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母親去世他硬把棺木改八尺,匠人變臉色,遇到災事別來求我

故事:母親去世他硬把棺木改八尺,匠人變臉色,遇到災事別來求我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關關之喬

“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陳小初坐在門口,老氣橫秋地嘆著氣。

門口的叫花子捧著手裡的破碗,也蹲那兒看。

陳小初年歲不大,但是一手扎假人的功夫倒是不賴。“小初你這手藝,快趕上你師父了吧,扎得真好呀。”頭

這叫花子名叫耗子,是村子裡的一孤兒,生下來沒幾年爹媽就死了。偏生這耗子白天要飯,晚上偷雞的,餓極了樹根樹皮死老鼠也吃,卻愣是沒餓死在這人命如草芥的亂世裡。

怪不得師父說了,人命天定。

見陳小初不搭理他,這耗子也沒介意,自顧自地跟他搭話道:“這年頭哪一行生意都不好做,偏就你們這行發達。

聽說這新來的大帥他老孃快死了,就這兩天的事兒了,好像就是在你們這兒定了棺材。嘿嘿,可掙了不少大洋吧。”

他還能不知道這耗子啥心思麼。這陣子有事沒事淨跟這兒轉悠,不就是看上了師父的手藝,想成為自己的便宜師弟,混口飯吃麼。

這耗子人如其名,身無二兩肉,扁嘴窄腮,賊眉鼠眼,衝你一咧嘴,臉上都能抖落下來三層泥來。

“你還跟我裝什麼,你師父一大把年紀還能活幾年。他現在攢下的錢,可不都是給你娶媳婦兒用的麼。

要我說,做人就得講點兒良心,別自己一個人吃獨食。沒見著之前咱鎮上那大帥多威風,銀子堆成山了,可結果才得勢了幾天就被這新大帥給打跑了。

這幾天你師父不在家,你沒出門看熱鬧你都不知道。

那之前那大帥的第七房小妾,墳都被人掘了!就西山那邊,前兒才發現的,聽說是一夥子強盜乾的,惦記上了裡面陪葬的袁大頭。

棺材蓋兒都揭了,還扔那兒,其餘值錢的,連雙繡鞋都沒留下!

這就是自個兒得勢了,不做好事的下場!你看看,遭報應了吧!”

陳小初厭煩地捂著嘴,抱起紮好的假人就往裡屋走。

他倒不是脾氣好,只是這天氣大了,這臭耗子,連蒼蠅都圍著他打轉兒。耗子看著陳小初“砰”地關上了門,這隻爛皮死臭蟲,真當你爺爺是泥人兒捏的不是?!

隨手抄起今早還沒倒的夜壺,陳小初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上去開了門,口中罵道:“你陳爺爺今兒就讓你瞅瞅你爹長啥樣!”

沒想到剛一開門,就見門口杵著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陳小初吃了一嚇,連忙手腕一轉。

“陳小哥,你這是?”劉管家瞪圓了眼睛,看著拎著夜壺要潑自己的陳小初。

陳小初在衣背上抹了抹手,訕笑道:“劉管家你找我師父有事啊?可是我師父去外地了還沒回來。不過你放心吧,老夫人的壽材在我師父出門之前就做好了的,來得及的。”

這位劉管家,就是黎塘鎮新大帥的管家,之前他來跟師父定老夫人棺材的時候,他見過一次。

劉管家捂了捂鼻子,有些不習慣這味道,甕聲甕氣道:“是啊,估摸著就這兩天了,所以大帥特地讓我來看看,後來不是讓你們把棺材尺寸改了麼?

幫底天板,都要改成八寸。這樣更吉利。你們現在改得怎麼樣了?改好了就趕緊抬到大帥府去吧,我們老夫人怕是等不了多時了。”

陳小初捏著夜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問道:“改了?啥時候說改的?跟誰說的?”

那劉管家登時就懵了,急地眉毛倒豎,唾沫星子幾乎噴了陳小初一臉。

“姓陳的,你這可就不厚道了!後來還是託你門口那個乞丐轉述你的!你可別跟我開這種玩笑!

誰都知道咱大帥是個孝子,你要是在他老孃的棺木上有了差池,到時候挨黑心棗兒的時候,可別嘴咧咧!”

