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問罪——乾隆野史之婚外情

不久,朝廷裡外上下都知道,傅恆傅尚書家裡又添新丁了。但是,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取名“福康安”的嬰兒,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龍種。

按照當時的習俗,大臣生子,除非特別情況,譬如數代單傳,而年過五十,膝下尤虛,居然得了可以繼承香火的男孩,皇帝也許會看寵信的程度,而特頒賞賜,以為祝賀。像傅恆家裡的這種情形,是絕無理由加予恩典的。傅恆家在此之前已經有了兩個男孩。

皇后問罪——乾隆野史之婚外情

乾隆皇帝畫像

但是這一次,皇帝表面雖然沒有什麼表示,私下裡總是惦記著這個孩子的。皇上總在思考著如何能看一看這個孩子;然而這個孩子是傅恆家的,與他乾隆皇帝無關,這一點是令乾隆皇帝心有不甘的地方。所以,他要有一個辦法,看看這個孩子,如果能看到這個孩子,到時就可以加以賞賜。乾隆總覺得,若無賞賜,不但又對不起傅恆,更是對不起自己的這個由愛新覺羅改姓為富察的兒子。當然,也對不起心心念念、為他誕下龍種的孫佳氏。

基於這樣的想法,乾隆皇帝很天真地,想從皇后那裡做做勸導和疏通;然而,明眼人一眼就看出,這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把戲?

不過,作為性情中人的乾隆皇帝,還是抱了絕大的幻想。

所以,乾隆找了一個夫婦閒敘家常的機會,想通過皇后的名義,來達成自己的意願。

見了皇后,乾隆作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先和她拉了拉家常,又似有似無地說了一下天氣怎麼怎麼的話。然後說:“傅恆新得了一個兒子,我想,你這個做姑姑的,是否也應該給點什麼東西賞賜一下。”

乾隆皇帝雖然這樣說,自己心裡也覺得,似乎有一種皮裡陽秋的意味。

而在皇后這裡,正愁沒有一個恰當的時機當面戳穿這件令她憤懣難解的憂心事。既然你不知輕重地提出來,那就必須與你好好說道說道。

皇后的心裡雪亮,幾乎是事情的來龍去脈無不通曉。皇后在心裡不覺冷笑;表面卻是不動聲色:“此例不可開,”她說,“裁抑後家,原本就是本朝的家法;此例一開,滿朝大臣如有弄璋之喜,皇上都如此去賞賜,豈不亂了家法!皇上應該一視同仁。否則,必定會招致人們的怨望,而造作種種流言,自是聖德之累。”

皇后的這一番話,句句說得冠冕堂皇,合情合理,且義正詞嚴,不容疏略;乾隆皇帝只有默默然。

他原來的想法是,假若皇后有所恩賞,傅恆夫人孫佳氏必定會抱了孩子,喜氣洋洋地來進宮謝恩,到那個時候,親生之子是什麼摸樣,就完全可以看個清清楚楚。現在,皇后是如此不甚經意的樣子,似乎從內心深處並沒有將這個親侄子放在眼裡。

到如今,乾隆皇帝是連這一點願望都落空了。乾隆皇帝好不甘心,欲罷不能。

不過,皇帝就是皇帝;皇帝如果硬是想對孫佳氏有所賞賜,作為對她的“慰勞”,卻是不愁無路可通的,最方便有效的辦法,就是安排和交代一個可信可靠的人去辦,就妥當了。

皇后問罪——乾隆野史之婚外情

晚清婦人照片


於是不過幾天,就有人主動有話上奏到乾隆皇帝這裡,當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皇上授意的,於是,孫佳氏收到賞賜,不知道有多高興。

轉眼間到了孩子的彌月之喜,按照滿洲的習俗,家有婚喪喜慶,自然要請同僚和親友“吃肉”。

第二天皇后派人傳諭,希望傅夫人進宮見面;當然是奉命唯謹,只是有件事情委決不下:“孩子要不要抱進宮去?”

傅夫人這樣問傅恆;而傅恆無可無不可的樣子,心裡想皇后肯定是不喜歡這個“外甥”的,還是以不帶去為妙。但是要勸阻,卻要找個很充分的理由才好。

見丈夫沒有啃聲,傅夫人知趣地說:“我看這一次就不抱進宮了!萬一著了涼就不好。”

“對了!才一個月的孩子,不宜抱出去,這兩天天時不正,更得當心。”

傅夫人不禁納悶,什麼天時不正,添丁之喜如何說作不正;但是再想想,添丁不是他的,也就無從喜不喜。傅夫人覺得再想下去也無趣得很,只得罷了。

於是半夜裡傅夫人就起身了,著意修飾好了,穿上朝覲的禮服,隨傅恆一起入朝。

到了宮裡,傅恆將妻子交給了總管內務府大臣,去覲見皇后。傅恆自己則進軍機處辦事。

在後宮,廓大深邃的殿庭和深厚高遠的穹窿,直壓得傅夫人喘不過氣兒來,每挪動一步,彷彿就離萬丈深淵更進一步,就是那種如履薄冰、如臨深淵、寸步難行的感覺。好在,再怎麼樣,皇后也是傅恆的姐姐,再怎麼說,皇后和她孫佳氏,也是一種高於一切的親戚關係。

