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五將作亂——終於要從文鬥演變成武鬥了

第五十五章 五將作亂——終於要從文鬥演變成武鬥了

晉襄公死前指定了繼承人,就是太子夷皋。此時年僅三歲。趙盾、狐射姑等新一屆晉國六卿,自動升級為攝政大臣。

由於這批六卿都是首次進入晉國內閣的年輕人,資歷、經驗、威望均顯不足。國內剛剛經歷了一次新老貴族之間的黨爭,內部有不穩定因素。外面的強敵秦楚又正在大張旗鼓的擴充實力,國際局勢風雲變幻。

以趙盾為首的晉國六卿都覺得此時的晉國不能以一個幼兒為君,而是應該找一個年長的君主,迅速穩定國內的局勢,以便更好的參與外部的國家競爭。

這個議案得到了所有攝政六卿的一致同意,但在人選問題上,首輔趙盾卻和次輔狐射姑發生了激烈爭執。趙盾想要擁立在秦國留學的晉襄公之弟公子雍為君,狐射姑則想擁立在陳國留學的公子樂為君。

這可是事關雙方家族地位的頭等大事,雖然趙氏在董地的晉中央二中全會上獲勝,但是如果這次被狐氏擁立的公子樂當上了國君,那狐氏極有可能憑藉擁立之功後來居上,取代趙氏成為晉國首輔。

在一次內閣擴大會議上,趙盾和狐射姑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趙盾說:“立公子雍好,他為人和善、年紀居長,先君文公向來喜歡他。而且自幼在秦國留學,秦國是我們晉國的舊日盟友,這有利於我們和秦國恢復友好關係,減輕我們晉國二面受敵的壓力。”

狐射姑說:“我看還是立公子樂比較合適,她的母親秦國嬴氏受到我們懷公和文公二代先君的寵愛,他本人又在陳國留學,也就是說公子樂是秦國、陳國、還有我們晉國老派貴族和新派貴族會共同擁戴的人。”

趙盾大怒:“嬴氏地位卑賤,侍奉完侄子(晉懷公)又侍奉伯父(晉文公),這是淫蕩的行為。母親卑賤,兒子哪會有威望?

而且陳國和秦國比,又小又遠,我們晉國真有緩急,根本指望不上他們,爭取外援哪有捨近求遠、舍強求弱的道理?

公子雍的母親身份高貴、賢良淑德,公子雍自幼被先君文公派到秦國學習深造,後來又在秦國政府任職,已經做到了亞卿的官位,有能力有威望,立他為君一樣可以安定國家。”

雙方爭執不下,開完會後,趙盾當即以首輔的身份派出下軍副帥先蔑為正使,原文公車右將軍士會為副使,去秦國接公子雍回國。

而狐射姑也不甘示弱,派出使節去陳國接回公子樂。趙盾不敢明著對狐射姑怎麼樣,但是一個無權無勢、被先君打發出去的庶子公子樂,他是毫不在乎的。竟然派出殺手,在公子樂回國的途中將他刺殺。

狐射姑大怒,不過他也沒膽量對付六卿之首的趙盾。轉念一想,現在的局面要怪就怪那個陽處父,本來自己已經被宣佈擔任中軍元帥了,就因為陽處父一句話,害得自己從勝利者的獎臺上被拉了下來,失去了首輔地位。

惡從心頭起、怒向膽邊生的狐射姑知道陽處父家族勢力小,不用擔心應付不了他們家的報復,於是他派同族中曾經擔任過襄公車右的狐鞫居, 暗殺了一代元勳陽處父。

然而這可是謀殺朝廷命官的大罪,得罪了晉國的全體朝臣們。你狐氏哪來的狗膽,竟然把大會公議的結論,當成了你狐氏和陽處父的私仇。

要是陽處父是阻止你狐射姑當上六卿之首的仇人,那麼公議結果我們都是同意的,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們都殺了?襄公還是大會主席,你要不要把他的墳也扒嘍?

是可忍孰不可忍!