老管家是跟著這新大帥上過戰場的,雖然看陳小初這樣兒,八成真是那天那臭乞丐沒知會到他,可是他哪兒能認這罪吶!

大帥那脾氣他是最清楚不過,到時候追究起來,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跑!

反正這姓陳的也只是區區一個賣棺材的,就說他沒經心忘了改,拿他當替罪羊總比自己被大帥槍斃了好!

"改成八尺?陳小哥這可是要出事的!我膽大給你說一句,回頭出事了,您可別找我!”

母親去世他硬把棺木改八尺,匠人變臉色,遇到災事別來求我。

劉管家迎頭痛罵了陳小初一頓,然後就罵罵咧咧地走了。

“竟然想拿小爺當替罪羊!”

陳小初氣得面紅耳赤,可是想到自己區區一個賣棺材的,到時候那劉管家咬死了賴在自己身上,他就是十個腦袋也不夠砍了。

“最晚後天就要送過去了,我這兒哪兒給變出個恰好合適的棺材來啊!”陳小初臉色都灰暗了,就是現在師父回來了,也來不及了。

給老夫人做的那棺材自己可是見過的,上等的楠木棺材,質地最硬,就連師父都放在蠟裡泡了整整三天才動手的。

現在就一天的時間,就是剁巴了他陳小初也變不出來啊!

“嘿嘿,等你死了,老東西沒了依靠,不收也得收了耗爺我了!”

陳小初枯坐在原來的楠木棺材前,愁得頭髮都揪禿了也沒想出怎麼個了局。

“現在上哪兒去找幫底天板都八寸的楠木棺材啊,可是我現在哪……”

靈光一現,陳小初猛地捂住嘴巴,冷汗刷地就下來了。

搖晃了下腦袋,陳小初口中喃喃道:“難道這就是天意?”

他想到了先前耗子跟他閒磕牙說的,先大元帥的七姨太,如今墓被掏了,陪葬品都被搶光了,就只剩下屍體,還有棺材蓋兒被掀開了,還扔在那兒……

“那七姨太的棺材我看師父做過,足足刷了七道漆!楠木本就堅硬異常,蟲蟻咬不動。

現在離七姨太下葬才半年不到,棺木應該還都是完好的。”

陳小初如今活命心切,越想越覺得這事妥當。除此之外,再沒別的法子了。

“七姨太啊七姨太,不是我陳小初要跟那群殺千刀的一起冒犯您,只是如今我別無他法了!”陳小初雙手合十唸了幾聲,便倒出師父床底下的燒酒喝了兩大碗。

酒壯慫人膽,陳小初覺得氣壯了幾分。又去廚房隨便做了點兒吃的,再到後院兒解了頭毛驢兒,草料喂實了,等著今晚上出力。

所幸自家這棺材鋪也時常要去拉木材回來,鎮口離那西山也不遠,倒也不容易讓人起疑。

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了,陳小初便慫在屋子裡,眼巴巴地等著那掛在天邊的金烏落下去。

終於眼瞅著日頭西沉,黑壓壓的夜色籠罩了整個黎塘鎮。陳小初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著,熬油似的熬到了外頭敲了三更,這才牽出了毛驢兒,套了驢車,提著馬燈往西山的方向去了。

到了落腳的地方再給師父送信,讓他別回去送死,也當沒了他這個敗家破業的徒兒。

所幸他陳小初命不該絕。

緊趕慢趕到了當初埋七姨太那兒,陳小初提著馬燈老遠一看,就看到了那在月光下烏黑髮亮的棺材蓋兒,登時一口大氣喘了出來,咧嘴笑著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下好了,這下不用死了。

當初下葬時陪的那些銀元首飾一樣無存,就連七姨太入殮時穿的繡著松鶴的壽衣壽鞋也被扒了。

七姨太就身著一件白色的寢衣,光著腳丫子披頭散髮地仰躺在泥地裡。

陳小初忙別過頭不敢細看,心道罪過罪過。這些歹人也忒不是東西了。陪葬品拿了就拿了!

到時候壽衣一穿,也沒人發現,再生出什麼事端來。

可是現在都半年過去了,這就有點邪門兒了。而且就現在這種天氣,就算買塊豬肉回來,一晚上不吃也得壞了,可這七姨太的玉體就這麼直挺挺地倒在這荒郊野外,連個蒼蠅都不來……

陳小初頭皮有些發麻,越想越怵得慌。但是一想到後天再交不出棺材,自己也比這七姨太好不到哪兒去,登時也就破罐破摔了!

