戰室指揮這場疫情戰,他的辦公室鑲著淡綠色和金色的鑲板,下面的這張照片展現出他的戰略和重點事項,不僅闡明瞭法國總統應對這一流行病的方法,也反映出歐洲和世界各地民主領導人目前面臨的挑戰。

馬克龍的新冠病毒之戰

圖為馬克龍於4月8日在愛麗捨宮辦公室參加世界衛生組織的視頻會議(照片由法新社拍攝)

自1月24日在法國發現第一例新冠病毒感染病例起,馬克龍和他的團隊一直在與時間賽跑,在資料、數據不齊全以及世界頂尖的病毒學家仍難以完全解開病毒之謎的情況下做出關鍵決定。

本文基於對七名參與法國國內和國際應對行動的高級官員的採訪,敘述了馬克龍迄今為止對新型冠狀病毒危機的處理,揭示出一個總統試圖同時扮演三個不同的角色——指揮官、溝通者和多邊主義者。

對這位42歲的總統來說,這樣的賭注尤其高昂。他就任法國總統不滿三年,在此之前,從未擔任過其他公職。

和其他國家領導人一樣,馬克龍也在為努力挽救國民生命和防止經濟衰退而戰,他同時也正在為建立在歐洲一體化和國際合作基礎上的政治願景而鬥爭。但歐盟內部的嚴重分歧和許多國家獨善其身的態度使這一問題受到質疑。

在法國獨特的中央集權總統制中,責任無疑落在馬克龍身上。自疫情危機爆發以來,他已經向全國發表了三次演講,首次演講就吸引了創紀錄的3500萬電視觀眾。在他最有力的演講中,他反覆告訴法國人民,他們“處於戰爭狀態”。他將在週一晚上再次發表講話,討論戰鬥的下一階段。

3月12日法國里爾的一個家庭正在觀看馬克龍向全國發表演講。(丹尼斯·查利特/法新社,蓋蒂圖片社)

然而,馬克龍不僅擔任了統帥,他也找到了比其他時候更具團隊精神的領導方式。

但到目前為止,馬克龍和他的團隊已經遭受了重大的挫折。他們被指責輕視了口罩和新冠病毒檢測的作用,因為他們知道法國沒有足夠的口罩和新冠病毒檢測試劑。

馬克龍還敦促舉行了3月中旬的第一輪地方選舉,但由於社會隔離措施變得更加嚴格,他不得不取消第二輪選舉。而他作為一個交流者的高超技巧有時也會讓他感到困惑。

但迄今為止,總統因其在危機中的領導作用而贏得法國公眾的高度評價,他的支持率飆升至兩年來的最高水平。儘管人們對法國政府應對流感大流行的整體處理持更為批評性的態度:大多數法國人表示,他們認為政府隱藏了信息,沒有進行清楚的溝通。

法國的醫院裡有近9000人死於與新冠病毒相關的疾病,療養院裡也有近5000人死於該類疾病。但慶幸的是,法國已經成功地減緩了每日增長的死亡人數,並將重症監護的入院人數保持在其醫院能夠承受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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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在巴黎Peupliers醫院的重症監護室檢查COVID-19患者

法國優厚的社會福利體系和完善的工作計劃也減緩了經濟泥淖的擴大。

在與病毒作鬥爭的同時,馬克龍和他的團隊也在努力預測未來的戰疫走向。

“我們非常關注危機過後會發生什麼,包括危機之後歐洲的水平,沒人知道下一天會是什麼樣。”愛麗捨宮的一位高級官員表示,“但我們不會回到過去,那太荒誕了。”

在歐洲,馬克龍既看到了危險,也看到了機遇。危險在於歐盟本身可能會崩潰,尤其是在意大利和西班牙等受危機打擊最嚴重的國家,他們並沒有感受到歐盟採取了足夠措施幫助他們。

這位高級官員表示,“這種團結問題不是一個噱頭,而是歐洲一體化在危機過後生存的條件。”