群臣公議以謀殺的罪名先把殺人犯狐鞫居逮捕歸案,判處死刑。暫時沒動狐射姑,這是給功勳卓著的狐氏家族留的最後一點面子,敲山震虎,不要以為你狐射姑犯下如此重罪,還能置身法外,從犯已經伏法了,給你這個主犯留點時間,自己看著辦吧。

狐射姑只好孤身逃出晉國,去了祖父狐突的祖國狄國流亡。晉國群臣商量決定,狐氏的大功不能因為這個不肖子孫的罪孽一筆抹殺,雖然晉國是不能再讓他待了,起碼得給他們家留個後吧。

於是趙盾派臾駢(讀魚偏)把狐射姑的妻兒家人送到狄國,這個臾駢也是個有故事的人,以後還會講到他。

當初在夷地閱兵時,狐射姑是閱兵總指揮,期間曾經因為臾駢犯了一點小錯誤,懲罰了他。這次臾駢接到了護送狐射姑家人的任務,他的部下都勸他趁機殺死狐射姑的妻子兒女,以報復夷地時受到的侮辱。

臾駢說:“前人的故事告訴我們,與人結恩或者結仇,都不要牽涉到下一代。首輔大人以禮對待狐氏,我怎麼能因為與狐射姑的仇恨,辜負了首輔的託付呢。

借用別人託付的機會,報自己的仇,稱不上勇敢。本來是消除怨恨的事情,卻被用來增加仇恨,這是無知。以公事報私仇,這是不忠。”

他拒絕了這個建議,認真負責的把狐氏的家人和財產護送到狄國邊境,交給了狐射姑。為自己在晉國上下爭取了一個忠於職守、為人厚道的名聲。

這次的擁立之爭,說實話,其實是體現了晉國這一代年輕的宰執大臣們,在執政初期的稚嫩。

雙方吵完架就迫不及待的各自派人去接擁立對象,把這次擁立之爭的本質都想的太簡單了。他們以為這是一次競速賽,誰的動作快,誰就能獲勝。他們都沒想到,由於一個女人的出現,讓這次擁立之爭變成了一場耐力賽,比的是心理承受能力。

他們沒給自己多留一點時間,仔細去想想這次晉國君位繼承的複雜性。大家自說自話、自作聰明的想著以自己的意願去建設新晉國。完全沒把自己的老領導、死人晉襄公的想法考慮在內。

人家晉襄公死前可是指定了繼承人的,雖然太子夷皋只有三歲,但他是名正言順的法定繼承人。有他在,無論趙盾和狐射姑擁立的哪位公子繼位,都是非法的。

而這種合法性帶來的壓力,趙、狐二人和群臣都沒考慮到,也從沒經歷過,他們就要為自己的莽撞付出代價了。

自打聽說六卿準備放棄太子,要到外國去找其他的君位繼承人。襄公夫人、太子嫡母――穆嬴瘋了,女人很柔弱,但也很頑強,而在事關愛子生死存亡的時候,她們更會變得勇敢無畏。

兒子就快被廢,這引發了穆嬴作為母親的天性,為了兒子的前途,她現在化身成了一個無畏的鬥士,淚水就是她的武器。

穆嬴天天抱著太子坐在朝堂門口又哭又罵,哭得驚天動地,罵得理直氣壯。

“先君有什麼罪?他的合法繼承人有什麼罪?放著現成的太子不立,反而到國外去求別人,你們打算拿這個孩子怎麼辦?”

這下搞得晉國眾臣去朝堂上班的壓力太大了,去了實在不好面對這個女人,逮著誰罵誰,關鍵是人家佔理,義正辭嚴的根本沒法反駁。

大臣們每天進辦公室之前,都要被噴一臉的口水,心理素質差點的天天以淚水洗口水,時間一長誰都受不了了。

這一天,穆嬴又照常去朝堂叫罵,到朝堂一看,沒開門,大臣們都被她罵得不敢來上班了,沒關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大臣們的家她都認識,那就挨家挨戶的上門去罵。

第一個倒黴的就是趙盾,一聽說穆嬴找上門來罵,趙盾頓時頭大如鬥、心亂如麻,要是閉門不見,不知道這個瘋女人會堵在門口乾出什麼事來。

那隻好硬著頭皮開門放進來,穆嬴一見他就跪倒在地,哭著說:“先君抱著這個孩子囑託大夫,說:這孩子如果成才,就是拜您所賜。要是不成才,寡人就是在地下也會埋怨您的。

如今先君剛死,言猶在耳,您卻要放棄太子,您打算讓我們孤兒寡母怎麼辦?”