“七姨太得罪了,我陳小初今兒就借你的棺材用一用,之後等我逃過這一劫,一定還你一副一模一樣的來!”

跪下磕了幾個響頭,陳小初這才挽起了袖子,往掌心啐了幾口唾沫,往棺材走去。

這七姨太的棺材是自己親眼看師父做的,花了足足有半月的工夫。

墨斗量了七次,幫底天板皆厚八寸,紋若檳榔,味若檀麝。

他這挨槍子兒的事兒,又不好讓第二個人知道,再沉也得自己搬。

“要是師父在就好了。”陳小初莫名想起師父的好來,雖然老是罵得自己想上吊,但是這種時候能依靠的也就只他了。

想到師父就想起今兒那劉管家說的事兒來,那隻死爛耗子竟然沒把改尺寸的事兒知會自己,這擺明了就是想害自己的命吶!

這時剛又挪動了幾寸,正累得不行想歇口氣兒的工夫,不經意一抬眼,登時看到不遠處有一點火光越飄越近!

“不好,有人來了!”陳小初吃了一嚇,唬得臉都綠了,連忙轉身想找地方躲。可是這兒除了墳包,到處都一覽無餘,哪兒有什麼可以躲藏的地方?!

情急之下,陳小初靈機一動,翻身一滾,就跳到了一旁的楠木棺材裡面了。

心如擂鼓地屏住呼吸,陳小初透過細小的縫隙往外看。

這老半夜了,除了自己這不走運的背晦貨,誰來這兒找晦氣啊?

看著那火摺子的光越來越近,來人也看分明瞭。

陳小初陡然一驚,這來人不是別個,正是自己剛才還在罵的死耗子!

陳小初還在納悶兒呢,這死耗子來這兒作甚?陪葬品都被搶光了,難道連死人身上最後的寢衣也不放過?

心下納罕,陳小初看著那死耗子鬼鬼祟祟地打著火摺子環視了一週,見四周無人,這才放下了心。

“我看你一個人在這兒也寂寞,不如與我回去,咱倆也就個伴兒?”

陳小初差點兒把先前吃的蛋炒飯嘔出來。

他陳小初雖然也不是啥大善人,但是總還有點人性。今兒個就算是冒著被發現挨槍子兒的風險,也得把這佔死人便宜的畜生打個臭死!

陳小初剛想現出身形,就見那死耗子突然不動了。陳小初一愣,見那死耗子收回了手,然後背起七姨太就往回走,口中嘿嘿笑,“回家去再說,咱有的是時間。”

陳小初見那死耗子要帶走七姨太的玉身,登時急了,也顧不得偷棺材了,跳出來就追了出去。

結果剛走沒幾步,只見一陣涼風吹過,天上雲動月開,看到趴在死耗子背上的七姨太動了!

她苗條的身子像蛇蛻皮一樣扭動著,發出噼裡啪啦骨節活動的聲音。

可是漸漸地就覺得有點不對味兒了。咋好像脖子處涼颼颼的,而且那緊貼著自己背的腰肢,好像,在動?

彷彿自己背的不是個死屍,而是一條活蟒蛇一樣!

登時一滴冷汗從鼻尖滑落,耗子渾身就跟過了電似的,兩隻腳就跟灌了石灰似的,挪都挪不動了。

藉著頭頂上灌下來的月光瞅了瞅腳下的影兒,登時嚇得耗子一口涼氣直衝天靈蓋!

耗子嚇得嗷一聲,再顧不得,甩開身後的七姨太就要往前跑,結果腳一滑,大叫著從山坡上滾了下去,一腦袋磕在山石上,死不瞑目。

陳小初眼睜睜地看著耗子真成了死耗子,整個人都嚇懵了。直到七姨太轉身朝著自己走來,他才猛然回過神來!

陳小初心裡大罵死耗子死有餘辜,拔腿就往回跑。

可是這人哪裡跑得過詭,眨眼間七姨太就跟到了陳小初身後不足十丈的距離!

