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間巴黎人成“萬人嫌”

【歐洲時報來米編譯】據《赫芬頓郵報》28日報道,居家隔離以來,部分巴黎人聚眾跳舞、“逃亡”鄉間,如此種種,行為乖戾,引發全國人民的不滿、甚至憤怒。但實際上他們並不瞭解巴黎人,只是受傳統的“巴黎-外省對立”觀念的影響。

“讓我跳舞吧”

4月25日週六晚上20時,巴黎十八區一棟樓裡傳來達麗達(Dalida)“讓我跳舞吧”的音樂,30多個充滿小資情調的巴黎人被歌聲吸引,不由自主地搖擺著出門聚集起來,自發組織起了一個“廣場舞會”。直到附近警察聞訊趕來,人群才散去。這個場景被人錄下來在網絡上傳播,引起全法民眾不滿,紛紛指責巴黎人“愚蠢”、“自私”和“不理智”。

這不是疫情暴發以來巴黎人第一次引發眾怒,3月15日,也就是居家隔離措施實施前兩天,天氣晴好,巴黎的大小公園人頭攢動,要知道前一天晚上總理菲利普剛剛呼籲民眾要保持社交距離,避免病毒傳播。

“感染”外省

在居家隔離開始後,至少12%的巴黎人,如果將郊區包括近來的話,總共有超過100萬人逃離城市跑到鄉間海濱——這是度假還是隔離?西部比斯開灣雷島(Île de Ré)的各個超市被這些巴黎人“洗劫一空”,很多當地搞衛生的工人被緊急通知去打掃巴黎人的第二住宅。此次巴黎人“大逃亡”再次引發外省人和巴黎人之間的緊張關係:一方面,鄉間的醫療條件沒法和“光明之城”相比;另一方面,鄉間此前免遭病毒傳染,但隨著大批巴黎人的到來而受到“感染”,這引發了地方上的擔憂。

大部分巴黎人來自外省

巴黎和外省的矛盾由來已久,社會學家烏爾班(Jean-Didier Urbain)說,“這個是個老矛盾,法國就是建立巴黎和外省的分裂之上的”:巴黎被估價過高,成了在社會中取得成功的象徵,是權力、文化和一切“瘋狂”的中心,享受到各種進步,購買力也高;而剩下的其他地區“總感覺比起首都來落後一大截”。

到底巴黎人是什麼樣呢?烏爾班說,他們是法國僅有的、住在人口超過200萬人的大都會的居民,除此之外並無特別之處。同時不要忘記,很多巴黎人都來自外省。2012年的數據顯示,只有31%的巴黎人出生在巴黎。不僅如此,從生活水平和生活質量上看,存在著“多個巴黎”,社會學家米歇爾·班松(Michel Pinçon)和莫尼克·班松-沙爾羅(Monique Pinçon-Charlot)曾說:“巴黎存在著一個驚人的現象,可以說是階級鬥爭在空間上的反映:一頭是西部的高尚街區,另一頭是東部和北部的平民化街區,極端富有和極端貧困在一個非常狹小的城市空間中並存。”

波爾多人和里昂人也“逃亡”

無論如何,人們總是保留著巴黎人屬於一個優越群體的印象。所以,巴黎人一犯錯,全法國人都會看在眼裡,烏爾班說:“人們總是指責巴黎人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作出背叛行為。”但他反問道,在人們談論疫情是一場戰爭的時候,“那些逃離城市的人就真的應該遭受指責嗎”?

烏爾班說,大部分巴黎人還是躲在自己沒有陽臺的、逼仄的單元房裡隔離;躲到外省第二住宅的巴黎人也不都是富人。此外,其他城市如波爾多和里昂也有人躲到阿卡雄灣(Bassin d'Arcachon)和安訥西(Annecy)去,但人們眼裡只有巴黎人。

“巴黎人比你想象的慘”

烏爾班說,居家隔離後更強化了巴黎和外省對立的感受,外省人“有一種受到排斥的感覺,一切都來自巴黎,一切都是那裡及其周圍地區作出的決定,我們只是忍受著來自這個權力中心的一切”。但是,“大家不要忘記了黃馬甲運動中、公交工人罷工的時候,巴黎人有多不容易”。

據《巴黎人比你想象的慘》的作者羅比達耶(Louis-Bernard Robitaille)解釋,這種對立源於法國的歷史、政治格局,“政府、大機構、大銀行、精英學校、最好的大學、歌劇院……(都集中在巴黎),在歐洲很難找到另一個同樣的國家,把一切權力和資源都如此集中在首都。比如,在德國一個銀行家想取得成功要去法蘭克福,而不是柏林”。

居家隔離讓人們重新感到了巴黎和外省的古老對立,其實這種對立每年夏天外省人看到巴黎人跑到海濱沙灘上時都會感覺到。烏爾班說,“巴黎人被想象成擁有一切,而隔離以來他們總是行為不端。巴黎人受到一點兒限制就開始抱怨”,其實,實際情況要比人們想象的複雜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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