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會死的”

“人是會死的”

劇照《喜劇之王》

一日,一日的重複,好像昨日生活的再續,沒有盡頭,翻看朋友圈,發現大家都在忙碌著幸福的生活,多年未見,他們風采依舊,漂亮依舊,一切都沒有變,好像也變了,膝下兒女纏繞,面龐未變,神情多了幾抹柔情,好像,父親的光輝,母親的慈愛,這可能就是婚姻,這就是家庭。

近日,給父親打電話,問起他年輕時候的事情,那麼多的兒女是怎麼過來的,養育子女是否辛苦和絕望過,他很詫異,沒有像別的父母那樣抱怨曾經的苦痛,而是輕鬆的說道,“怎麼可能會苦,有了你們,我才有了希望,怎麼會絕望?”

得到這個答案,莫名的對小孩子有了期待,小區裡有家幼兒園,黃昏,是放學的時候,家長們陸陸續續來接,一張張稚嫩的面孔,奔向來人,瞬間熱鬧起來。手持菜刀走在人群中,家長們的防備寫在臉上,好險,如果是高考時分,我這樣走在街上,應該會被“五馬分屍”吧?抓緊了幾分,以防被人奪去,匆匆跑到磨菜刀的商鋪,撫摸那顆還在跳動的心,吐口氣,我還活著,還活著,從此,每到放學時刻,格外的小心。

一個朋友懷孕了,新婚半個多月,蜜月都沒有來得及度,就開啟了保胎模式,有人開始遊說我,安安你該要娃了。要娃了,這樣的聲音一直迴盪在我耳邊,思忖良久,是該有個娃了,而立之年已過。

昨日去健身房,有兩個姐姐在那裡聊天,一個說,她例假不調,不過也快到了絕經的年紀,另一個說,不能順其自然,她開始保養,食補,黃豆黑豆可以增加雌性激素,49歲了,還想要留大姨媽待幾年,聽後有些傷感,女人的生育期那麼短,五十歲可能真的就沒機會懷孕了,那一刻好難過。

心情悶悶的,小時候父親說,結婚要找一個兩情相悅的人,不幸福的婚姻很痛苦,生活除了吃穿,生兒育女,還有其他的,兩顧無言,背靠背而眠的生活方式是不對的。小時候不以為然,長大後也不覺得,新婚也不覺得,結婚三年後開始思考,原來,講話,有人聽,願意講,還會回應幾句是件幸福的事情。

而立之年,沒有事業,沒有身材,沒有金錢,沒有激情,什麼都沒有,唯獨懶惰,焦慮,憤懣一路相伴,繼而失眠多夢,處於亞健康的狀態,我說,我病了,醫生拿著一疊單子,信誓旦旦的說,生理沒有問題,調整好心情,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保持心情愉悅,快樂就好。

快樂就好,小時候最不缺的就是快樂,有支漂亮的鉛筆,好吃的餅乾就能開心一整天。快樂?啞然失笑,對著醫生說聲謝謝,匆忙逃離,原來我沒病,那一刻不知道是什麼心情,走在路上,看著一對一對的情侶,好像只有自己形單影隻,好想家,好想好想家。

“人是會死的”

劇照《喜劇之王》

以前,每一次回家都會去姥姥家,待上一會,聊聊家常,有時候看她做些針線活,聽她嘮叨,今年再次走進她的院子,草長高了許多,無人打理。她走了,去年春節,那個寒冷的冬日,晚了一日歸家,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看著她被抬進棺木,沒有感覺,好像她只是換了一個地方睡覺而已,今年再次踏進那所小院子,我真正感覺到,她走了,她真的離開了,心痛不已,那一刻才明瞭,人是會死的。

死亡,曾經離我很遠很遠,姥姥的遠行,讓我第一次感受到死亡,我怕了,有多少次想要聽聽她過去的事情,總是想著,下一次,下一次,結果沒有下一次。

生活還要繼續,最近迷失了方向,沒有激情,沒有希望,沒有動力,一日一日,苟延殘喘一般,“一個飽三個倒”的生活狀態,挺屍一樣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而不自知,肥肉一片片的往上堆,如果不是還能張口吃飯和呼吸,和死人沒什麼區別。

再多的雞湯也無法溫暖死寂的心,再多的狗糧也填滿不了內心的空虛,死亡好像也並不再可怕,開始尋找死亡的方法。學會警告自己,“明天,如果還是一蹶不振就要了結了你,實施最為穩妥的方法,先吃安眠藥,再割腕,這樣就不會感受到血液離開身體時的恐懼,途中,以免後悔了再去求救。”

今日,鬧鐘第二次響起,我起來了,摸摸肥嘟嘟的臉,想著,昨日,前日已然死過,今日,那就活著吧,好好活,還有好多未完成的事情,未還的情,人最終都會死亡,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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