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失刀
斷斷續續騎行了月餘，雀禳才帶著小五走到了辜良山腳。
那天小五口渴，雀禳在山腳的地方找到了個茶鋪，找那個面善的店家要了兩碗茶喝。
雀禳看著前方連綿不絕的大山，問店家到，“翻過這辜良山大概要多久？”
店家聞言哈哈大笑，說到，“小兄弟是外地來的吧？”
雀禳點了點頭，店家解釋到，其實辜良山並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山脈。其中又分為貓子山、辜良峰、平峰、留龍山和地所山五座大山，以辜良峰為最高，其餘四山如峰狀拱衛。
至於名字為什麼又是山又是峰的，世人大多不知，只是籠統叫成了辜良山。
“所以啊，小哥問的是要翻過辜良山脈呢，還是要翻過這辜良峰呢？”店家問到。
雀禳聽完店家山啊峰啊說了一堆，頓時有點懵住。
小五也吵吵嚷嚷喊到，“什麼嘛，這麼多山啊，峰啊，不都是山嗎！怎麼這麼麻煩啊~！”
回過神的雀禳簡直在心裡把黃老頭從裡到外都罵了個遍。平日裡在帝城說些虛頭巴腦的話，坑那些善男信女的錢財就算了，自己人也坑…想來想去，雀禳對店家說到，“店家，我們兄妹是要去瀧丹關，如今要怎麼走才是？”
店家原本正在收拾碗筷，聽到這句話回頭看了雀禳一眼，說到，“小兄弟，平日裡你若要說去瀧丹關倒也無妨，往辜良峰上去，下了辜良峰後往北走，穿過貓子山後就能見到平原，再走百來裡地就能摸到瀧丹關的城牆了。只是…”
雀禳聽店家說話猶猶豫豫，心裡咯噔了一下。果然，店家接著說到，“只是這瀧丹關最近不是很太平，你們去那裡怕是凶多吉少哇…”
雀禳看了看小五，只見小五雙手扒著一旁的桌子，雙手抓著一雙長筷向店家抗議，嘴裡嘟嘟囔囔說“我不小，我六歲了！”
那吃茶的桌子高，小五個子稍微比一般孩子矮點，只能剛剛夠到桌子邊緣，場面一時顯得有些搞笑。
雀禳無奈對著店家笑了笑，問到，“不太平？”
店家說到，“是啊，打仗。兩三個月了，難民不斷跑來…”
說著店家努了努嘴，雀禳順著店家示意的方向看去，不遠處的斜坡上有片連著的小瓦房，上面擠滿了衣衫襤褸的人。
雀禳問到，“天下太平五十餘載，怎麼無端端就有了戰事了？先前只聽說帝城的軍隊和北部的西伯小國有些許衝突罷了，但那也都是在北邊的關隘，離這裡遠著呢…”
店家嘆了口氣答，“其實這事情…”
還沒等店家說完，雀禳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因為那裡根本沒有戰事！”
雀禳大吃一驚，回頭一看，那是一個年紀和自己相仿的少年，正懶洋洋坐在長凳上，用手裡的一把狗尾巴草正逗著小五。
能夠悄無聲息出現在雀禳身後的，著實可以讓雀禳警惕萬分。
雀禳看了一眼一臉困惑的店家，又斜眼看著那少年，問到，“這麼說瀧丹關很太平咯？”
那少年穿著斯文，唇紅齒白，眉目也算得上清秀風流，但卻是自有一股狡黠勁頭。他同樣斜眼瞄了一眼雀禳，說到，“我餓了，給我來碗麵，我就告訴你！”
雀禳說到，“怎麼，看著斯文，一碗麵錢都沒有？”
還沒等少年答話，手裡已經抓著那一大把狗尾巴草的小五對雀禳說，“雀禳哥哥，你就買一碗麵嘛~小五也想吃！”
雀禳翻了個白眼，抬手示意店家弄兩碗麵後，又對小五說，“你和他很熟嗎？”
小五剛想說話，那少年卻是搶了先說到，“熟，熟得不得了，我特別喜歡小五。”
雀禳問，“你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那少年答，“她剛剛不是自己說了嗎，‘小五也想吃麵’，你看著不傻，怎麼卻這麼蠢！”
雀禳聞言一時語塞，只好轉而問到，“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那少年嗤笑了一下，說到，“你這人好沒禮貌，起碼也要問下我姓甚名誰，來自何方…算了，我看你是真的蠢，不和你計較了。”
自顧自說完這些話，那少年收起了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正襟危坐後肅聲說到，“瀧丹關不太平。你看到的那些流民都是從瀧丹關來的，戰事是沒有的，但兩幫人為了一件東西大打出手，弄得無辜百姓流離失所，比戰事還可惡！”
雀禳“哦？”了一聲，那少年又斜眼瞄了他一眼繼續說到，“看你身上背刀，想來也是混江湖的。你們是從帝城來的，對帝國班應該不陌生，但對元間就不一定了。”
雀禳聽到少年提的這兩個名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少年見雀禳臉面變色，饒有興趣問到，“哦？看樣子你對這些人很瞭解了？”
雀禳不可能不知道這兩個名字。帝國班是江湖人人懼怕的組織，前有三個頂級高手坐鎮，後有帝城內府撐腰，尋常人根本奈何不了帝國班。
而元間，雀禳就更加熟悉了。
那少年見雀禳不吭聲，又開口說到，“也是，這些人天不怕地不怕，又武功高強，我們這些草頭老百姓們怎麼能不懼怕。不過我看你揹著把刀，想來也是個混江湖的，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
雀禳的刀，是用長布層層裹住的，外面看起來不過是個尋常的物件，之前店家就誤以為是塊布匹罷了。但眼前的少年卻準確說出是一把刀，加上之前他悄無聲息的出現，雀禳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放在身旁長椅上的刀，問到，“你究竟是誰？”
那少年見雀禳一副緊張的樣子，哈哈大笑說到，“你還是知道問我是誰的嘛！那我就告訴你，我姓趙，大名一個單字‘成’，因為在家排行老三，人人都叫我趙三。”
說完後，他又問雀禳到，“你認識我嗎？”
雀禳有點困惑，搖了搖頭。那叫趙成的少年連連嘖嘖，站起身來說到，“你不認識我，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說完這話，趙成捏了捏還在認真聽二人談話的小五的臉說到，“有緣再見”，隨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抄起了雀禳身邊放著的刀，拔腿就跑。
趙成敢如此名目地搶東西，腳力自然是不弱的。等雀禳反應過來的時候，趙成已經抱著雀禳的刀跑遠了。
雀禳頓時黑了臉，小五驚訝地呼喊到，“雀禳哥哥！”
雀禳搖了搖頭，動手倒了一杯茶呷了一小口說到，“不急不急，我這杯茶喝完前，他會自己回來的。”
小五擺弄了一下那茶杯，不解問到，“為什麼啊？你這茶杯這麼小，一口就喝完了啦！”
雀禳無奈，心想這小丫頭真是一點都不懂得裝腔作勢，不這樣哪裡有高人的風範。想歸想，但他還是笑了笑說，“一會你就知道了。”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