但馬克龍也看到了在歐洲層面推動變革的機會——從更緊密的經濟一體化到更強大的歐盟衛生政策一體化。

“他非常注重確保法國人民不會拒絕歐洲作為一個無法保護他們和歐洲人的實體,”斯蒂芬·塞喬內(Stéphane Séjourné)說。他是馬克龍的前主要助手,現為總統黨的歐洲議會成員,與馬克龍關係密切。“我們需要證明歐盟是有用的,它可以在衛生應對和之後的經濟復甦方面發揮作用。”

法國總統應對危機的方法有四大支柱:建設和領導他的關鍵團隊、溝通、決策和國際合作。

四大助手

在會議室的綠色沙龍里,在他最信任的助手的簇擁下,馬克龍在過去五週的大部分時間裡都在進行關於新冠病毒的視頻通話。

自從第一次死亡記錄以來,幾乎每週他都會視察前線:醫院、研究中心、危機中心、養老院和無家可歸者中心。

他在電視講話中莊嚴呼籲全國團結,並只回答了記者的幾個問題,以試圖讓自己不陷入輿論爭議之中。

但馬克龍也比以往的危機(如“黃馬甲”事件)受到更多的關注。他身邊圍繞著四名副手,他們承擔著關鍵責任和高調的公眾角色——這可能也意味著,如果戰疫出了問題,他個人受到的指責會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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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3日,急診科工作人員在巴黎蓬皮杜喬治醫院拍攝肖像照。(喬爾·薩吉特/法新社,蓋蒂圖片社)

法國總理愛德華•菲利普(Edouard Philippe)的鬍鬚越來越白,他在電視上花了幾個小時回答觀眾的問題,並在封鎖期間分析了政府指南的實用性。

同時,在為管理危機而設立的兩個部際小組的建議進行仲裁方面,他也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一個是衛生部的部門,叫CORRUSS;另一個是內政部的傳統危機小組,以處理恐怖襲擊而聞名。雙方每天開會,並聽取其他部門的建議。

衛生總幹事傑羅姆·所羅門(Jerome Salomon)已成為政府的主要專家,他每天在電視新聞發佈會上向公眾通報確診病例和死亡人數。

“他將是健康方面的弗朗索瓦·莫林(Francois Molins),”馬克龍在1月下旬對他的副手們說。據其中一人透露,馬克龍將他與前巴黎檢察官進行了比較,後者被視為在2015年至2017年法國遭受恐怖主義襲擊浪潮之際穩住了法國的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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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龍參觀法國米盧斯Emile Muller醫院外的一家軍事野戰醫院

衛生部長奧利維耶·韋蘭(Olivier Véran)是該小組的另一名關鍵成員,他是在接到臨時通知後被任命的。令人費解的是,馬克龍允許時任衛生部長阿格尼絲·布贊(Agnès Buzyn)辭職,並在黨內最初的候選人本傑明·格里弗(Benjamin Griveaux)因性醜聞而辭職後,開始了一場艱苦的(最終失敗的)巴黎市長競選。

韋蘭,一位由神經學家轉行的國會議員,在法國發現首例與新冠病毒相關的死亡病例後一週,即2月16日上任。

他在電視上現場繪製了流感大流行曲線,並簡單地解釋了為避免壓倒醫療衛生系統而使流感大流行曲線扁平化的策略,這使他很快成為家喻戶曉的人物。

在馬克龍總統競選期間,所羅門和韋蘭都曾為他的衛生工作小組提供諮詢。但這個團隊的最後一名成員曾經是一個敵對陣營的成員。與法國總理菲利普(Philippe)一樣,法國財政部長勒梅爾(Bruno Le Maire)曾是保守黨共和黨 (Les Republicains)的高級成員,但現在負責精心策劃馬克龍政府的應對措施,以應對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最嚴重的衰退。