趙盾實在是無言以對,愧疚心虛之下,他最後的心理防線崩潰了,一個把持不住心一軟,竟然答應穆嬴就立太子為君,不會再去外國找繼承人。

穆嬴擦乾眼淚收起神功走了,心有餘悸的趙盾回過神來,找大臣們一商量,大家都覺得當初是有點欠考慮。沒想到穆嬴夫人這麼能鬧,關鍵是誰都不敢拿她怎麼樣,晉國人民都看著呢,群臣在道義上確實是理虧,大家真是都怕了這個悍婦。

商量來商量去,實在是無計可施,那就只好違背和秦國的約定,放棄擁立公子雍的打算。而這個決定把當初去秦國出使的先蔑、士會涮得不輕。

二人此時已經回國,穆嬴的事情他們只經歷了一個尾聲,不過穆嬴在朝堂前那種威風凜凜、大殺四方、聲震寰宇的獅子吼,已經足夠讓他倆膽寒的了。他們也知道現在的決定已經無法改變,但是二人深感自己的人格被踐踏了。

他們代表晉國前往秦國交涉,對秦國政府作出了莊嚴的承諾,現在他們二人失信了。信譽,這是春秋時代貴族君子們最珍惜的東西。人無信,則不立。沒有了信譽,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就算借給他倆天大的膽子,他們也不敢為了自己的信譽,去挑戰當今晉國的第一吵架王、春秋三百年中的第一悍婦――穆嬴,那就只好認栽不做人了,起碼晉國人是做不成了。

二人無可奈何的仰天長嘆:“趙盾誤我啊!”

秦國這邊,春秋五霸之一的秦穆公也去世了。秦穆公在位時期的作為,最先體現出來的貢獻不是給自己祖國的,而是成全了晉國的霸主之路。也可以算他間接為保護中華文明做出了一份貢獻。

他對自己祖國的貢獻,卻要到幾百年後才能體現出來,那就是稱霸西戎,開啟了秦國的西進運動,為秦國消除後顧之憂、最後統一天下的大業,打下了最堅實的基礎。

他的一生光明磊落、恩怨分明、知錯能改、有責任、有擔當,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君主,配得上春秋五霸的稱號。

現在,剛剛繼位的是他的兒子新君秦康公,他在接見了先蔑、士會後,對晉國提出的請求很感興趣。父親穆公在世時扶植了二位晉國國君,如今晉國又來我們秦國找下一代國君,晉君世代出於秦國,這是多大的榮耀啊!

而且秦晉二國可以借這次機會,重新恢復往日的親密同盟關係,就算秦國東進之路依然被晉國阻擋,但在秦國西進運動方興未艾的時候,身後多一個同盟,總是有利的。

秦康公召來晉公子雍,與他進行了一番親切的交談,說:“當年,公子的祖父文公從秦國回晉國的時候,我父親穆公考慮不周,沒有給他配備秦國的衛士,導致文公一回國就遭到了呂甥、郤芮的叛亂。

現在我們有經驗了,寡人會給公子您配備足夠的秦國衛士,保證您不會再遇到什麼意外的危險。”

公子雍感激涕零的叩拜稱謝,二人都以為事情不會再有什麼變化。

公元前620年春三月,秦康公按照和先蔑、士會談好的約定,率秦軍護衛著公子雍,浩浩蕩蕩的向晉國進發而來。

他們哪裡知道,秦晉二個國家政府之間正式商定的新君繼位協議,已經被一個弱小的女人憑著自己的一己之力給推翻了。

我現在不得不相信女性眼淚的力量,有時候真的比政壇上的唇槍舌劍、戰場上的金戈鐵馬厲害的多。所以說,得罪誰也別得罪女人。

趙盾等五卿現在已經擁立太子夷皋為晉國新君,史稱晉靈公。聽說秦軍護送著公子雍接近邊境,還是那句老話,沒辦法,起兵迎戰吧。

趙盾作戰前動員:“我們如果接受來自秦國的公子雍為君,那麼秦軍就是我們的客人。不接受,他們就是我們的敵人。

現在我們已經有國君了,不能再迎接子雍回國。那就應該爭取戰爭的主動權,如果出軍遲緩,讓秦軍得到我們新君已經繼位的消息,難保他們不會生出歹心侵略我國。

先發制人,有擊潰一切敵人的決心,這是最好的戰略。

迅速擊敗敵軍,如同追擊逃犯,這是最好的戰術。”