陳小初滿頭大汗,又回到了最先偷棺材那裡,頓時靈光一現,翻身一躍,又藏進了七姨太的棺材中,捏好了鼻子,強忍住快要跳炸的心跳,看向了飄飄忽忽前來的七姨太。

七姨太和先前只著寢衣的狼狽樣不同了,而是和她生前的模樣很像。

頭上燙著時下最流行的鬟燕尾,身著大紅色繡花旗袍,一步三嫋娜。

就是眼睛還是閉著,睜不開,但是還是模模糊糊繞著陳小初藏身的棺材打著圈兒,始終不肯離去,也不進來。

陳小初心下略鬆了口氣,好險,聽師父說過,這詭都是燈下黑。何況之前師父瞧出她的不對勁,特意在這棺材上做了些鎮壓的手腳。此時正好可以拿來救我一條命。

陳小初打定了主意,除非天亮雞叫,不然絕不出這棺材!

可是那七姨太也不傻,晃悠了幾圈兒見陳小初還是不出來,似乎怒了。

將陳小初藏身的棺材吹得平移了幾丈,唬得陳小初抖衣亂顫,口中罵道:“早知道你力氣大,讓你幫我弄棺材好了!有本事把我一路吹到陳記棺材鋪去!”

“砰”的一聲鈍響,幸好棺材沒有把他陳小初倒扣在底下。

陳小初撿了命似的爬起來,顧不得渾身青腫,爬起來就往前面的驢車跑去,鞭子不要命地揮動,啪啪地抽得毛驢兒跑得飛快。

“師父啊師父,你早不出門晚不出門,怎麼偏偏在你徒兒遇上厲詭的時候你就出了門呢!”

看著自己堆了一院子的假人紙馬,陳小初急得跳腳。都想去掏摸點香灰噎死算了,登時兩眼一亮,計上心來!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篤篤篤的敲門聲,師父在外喊道:“小初我回來了,快來開門!”

“師父!”聽見師父的聲音,陳小初登時心下一塊大石頭落了地,高興得差點兒沒哭出來。

“不對呀!師父大舌頭,啥時候咬字這麼清楚能叫對我名字了?”

陳小初聽到了自己身上雞皮疙瘩炸裂的聲音,大著膽子往門縫兒裡一瞅,登時就看到七姨太直挺挺地站在門口!

眼皮耷拉著,嘴皮子都沒動一下,但是師父不耐煩地叫門聲還是清晰地從她身上傳了出來,“小初!快開門呀你個小兔崽子!”

陳小初嚇得一個倒仰,趕忙手忙腳亂地爬起來,鑽到了院子裡的一堆假人裡。

果然,陳小初剛把一張臉塗好,就聽得“嘎吱”一聲。

原本閂好的門悄然推開。

陳小初藏著假人最深處。看來她還是認定了他陳小初就在這裡,只是藏起來了她暫時找不到。

陳小初神經繃到了極致,看七姨太在自己身邊轉來轉去,又一直不肯走,嚇得一股尿意直衝大腦。

他雙腿一夾,眼睛都憋紅了,死死咬牙,撐住!一定撐住!

可是這玩意兒你越不讓它來,它越是來得洶湧澎湃。

眨眼就不見了七姨太的蹤跡。

陳小初渾身汗溼,抱著夜壺,仰躺在地面上喘著粗氣。

“還好今兒早上沒拿去潑了那死耗子,不然現在你陳小爺哪還有命在?”

陳小初一直躺到腿肚子沒那麼軟了,才扶著牆磚慢悠悠站起來。

“這下可把她得罪壞了。師父你要再不回來,你就真得給你徒兒做棺材了。”

陳小初苦著臉,一點沒有劫後餘生的興奮。

說起師父,他突然想到師父在走之前對自己說過一番話。

“小豬啊,為師這次出門可能遲則一月,快則半月。

如果真的遇上了什麼要命的麻煩,就來我房間,在我枕頭下留了一封信給你。如果平安無事,就切莫打開那封信。”

“難道師父知道我會遇上那七姨太?”陳小初心裡嘀咕著,雖然自己師父只是個賣棺材的,但是自己卻知道,自家師父是有真本事的。陳小初想著,顧不上渾身騷臭,拔腿就往師父房間跑去。