勒梅爾(Le Maire)也一直在國際經濟領域引領潮流,提出戰略建議,並尋求在歐盟(EU)、七國集團(G7)和20國集團(G20)層面促成交易。

口罩困境

馬克龍強調,他在危機期間所做的決定都聽從了科學家的建議。他成立了一個科學委員會,為他和政府提供有關抗擊新冠病毒的建議。

3月12日,馬克龍在他關於新冠病毒的三次電視講話中的第一次講話中說:“有一條原則指導我們並界定我們的行動。”“即相信科學,相信那些知道真相的人。”

馬克龍辦公室的一位顧問強調了溝通在他們戰略中的重要性。“溝通是抗疫的命脈之一,”這位顧問說。“因為這是建立信任的一部分,沒有信任,你做的每件事都沒有價值。”

但在口罩使用和病毒檢測等問題上,當局並不總是與民眾保持一致,即使他們面臨的短缺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當前政府的決定造成的。

4月7日馬克龍在法國龐坦參觀醫療中心時,與醫護人員交談。

所羅門在1月27日的每日新聞發佈會上說:“我們建議病人戴口罩,轉運人員和看護人員佩戴防護裝備。”同時他也說到對任何有新冠病毒症狀的人進行系統檢查是恰當的。”

但在接下來的幾周,當局意識到口罩的戰略儲備將不足以滿足每個人的需求,並且他們沒有足夠的檢測設備系統地給民眾進行檢測,同時官員淡化了對每個人檢測的重要性,除了患者和衛生保健工作者。

為當局提供諮詢服務的法國科學委員會主席讓·弗朗索瓦·德爾夫雷斯(Jean-Francois Delfraissy)說,“實際上,法國嚴重缺乏病毒檢測能力,因為與德國不同,法國不在國內生產成套設備,而是依靠中國進口設備的主要組件。”

缺乏病毒檢測能力也重挫了政府反對佩戴口罩的言論。如果無法通過核酸檢測瞭解人們是否感染了病毒,那麼戴著口罩降低傳播病毒的風險是否會降低?醫務人員和公眾的抱怨頗多。

直到3月19日,韋蘭在回答議會的一個問題時才承認,政府的個人防護裝備庫存低於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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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7日一名戴著防護面具的乘客乘坐火車抵達巴黎(法新社,蓋蒂圖片社)

他說:“2011年和2013年的決定是,鑑於工廠可以很快交貨特別是中國工廠,因此不再需要大量的口罩庫存。”他敦促在使用防護口罩和外科口罩時要“極其節儉”。

屆時,政府正在增加國內口罩產量,等待中國恢復供貨。目前全球都在競相生產以確保供應。

兩天後,韋蘭迎來了官方戰略的緩慢轉變。在世界衛生組織總幹事譚德塞·阿達諾姆(Tedros Adhanom Ghebreyesus)認為各國應該“檢測、檢測、再檢測”之後,韋蘭說“檢測理論應該革新”。

兩週後,關於口罩的信息也發生了變化。所羅門說:“我們鼓勵願意的市民佩戴正在生產的替代口罩。”

本週,當韋蘭拒絕支持戴口罩的建議時,形勢變得更加不明朗。

4月9日公佈的一項民意調查顯示,四分之三的法國人認為政府在口罩問題上對他們撒了謊。

信息繁雜

自從上任以來,馬克龍樹立了大膽且直率的名聲。但他在兩項關鍵措施上回避了這一風格,這損害了他的聲譽。

他不推遲地方選舉的決定令許多觀察家感到困惑。第一輪投票於3月15日(週日)開始。三天前,他宣佈法國正面臨“百年來最嚴重的衛生危機”,並下令關閉學校和幼兒園。一天前,菲利普下令關閉一些非必要的企業。

馬克龍以科學建議為自己的決定辯護,即只要人們保持社交距離,使用投票站提供的消毒洗手液,去投票的風險並不比日常公事的風險大。

評論人士警告稱,即使第一輪投票能夠進行,第二輪投票也很有可能會因為加強了封鎖措施而被取消。但馬克龍還是去了。

與他關係密切的官員後來承認,他如此打算並不純粹考慮公眾健康。他們也是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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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7日馬克龍在巴黎郊區La Courneuve會見幫助老人的社工和志願者(貢薩洛·富恩特斯/法新社,蓋蒂圖片社)

