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深處,小橋流水。
師姐依偎在管千衡的懷中,一動不動地盯著管千橫的下巴。突然叫了起來,“哎呀,我想起來了,昨天你出來的時候表現不是很好,氣勢不是很足。”
“是嗎?我覺得還行啊,應該很有派頭吧。”
“你應該一出來,就直接跪到我娘面前,聲淚俱下,也叫她一聲娘,保管後邊什麼事兒都沒了。”
管千衡捏了捏她的鼻子,“我怕把你娘嚇暈過去。”
師姐拍了他一巴掌,“什麼你娘你孃的,一點都沒趣。”
“行,我娘。”
師姐雙眼一瞪。
“我們的娘。”
望著日落,聽著水聲,師姐不由感嘆:“真快呀,管大哥,說實話,我還沒做好準備呢。”
“傻瓜,要怎麼準備呀?”
“真的像做夢一樣呢,才經歷過生離死別不久,現在就要以不同的身份,成就一段新的關係,我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呢。”
“新的關係?”
“是啊,以後做夫妻啊!”
“我們,不一直都是嗎?”語氣中戲謔十足。
師姐躁紅了臉,“哎呀,雖然說有夫妻之形,但沒夫妻之實嘛。”
“哦,原來你在期待這個。”
推搡、拉扯、捶打……
“管千衡,你走你走,我不要你了。”
“那我成仙去了。”
“嗚嗚嗚……”
他捧著那張漂亮的小臉蛋,“逗你的,你什麼都不用想,該吃就吃,該喝就喝,該穿嫁衣就穿嫁衣,該進洞房就進洞房,什麼都不用操心,都交給我來,我會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師姐點頭。
管千衡從袖中掏出一根簪子,舉到師姐眼前。
“你贖回來了?”師姐驚喜地叫道。
“這可是我的情誼,你六百兩就賣了?”
“哎呀,我知道錯了,以後我一定帶夠銀子,再也不賣了。”
管千衡把簪子插進她的髮髻裡,“以後,我會時常在你身邊,做你的錢袋子。”
師姐笑,問道:“你說秋水宮和江南結合了,以後得叫什麼呀?”
管千衡想了一會兒,說道,“秋水江南。”
“一點都不霸氣。”
“江南秋水。”
“不好聽不好聽。”
“管蕭戀?”
“呀,管千衡,你真是一點情趣都沒有。”師姐翻著白眼,撲在管千衡身上又抓又撓,惹得來報信的下屬都羞紅了臉,扭著頭咳嗽了一聲,“管聖……管宮主,海爺請你過去一趟。”
師姐神經一緊,問:“可說什麼事?”
下屬搖頭,“並沒有說什麼事?”
看著師姐一臉緊張,管千衡淡淡一笑,安慰道:“放心,沒事,我很快就回來。”說完便跟了下屬往炎珪洞而去。
路間,蕭亦可倚在一株樹下,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等待。
管千衡經過時,蕭亦可開口,“恭喜你了。”
“要從你口中聽到這句話不容易。”
“你得償所願,但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場比試。”
“太執著對人沒好處。”
“你不敢?”
“不,你從來就不是我的對手。”
蕭亦可眉心一蹙,快要按捺不住發抖的手。
管千衡微微一笑,繼續行路。
後背一陣疾風行來,銀針貼著耳背劃過,叮一聲插進樹幹。
管千衡紋絲未動。
蕭亦可看著那抹孤傲的背影,淺笑,眯眼,繼續倚在樹上。
炎珪洞裡,海東來,背手而立。
管千衡依然恭敬,叫了聲,“海爺。”
海東來轉身,“我說過,你不必再對我如此。”
“我是海爺訓出來的人,海爺說過,在江南唯一要緊的就是忠誠,縱然我已不在江南,但海爺的訓導時刻不敢忘。”
“罷了,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如今只有一件,情之一事,你我都遭受其害,我勸不了九兒也勸不了你,既如此,我只有一句話交代你,你須得牢牢記著,若敢違,我定不饒你。”
“海爺請說。”
“對她好。”
管千衡一愣,隨之跪了下去,“海爺的教誨,終身難忘。”
海東來手心一轉,手中赫然多出一卷竹冊,“這是冥魂聖決。”
管千衡一驚,不解。
“江南的至寶,不可能在我手裡毀去,現在交給你,以後,九兒若有後,交給他。”
管千衡小心翼翼接過,目光定定,“海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