趙盾打算髮揚晉國作戰不擇手段的光榮傳統,給秦國來個不宣而戰,趁他們還不知道晉國新君已經繼位的消息,在二軍的會師大會上打他個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由於中軍副帥狐射姑出國流亡,以趙盾為首的晉國餘下五卿開會討論,決定對原先的六卿位次作出調整:

除已經是六卿之首中軍元帥趙盾以外,其餘四人依次遞進一位。

原上軍元帥先克升任中軍副帥,

原上軍副帥箕鄭父升任上軍元帥,

原下軍元帥荀林父升任上軍副帥,

原下軍副帥先蔑升任下軍元帥,

決定增補傳統貴族黨的先都進入內閣,排名在最後,出任下軍副帥。

現在的晉國政府格局是以流亡功臣黨的趙盾和先克為主,任六卿的第一第二位,為主要執政黨,其餘四卿都是傳統貴族黨,雖然人數居多,但處於參政黨的地位

六卿除上軍元帥箕鄭父留守以外,其餘五位全部出動迎戰秦軍。

四月一日,晉軍與秦軍在令狐地方相遇,直到這時,秦康公和公子雍還以為晉軍是來迎接他們的歡迎隊伍。

二人剛打算駕車到晉軍陣中去接受鮮花和熱烈擁抱,沒想到還沒走出幾步,對面晉軍陣中卻響起了激烈的戰鼓聲,晉軍戰士踩著鼓點大踏步的衝了上來,秦軍上上下下一起目瞪口呆、莫名其妙,還沒回過味來,就被打得陣勢大亂、全線潰退。

秦國在扶立晉國國君的事情上,到底吃了多少虧,實在是無法統計,秦康公只能是無語對蒼天: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們秦國啊!

估計從今往後,晉國再來秦國找國君繼承人,秦國打死也不敢再接招了。

此後秦晉之間連年攻戰,恢復和平的願望就此漸行漸遠。

在這次令狐之戰的過程中還出了二個小插曲,一是大戰當日,當初出使秦國的下軍元帥先蔑和貴族士會自覺愧對秦國,沒臉和秦軍交戰,他們在戰場上沒有隨軍廝殺,反而在戰鬥結束的第二天,一起出逃到秦軍大營,叛國了。

當初先蔑接到出使秦國的任務,準備出發時,他的朋友、同是傳統貴族黨新秀的荀林父政治頭腦比較清醒,覺得事情不對,勸先蔑不要出使秦國。

荀林父說:“夫人和太子都在,反而向國外求取國君,這樣做必然不行。您不如稱病辭去這趟差事,不然一旦有變,禍事就來了。

而且這種差事,一個普通官員去就可以,又何必一定要您這個正卿親自前往?

我和您同朝為官,是同僚關係,遇到事情我怎麼敢不為您盡心竭力呢?”

先蔑不以為然,覺得求長君於國外,對晉國是有利的,不肯聽荀林父的勸告。

荀林父激動起來,唱起了一首古老的詩歌,想用真情打動先蔑,使他避免這次災禍。

他深情唱誦的是《詩經》中一首諷刺周厲王的詩歌《板》的第三章:

“我與您雖各司其職,但也與您同僚共事。

我來和您一起商議,不聽忠言反而嫌棄。

我言切合治國實際,切莫當作笑話兒戲。

古人的話不應忘記,請教樵夫也有裨益。”

可惜先蔑始終覺得迎接公子雍為君的事情是肯定正確的,而他將在這次事情中立下首功,是他個人在新政府中嶄露頭角的機會,還是不肯聽荀林父苦口婆心的勸告。

後來發生的一切證明了荀林父的先見之明,荀林父也不負同僚之誼,在先蔑出奔後,把他的妻子家人和動產全部送到秦國,說:“這是為了我們同僚一場的緣故。”

然而和先蔑一起出逃到秦國同是同僚的士會,即便同在秦國三年卻再也沒有和先蔑見過面。他的隨從很奇怪,問他:“你們一起來到秦國,卻在這裡斷交,難道有什麼誤會嗎?”