陳小初直接掀開了枕頭,果真看見下面有一封紅蠟封好的黃紙信封。著急忙慌地拆開一看,登時傻了眼。

果然這裡發生的事被師父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他竟然一早就知道那死耗子要陷害自己,然後我為了活命要去偷棺材,再然後就惹上七姨太。

小豬你若是想要逃過這一劫,須得在明日東大街尋一個左臉長大瘡的異人相助,方可驅散怨靈,保住性命。”

陳小初怔怔地看著手裡這張單薄的信紙,瞬間感覺自己的小命比這張紙還單薄。

連早飯都顧不得吃,陳小初一瞅著天麻麻亮就出了門,直奔東大街。

陳小初一半大小子,長得倒是眉清目秀,只是十六年來,還是第一次踏足這有名的東大街。

陳小初在賭場作為晃盪了一上午,甚至還掏摸出了倆大子兒混進去逛了幾圈兒,愣是沒看到哪兒有個左臉生瘡的異人。

剛一出來,就有幾個乞丐圍上來討錢。

畢竟來這兒的大多是有錢人,賭場門口討錢還容易被輸了錢的賭徒一頓暴捶,可從這飄香院出來的,大多還是心情愉悅的,手也就比較大方。

陳小初耷拉著腦袋,正琢磨著鋪子裡哪副棺材板兒好,突然被一堆乞丐圍住。

一看到乞丐,陳小初就想到了那個連累自己的死耗子,登時沒了好臉色,一言不發掉頭就走。

拽下來腳上的鞋拔子,陳小初爬起來就要衝那漢子抽過去,可是剛一扭頭,手上的鞋拔子再也抽不出去。

張大闖眼瞪如牛,渾身肌肉虯結,破破爛爛一身布條,最重要的是,他左臉上,生了好大一塊爛瘡!

剛想認慫扭頭就跑,就見那要抽自己的小子登時換了一副嘴臉,臉上頂著個火辣辣的手印,倆膀子一張,一把抱住了自己魁實的腰身!熱淚盈眶地大喊道:“恩人!可算讓我找著你了!恩人救命吶!”

張大闖牛眼幾乎瞪飛了眼眶,張著嘴,看著這小子哭的鼻涕甩了自己一身,心下嘀咕道:“這難不成是個二傻子?還是,我的來歷被這小子認出來了?”

陳小初二話不說,死拉活拽要請張大闖喝酒!

張大闖心下遲疑,但是餓了幾天的肚子可不聽他猶豫。反正這小子這身板兒,要是有啥企圖,真打起來自己也不吃虧,倒不如去混頓酒肉。

於是兩人一拍即合,在身後一眾乞丐發懵的注視下,勾肩搭背去了老梁鋪子賒賬打包了燒雞滷肉等吃食,然後回了棺材鋪。

陳小初後背一涼,感覺氣溫陡然下降了好幾度,冷得他一個激靈。

“大闖!張大闖!快醒醒!”陳小初唬得一蹦三尺高,殺雞抹脖子似的狠拽了拽喝倒在桌子上的張大闖,這位還是兀自呼呼大睡,口中不時呢喃著醉話。

“師父說的話從來沒錯過,兄弟今兒晚上就靠你了!”只聽“嘎吱——”一聲推門響,一股鑽心透骨的涼風兒順著敞開的門颳了進來,震得窗戶噼啪作響,桌上油燈使勁兒地晃了晃,屋子裡忽明忽暗。

陳小初藉著這點光亮,看到門口出現了一雙穿著大紅繡鞋的小腳,登時瞳孔縮到針眼兒大小,冷汗撲簌簌就下來了。

張大闖背對著七姨太,醉得頭暈眼花,口中還嘟囔著,“小初啊,你這屋子咋這麼涼快呢。這小涼風颳的,哥哥我都有點著涼了。”

陳小初心裡直罵:“你也不看看你最後站著個什麼東西,能不涼快麼!”

沒想到剛一回身,就看到了背後站著個女人!

七姨太如今已經大變樣,之前一直支不起來的眼皮,如今也沒了,只剩兩顆圓溜溜的眼白。

“小,小玉?”

張大闖嚇得面無人色,腳一軟,“咚”一聲軟到在桌子上,指著七姨太不可置信地尖聲喊道。

“你不是死了嗎?!你怎地回來了?!別殺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是素蓉唆使的,我不是故意要殺你的,我已經遭報應了!你放過我吧!”