馬克龍的對手,首先是共和黨(LR),已經宣佈如果他取消選舉,法國將會發動一場“政變”。而馬克龍的共和國前進運動(La Republique en Marche)在民調中落後,預計將在全國排名第四。

面對黃馬甲的抗議,以及最近因養老金改革而引發的公共交通大罷工,馬克龍不希望被形容為一個取消選舉的反民主人士。

有關官員說,即使在3月12日(星期四)馬克龍宣佈他們將繼續進行選舉之後,人們對選舉的懷疑仍然存在。但改變為時已晚。

一名政府官員表示:“在週六(3月14日),總理知道會有與第二輪選舉相關的問題出現,但你不能取消第二天舉行的週六選舉。”這名官員表示,如果科學家們已經同意了這一提案,就很難推遲。

選舉第二天繼續進行,共和國前進運動(LREM)的表現和預期一樣糟糕,投票率創歷史新低,只有45.5%。這並不是馬克龍當時面臨的唯一問題。在選舉日,馬克龍的妻子布麗吉特(Brigitte)沿著塞納河散步,據說她被外出走動的人數嚇了一跳,儘管前一天菲利普曾指出她把活動限制在必要的公事上。然而,布麗吉特·馬克龍(Brigitte Macron)自己的散步也違反了政府的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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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8日法國巴黎哈勒斯地鐵站的自動扶梯空置且無人使用

第二天,馬克龍在他的第二次全國講話中宣佈全國禁閉。但他避免使用“禁閉”一詞,雖然這早已是民眾預料之中的。這讓人們感到困惑,不知道他們是否能離開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離開家。總理和內政部長不得不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向民眾解釋這些規定。

官員們說,馬克龍在講話中一直試圖維持平衡。幾天後,他在辦公室的顧問說:“這是一個複雜的信息,它既需要限制,又需要保持經濟運行。”

然而,與許多世界領導人相比,馬克龍一直直言不諱地表示,人們對這種病毒知之甚少,縱使疫情有所緩解,也需要在經濟要務與疫情之間找到恰當的平衡。3月19日,他在巴黎巴斯德研究所的一次視察中說:“我們不知道我們將會面臨多少波疫情襲擊以及病毒將會如何傳播,更不知道我們將如何解決它。”

馬克龍說:“我們正在經歷一個深刻的新時期,這迫使我們問自己一些我們從未問過自己的問題,比如供應鏈和生產鏈的韌性如何。”

“我們要改變我們的習慣,但一切都不能停止……我們必須花時間團結起來。”

國際合作

1月22日,在耶路撒冷大衛國王酒店的房間裡,馬克龍與中國國家領導人通了電話。一個小時後,他開始了對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正式訪問。他與習近平主席的通話表達了他對中國新年的美好祝願,同時討論了中國正在經歷的新冠病毒疫情的爆發的情況。

這是他第一次在國際上談論這種病毒。在接下來的一個半月裡,馬克龍參加了一場視頻會議,這場會議旨在指導全球應對這一流行病,儘管美國已經放棄了在國際事務中的主導作用。

馬克龍組織了一次特別的G7領導人視頻會議,不同尋常地主動出擊,即使美國擔任集團的輪值主席。同時,他也是3月10日就疫情問題召開首次歐盟領導人視頻會議的幕後推手。

他正在最後敲定一個支持非洲的一攬子計劃,他一直在與10位非洲領導人協調建立這一計劃。法國也在推動聯合國安理會五個常任理事國舉行峰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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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31日馬克龍在參觀聖巴塞洛繆-德安茹的Kolmi-Hopen工廠後發表講話。工人們正在那裡製作防護口罩,以防止病毒傳播。