士會說:“我們出奔是因為犯了同樣的錯誤,又不是志同道合的同志,有什麼見面的必要。”

三年後,士會收到趙盾的召回密令,回到了晉國,而先蔑則在秦國終老,這二位當初一起出使秦國的正副使臣,終生再也沒有見過一面。

第二個小插曲的後果更嚴重,流亡功臣黨中年輕的先克因為狐射姑的出奔,升到了中軍副帥的位置,成了現在晉國政府的第二把手。年輕人驟登高位,氣焰頓時囂張起來。

晉軍準備到令狐迎戰秦軍之前,在行軍途中經過晉國一個叫堇陰的地方,這裡是傳統貴族黨蒯得的封地。

志滿意得的先克,貪慾膨脹,辜負了自己黨派的信任,竟然在部隊駐紮在堇陰的時候,搶佔了蒯得的一部分封地,這一舉動徹底激化了新舊二派貴族之間的矛盾。

自從夷地大會,傳統貴族被徹底壓制後,日子本就過的不順心。現在襄公剛去世,流亡功臣黨那幫毛頭小夥愣頭青執掌朝綱,辦的第一件擁立新君的大事,就鬧出個大烏龍。

本來挺簡單的一事兒,先是棄襄公指定繼承人於不顧,非要去外國找人,找就找吧,也不能算這事辦得沒道理,晉國確實需要年長的新君。沒想到,這幫毛頭小夥自己內部還有不同意見,整出來二個新君候選人。

他們自己內部一頓流血鬥爭後,晉國死了一個公子,二個貴族大夫,六卿中排名第二的狐射姑出奔外國,晉國朝局一團烏煙瘴氣。

接下來好不容易確定了和秦國恢復友好邦交,接回在秦國的公子雍為君的國策。沒想到這幫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愣頭青,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寡婦都搞不定,又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把本來準備廢掉的太子夷皋迅速扶上了君位。

搞得現在全軍出動,要去和強大的秦國打一場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仗,看來和秦國的仇,是要結成死疙瘩了。這幫紈絝子弟的執政水平也就是這點斤兩。

打就打吧,這一系列的錯誤雖然很讓人看不過眼,但是到目前為止還和人品無關,說到底只是水平的問題,既然你們是全體國人大會選出來的執政黨,出了問題我們參政黨也只能一起擔著。

但在事關國運的大戰前夕,出了先克這樣不顧國家安危還在為自己謀私利、欺壓同僚的事情,這就不是水平問題了,這說明執政黨的副黨魁有嚴重的人品問題。

這次事件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新老二派貴族之間的鬥爭,終於要從文鬥演變成武鬥了。

首先是蒯得,人家都欺負到家裡來了,不敢反抗就不是純爺們。

然後是本來有機會擔任首輔、次輔的士穀、梁益耳,他們心想:這種水平、這種人品居然壓過了我們,世上還有天理嗎。

最後是已經進入了內閣的箕鄭父、先都,我們也是六卿之一,如果連自己傳統貴族黨內的黨員被人欺負了,我們都不能保護,還有什麼臉面作為參政黨的代表混跡在內閣裡。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何況是傳統貴族黨五位實力雄厚的將領,他們決定和流亡功臣黨勢不兩立,舊恨新仇一起報。別以為你們功臣黨成了執政黨以後就可以欺壓我們參政黨,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

傳統貴族黨的另一位正卿荀林父沒有摻和到這次事件中,選擇了置身事外,也有可能是五將覺得他傾向趙盾,是傳統貴族黨中的鴿派分子,並沒有和他商量此事。

五將在令狐之戰後秘密籌備了一年多,於公元前618年年初發動叛亂,正月初二攻殺仇敵先克。

流亡功臣黨的貴族們和國都裡的國人一起與叛軍發生激戰,晉國國都頓時大亂。到正月十八日國人擊敗叛軍,將他們趕出城外,混戰中先都、梁益耳被殺。

叛軍殘部退到山區繼續抵抗,三月二十八日,箕鄭父、士穀、蒯得被殺,叛軍這才被全部剿滅,這場規模不小的叛亂持續了三個月,給晉國帶來了嚴重的經濟、政治損失,不知多少無辜的人在這場內亂中傷亡,而這還只是內部的損失。

最嚴重的惡果是外面的強敵楚國覺得有機可趁了,如果你晉國是鐵板一塊,那我楚國就避開你們一意向東。現在你們晉國的二黨之爭,鬧到兵戎相見的地步,我們楚國再不抓住機會北進,對得起我們的老祖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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