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豆芽!!

賣豆芽!!


/崔丹丹 圖/網絡

賣豆芽!!



“賣豆芽嘍,綠豆芽,黃豆芽……”不知道有幾個人還記得這穿過大街小巷的清脆的聲音,我卻記得清清楚楚。

打我記事起,我家就以賣豆芽為生,我對生豆芽,賣豆芽的整個流程再熟悉不過了。

我記事起,我父母就在人民路裕客隆門口擺攤賣豆芽。冬天父母四點多起床,母親濾豆芽(給豆芽澆水,澆透)父親要把當天要出缸的豆芽淘洗,把豆芽皮去掉,然後拉到街上去賣,基本收拾到六點鐘左右他們就出門走了。

我覺得我記事的時候,早上上學就沒有在家吃過飯,因為父母很早就走了,要麼吃北京方便麵(這個熟悉的味道至今也愛吃),要麼去莊上好友的家裡找人家上學,蹭一碗熱騰騰的紅薯包穀糝,一整碗全是紅薯,然後把紅薯搗成糊狀吃,印象特別深刻。

上小學的時候最開心的就是放寒假了,不是因為可以玩,而是因為放假過年的時候,賣豆芽的生意好,我媽他們忙不過來,並且想趁過年多賣點錢,因此,我就可以另外再出一個小攤賣豆芽了。

我很小的時候就能自己獨擋一面了,我媽他們在超市的門口擺攤,我的小攤就擺在中醫院的路口,那時候街道很窄,我的“攤”特別簡單,就是一輛三輪車上面擺兩盆豆芽,一疊塑料袋,一把秤,還有一個特別重要的——裝零錢的袋子。

那時候小,拿著很多的零錢覺得特別的神氣。我不像其他賣菜的會吆喝,畢竟當時年紀還很小隻有十歲,最開始賣豆芽時我只是站著,有人要了,我才趕緊給人家稱豆芽,並且手忙腳亂,要是幾個人同時來買我就會覺得忙不過來。

後來賣到了錢,嚐到了甜頭,感覺膽大了,並且賣的流程也熟悉了,就一遍又一遍的問過路的人:“買點豆芽不?黃豆芽可以炸丸子,炸出來丸子很香,綠豆芽放著過年可以做下酒菜……”。

慢慢的,慢慢的,我的生意越來越好,在賣的過程中,一些買菜的叔叔阿姨會說“這個小妮真是個生意精”,“這妮長大肯定可有本事”我在大家的嘖嘖讚歎中,心裡樂開了花。

還有一些善良的叔叔阿姨還會關心的問我有沒有上學。我總是用稚嫩的聲音告訴他們:“上著裡,我只是放假幫家裡忙”,然後對我又是一陣誇讚。那時候我特別開心,也覺得自己特別有本事。

再接著我就成了賣豆芽小能手,比如別人要五毛錢豆芽,我可能一把抓起來就很精準,可能有些“大客戶”要的多會給我搞價錢,我就給會他便宜些,然後在稱的過程中趕價錢的整數(一般都比最初別人要的那個斤數要多些),還有買的少跟我討價還價的,我就勸別人多買點,買多優惠……

賣豆芽最大的樂趣就是有時會偷偷把賣的錢塞一些進自己的口袋,反正塞的少父母也不知道,也許他們至今都不知道吧!或許知道也默不作聲,只當做對我的獎勵,然後就會拿著這些錢偷偷的買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等再大些,上了初中,我就不再熱衷於賣豆芽了,因為大了,愛面子了,怕丟人,怕碰見同學,怕被同學嘲笑。覺得自己的父母是個賣豆芽的可丟人了。

可是父母沒意識到我長大了,有自尊心了,還是像以前那樣讓我去擺攤,我不願意去就在家鬧情緒,找各種理由,媽媽在家給我收拾了一通又一通,實在拗不過撅著嘴過去了,也不像以前那樣熱情了,也不主動的去問別人了,就是別人來買的時候也是應付了事,不再去招呼過路的客人,也不再關注車水馬龍的人群。

最尷尬的莫過於碰見同學,我好幾個同學都在那附近住,看到他們出來活動我就找我的小板凳坐下,讓三輪車把自己擋住,或者把頭放的很低很低,假裝我沒看見他們,他們也沒有看見我……最嚴重的是他們奉命出來買菜,尤其是來我這買豆芽,我真不想賣給他們,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家大概賣了三十年的豆芽,生活在變,我家賣豆芽的交通工具也在變,賣豆芽的工具從挑著扁擔,到騎老式自行車,兩邊掛兩個婁(我曾坐過那裡面),接著換上蹬的三輪車,最後到三輪摩托車……

就是這樣交通工具的不斷變化,培養了我家的四個大學生,成為當時全村誇讚的對象。

生活的軌跡在不斷變化著,兒時的喜怒哀樂一直埋在心底。而如今再也聽不到那熟悉的叫賣聲,再也看不見父母擺的豆芽攤,再也沒有擺攤的經歷……

父母也在一天天的老去,可那清脆的聲音卻一直迴盪在耳邊久久不能散去……

*作者︱崔丹丹:國家三級心理諮詢師,方城縣第七小學語文教師。「青眼有加qyyjtcq」專欄作者。

賣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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