陳小初這才反應過來,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原來這臭叫花子張大闖,就是黎塘鎮前大帥張承祖!

這就是報應來了擋都擋不住啊!”

陳小初眼瞅著這張承祖被掐得有出氣兒沒進氣兒,登時麻了爪子,急得沒法。

咋說這張承祖也是他找來幫忙的,雖然看來是他害死了七姨太,可是任由這麼個大活人因為自己被活掐死,好像又有點不厚道。可是自己又不是這七姨太的對手,能咋辦呢?

沒想到這樣都還讓他有什麼高階符篆相助,看來今天是天意讓這七姨太不得超生了。

陳小初看著面前七姨太的腦袋,她臉上的表情從兇戾,到痛苦,慢慢地竟恢復了活人的模樣。

活人的七姨太很是美麗,柳眉杏眼,肌膚雪白,此時正痛苦地嗚嗚咽咽。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過門一年,我可曾半點對你不住?你為何如此絕情,信了三姨太編造的謊話,以為我腹中孩兒非你親生!你為何要相信她?為何不信我的解釋,不顧我懷有身孕也要毒殺我?!”

陳小初這下知道七姨,原來她是中毒而死。

張承祖見一個大活人從桌底下鑽出來,登時嚇得往後連退幾步,看真後虎目圓瞪,冷喝道:“我說你這小子與我從未謀面,今天怎麼會特地來請我喝酒,敢情你和這娘們兒是一夥兒的!

還說你沒有在外養小白臉,你看你這相好的都緊趕著來給你報仇了!不過來得正好,今兒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不管你和這詭娘們兒有沒有一腿,你都別想活著出去!”

誰也沒想到張承祖還在黎塘鎮,要是被現在的大帥知道了,絕對會斬草除根!所以不管如何,陳小初這條命,他今天必須得收!

陳小初一看就知道壞了,這張承祖一身疙瘩肉,壯得跟牛似的,自己這身板兒,那還不得被他拆了啊!

陳小初情知不能硬拼,抱著七姨太,掉頭就往院子裡跑,張承祖箭似的跟在他身後。

剛一出門,跑得太急了,一腳踢中了門檻,陳小初滾石冬瓜似的滾到了院子裡。

張承祖一看正好,隨手抄起了一旁削竹骨的彎刀,咧著嘴就衝陳小初砍來!

陳小初閉眼哀呼,我命休矣。結果剛閉眼等死,就聽得一聲槍響炸響在耳邊!

“張承祖,本帥可找了你好久,沒想到你竟然躲在東大街當叫花子。呵呵,可真是能屈能伸吶!”

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自己上方響起,“小豬起來吧,這是本鎮的郭大帥,你已經安全了。”

是師父的聲音!

陳小初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定睛一看,那站在一軍裝中年人旁邊的胖老頭,可不就是自個兒師父麼!

“師父你可回來了!”陳小初鼻子一酸,差點兒沒哭出來。這幾天遇到的這些事,可把他折磨瘋了,與此同時才知道,有師父在身邊多好。

看得出來,對於舊日死對頭當乞丐這種糗事,這位郭大帥是十分開懷!

陳小初此時可不開懷了,看樣子,師父是早就回來了,就為了引出這姓張的,連自己徒兒都搭進去騙了。

沒好氣地白了那胖老頭一眼,等郭大帥率人離開後,師父才在燈下一邊給自己擦藥酒,一邊把這幾天的事兒都娓娓道來。

“你別怪師父坑你,我也是昨天才回來,之前的事我也只算出了一鱗半爪。那張承祖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為師。我猜到他的身份後,才趕緊去找了郭大帥來救你。”

陳小初疼得齜牙咧嘴,翻著白眼兒哼哼,“那既然這樣,那姓郭的可不能再跟我們計較楠木棺材的事了吧。”墳地撿回具楠木棺材,停在家第一晚,他在家遭遇可怕事。

陳留白笑著點了點他的額頭,說:“放心吧,槍斃不了你!”

陳小初這才放了心,揉了揉痠痛的胳膊,看到師父蹲下身捧起了七姨太“她也挺可憐的,好歹也沒害過人,師父你送她走吧。”(作品名:《偷棺》,作者:關關之喬。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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