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節懷念天堂的父親

人們常說,世間的許多事情,大都會隨著時間淡忘,成為過眼煙雲。可父親離開我們三十多年了,他的身影,他的音容笑貌,卻依然歷歷在目,十分清晰。

記憶裡,父親永遠是個隨和、寬厚而又有些嚴肅的人。他在世時,一直過著踏踏實實的淡泊生活,黙黙無聞地履行著一個父親的責任。他對子女、孫子的關懷,就像一把傘,為我們遮蔽著風雨;他給與我們的教誨就像一盞燈,一直照亮著我們前進的路程。

時隔多年,每次回到鄉下老家,彷彿還能看見父親的身影,聽見他呼喚子女的名字。走進老屋,還依稀能聽到父親的咳嗽聲,還有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我的老家在蓬安縣原方廣鄉(現徐家鎮)的染坊村六社,父親共有四兄弟兩姐妹,上過私學,排行老么,為了防止被抓壯丁(解放前凡是有幾兄弟的必須有一個去參軍),我的二爸當時就用石灰整瞎了一隻眼睛,我的父親就被迫搬家到現在的諸家鄉金牛村四社,全社共有近50戶人家,除了我家和另一張姓人家外,全部都姓胡。父母親一共生了6個孩子,其中兩個都因病去逝(一個是在文化大革命前在蓬安中學讀高中一年級,與王建明、王建波姐姐、姐夫,何鵬飛的父親是同學,由於患腸穿孔因當時的醫療及經濟條件很差的原因,醫治無效去逝,他上初中時就寫小說、寫文章並在報社發表),目前我是在家排行老么,上有一個大姐和兩個哥哥,只有初中畢業的大哥學習非常勤奮,於1977年(剛剛恢復高考的第一年)在修馬迴電站時,參加高考,上了大學的錄取分數線,因為當時除了成績上線外,還要進行社會調查,由於父親當村幹部時得罪了當時的村支部餘瑞清書記,加之又是搬家戶,受人排擠,就在政審時沒有過關而沒能進入大學之門。雖然這件事對全家打擊很大,尤其是對二哥的影響,他當時正讀初中二年級,認為即使考上了,也難進入高等學校,本來成績不錯的便產生了厭學的念頭,導致初中畢業後就回家務農。但父親仍然苦口婆心地給我們講,農村的孩子必須努力唸書,只有跳出“農門"才會有出路,所以,在當時農村條件十分艱苦,大多數人認為讀書無用,不如回家掙工分的情況下,一直鼓勵我們多讀書,能讀到哪裡,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支持我們。我記得讀小學、初中當時還住的土坯房,也沒安電燈,晚上就全靠煤油燈學習,由於煤油還必須憑票供應,如果晚上學習久了,往往是憑票供應的煤油不夠用,而父母親晚上煮飯、餵豬常常在一根鐵絲上串一串桐子來照明。在父親的鼓勵下,我於1979年初中畢業(當時在民中讀)考入了南部師範學校,在拿到錄取通知書時,父親當時十分高興。由於家庭貧窮,當時上學還是由二哥擔著一口木箱及行李與沈治全及其父親一道從早上5點到晚上8點沿著嘉陵江一路走路到南部師範學校。我每次離開家去上學,跟家裡的人告別,走到離村不遠處回首,總能看見父親的身影,感知他的默默凝視,這些場景至今仍歷歷在目,經久難忘。

我父親解放初期從事過販鹽、解放後還為集體生產購置耕牛,當時全靠一雙腳(老鄉們給他取了一個雅名叫“鐵腳板"),跑遍了渠縣、鄰水、廣元、漢中、寶雞,以及蒼溪、南部、閬中、遂寧,每次外出回來,都會給我們帶回好吃的,後來還做過村社幹部。由於積勞成疾加之生活貧困到老年時患上了支氣管哮喘、肺氣腫等多種疾病,在臨終之際還擔心二哥超生的孩子沒分到田地,他一身坦蕩,正直無私。至今很多往事,還常常在夢裡出現。回首歲月,更加懂得,父愛總是那樣靜悄悄的。

不知道生命是否真有輪迴,不知道世間的緣分是否早已註定,但我知道,能與父親成為父子是我今生最幸運、最幸福、最快樂的事。父親的為人處世,吃苦耐勞,善良博愛,是親朋鄰里公認的。父親的頭,有時是昂著的,但我知道他的心是垂著的;父親的身體是瘦弱的,但我知道他的信念和責任心是堅強的。

時光荏苒,光影交錯,父親的照片早已泛黃了,但在我的記憶裡,依舊能看見父親鮮活的樣子。雖然父親離去已很久遠,但只要想起父親,我就會告訴自己,一定不能讓他老人家失望,要讓父親在天上沒有遺憾,要讓我的生命活得更有價值。

光陰和死別,雖然拉長了時空的距離,可父親的愛卻一直伴隨著我,不離不棄。“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雖然這句話是父親走後才慢慢懂得,雖然“父親”兩個字已經有些生澀,雖然父親已經遠在天堂,但我知道,他的目光是一直在看著我的。

今天是父親節,沒有人告訴我,人間到天堂究竟有多遠;沒有人告訴我,究竟怎麼能與天堂聯繫。我望著天上,思緒漸漸凌亂,眼框也漸漸潮溼。如果千紙鶴能傳遞我的思念,我願將它日日放飛;如果焚香能夠再續情緣,我願日日跪求神靈。

也不知道天上的父親,是否還在凝視紅塵的夏花秋草,是否還在眷顧曾經的親情鄉情。風中,我無數次張開嘴巴,卻再也呼喚不到您;黑夜,我無數次伸出雙臂,卻再也擁抱不到您。做兒女的不知道天堂裡有沒有父親節,但我還是要祝您父親節快樂!

此文原創於2019年6月16日,為了紀念父親節,今日重新發表於《今日頭條》。(圖片系網絡圖片並非我父親)

父親節懷念天堂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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