然而,迄今為止,這些努力取得的成果有限。儘管馬克龍努力培養歐盟和中國之間的良好關係,包括在病毒爆發後向北京提供援助,但中國卻發起了一場針對歐盟的輿論攻勢,而歐盟成員國卻未能強調彼此給予的幫助,哪怕是姍姍來遲的幫助。[MOU1]

法國負責歐洲事務的國務卿德蒙查林(Amelie de Montchalin)對《政治報》說:“歐盟向中國運送了56噸物資,因為在我們看來,我們歐洲的職責是支援一個正在抗擊疫情的世界強國。”

在2月19日的那批貨物中,法國向中國這個全球口罩工廠運送了17噸醫療設備,其中包括來自其有限的戰略庫存中的56萬個醫用外科口罩。

“到時候他們會記得的,”馬克龍當時對顧問們說。

習近平邀約馬克龍通電話,他說法國“採取了一系列強有力的措施來對付COVID-19,我相信,這將產生積極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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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空著,高高地堆放在巴黎一家有百葉窗的咖啡館的窗戶上

然而,馬克龍陣營堅持推動國際合作,部分是出於實用主義。

法國的口罩和檢測試劑需求在很大程度上仍依賴中國。另一位愛麗捨宮的高級顧問表示,在能夠像馬克龍最近敦促的那樣,擁有滿足本國和歐洲的生產能力,並從根本上減少對這些商品進口的依賴之前,巴黎必須“確保生產鏈安全”,開展“非常務實的合作”。

這位顧問表示:“我們需要利用國際合作,因為現在的合作是必要的。”

在歐洲舞臺上,馬克龍和他的團隊試圖發揮核心作用,敦促歐洲各國在各國關閉邊境、實施出口禁令和採取其他單邊措施應對流感大流行之後,在歐洲大陸上進行密切合作。

“歐洲正實現實際意義上的團結,”德蒙查林說。“歐盟在哪裡?當盧森堡和瑞士打電話問我是否能保證法國護士會繼續在他們的醫院工作時,我說‘當然,你們的護士中有50%以上是法國人,不這樣做毫無意義,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這次疫情創造了新的團結和對話形式。”

但馬克龍政府並不總是扮演模範歐洲人的角色。3月3日,法國要求本國工廠生產口罩,在感染人數激增之際,扣留了意大利、瑞典和西班牙的部分口罩供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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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北之間日益激烈的爭端中,馬克龍政府試圖成為橋樑建設者。

據一名官員透露,4月3日,馬克龍親自出面干預,下令返還一家瑞典公司購買的200萬個口罩,這些口罩已被法國扣留了一個月。

在歐洲經濟如何應對新冠病毒影響的關鍵問題上,馬克龍政府試圖在日益緊張的南北爭端中充當牽線人。南北爭端重新揭開了10年前歐元區債務危機留下的深深傷疤。

馬克龍與包括意大利和西班牙在內的其他八個國家的領導人共同簽署了一封信,敦促歐盟採取更集體化的經濟應對措施,並特別提到了共同債務。但德國、荷蘭和其他國家反對共同債務。

然而,信中並沒有使用“抗疫債券”這一表述——這被北邊國家排除在外。在歐元區財長會議上,法國財長勒梅爾(Le Maire)和德國財長奧拉夫•肖爾茨(Olaf Scholz)對各自的立場進行磋商。

疫情結束後,馬克龍所在的陣營希望贏得和平,對歐盟進行改革,以增強財政團結,在衛生政策上賦予歐盟更多權力,並讓更多資金直接注入歐盟預算。

“我們必須利用這次危機,為我們自己在下一次危機中採取更強有力、更迅速的行動提供必要手段。” 歐洲環境保護部塞尤爾內(Séjourné)說。

翻譯文章:

Rym Momtaz,Inside Macron’s coronavirus war,POLITICO, 04/12/2020

文章鏈接:

https://www.politico.com/news/2020/04/12/macron-france-coronavirus-180100

譯者介紹

馬克龍的新冠病毒之戰

畢歆悅,北京大學2018級法律碩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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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Luna 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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