但是,傅夫人一切的不安和停滯不前,以及隨之而來的恐怖,實際上都是因為她眼下滿月的孩子,因為這個孩子的身份。這一切,皇后到底知不知道內情。

皇后問罪——乾隆野史之婚外情

紫禁城後宮


想到這一切,傅夫人就難免畏葸不前,左右不安;假若皇后知道了這一切,她會怎麼處置我呢!

皇后以家常禮節相待,又是賜座,又是賜茶,看似如同往日一般親切熱情。讓傅夫人誠惶誠恐。

姑嫂閒話之間,忽然,傅夫人發覺偌大的殿庭之中,宮女和太監,竟然一個也看不到。

傅夫人心中一驚,情知有異,就不由得更加慌張;但看到皇后臉上,表情平靜,便略略放了些心,默默地盤算著,不如趁早告辭為宜。

哪知道還來不及開口,皇后已說出一句如焦雷轟頂的話來,“弟妹,”她說,“你是不是常在太妃那裡,跟皇上一談就是一兩個時辰?”

“也,也不能說是一兩個時辰,”她的聲音很不自然,聽上去還有些發抖,“皇上來看太妃,難免向我有所垂詢。”

“問些什麼呢?”

“無非太妃的起居飲食。”

“每次都是這些話嗎?”

居高臨下的架勢,咄咄逼人的詞鋒,使得傅夫人感到實難招架,卻又不得不很勉強地答道:“總還有些別的話。”

“是些什麼話呀?別的又是指的什麼?”

“不一定。有時候談談天氣什麼的,有時候說說新聞。”

哪知道不說還罷;這樣一說,皇后就已經是完全無所保留的態度了。

只聽皇后“哼”了一聲,然後微微冷笑說道:“新聞年年有,沒有今年多,不但多,而且大。眼下就有件新聞,若要鬧了出來,只怕是沒有人能夠收場。”

傅夫人真正是做賊心虛,臉紅的不敢抬起頭來,心裡七上八下的,很是擔心皇后如果正面問出來,自己不知道是承認,還是抵賴?

幸好,皇后始終沒有提到她的新生的嬰兒;只在鬧新聞這個話題上做文章,“弟妹!”她問,“我剛才所說的話,你明白不明白?”皇后問的這句話相當果決沉穩,卻又尤顯得話中帶刺,綿裡藏針。

“明白。”傅夫人不能不承認。

“那麼你說,這樁新聞如果鬧出來,那怎麼辦?”

這句話要想一想才能回答得圓滿。然而仔細想去,她真不知道怎麼樣才會鬧出來?除非是自己丈夫,皇后的親弟弟傅恆,不承認有此一子;否則,就再也不會有新聞。

於是她說:“至少我這兒不會有新聞。”

“哼!你別自信太過。你知道不知道,你早就有新聞在暗底下流傳了!”

“喔?”傅夫人怯怯地略顯出一股倔強的口吻問道:“不知道怎麼在傳我?”

話到了這個份上,傅夫人還在那裡裝聾作啞;皇后就覺得,沒有必要再跟她拐彎抹角了。

“說你在太妃那裡,早就打過一個孩子。”

聽得這話,傅夫人剛消退了的窘色,一下子有湧現在臉上,頭也仍舊低下去了。

“有這回事沒有?”皇后這下子頗為嚴厲地問道。

傅夫人孫佳氏這時已經是無話可答無從回答了,只得訕訕的抽出腋下的手帕,悄悄拭淚。

皇后畢竟是知書達理人家出生,又在皇宮多受禮儀規制的薰陶,知道不必再逼了,平心靜氣地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過去的就過去了,我只問你,以後能不能不再鬧這些新聞了?”皇后這話聽取彷彿像在嘮家常,然而在孫佳氏聽來卻自有一番不怒而威的意味、

這使得傅夫人更覺得委屈,因為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唱戲要唱對手戲,若是沒有皇上,這樣的新聞哪裡會鬧得出來。於是孫佳氏甚是負氣說:“新聞不是我一個人鬧得起來的。”她說,“我只能說,我從此不進宮,不到熱河,不到太妃那裡。此外我就管不著了。”

“話不是這麼說,只要不該見面,就說什麼也不見面;下定了決心,自然不會出岔子。”

傅夫人想了半天,咬一咬牙說:“我遵皇后的意旨就是了。”

“好!我知道你是心口如一的人。”

自打拜謁皇后那天以後,孫佳氏就處於一種孤立無援的境地;傅恆自不必說,他和孫佳氏之間早已經是無話可說,或者是無話找話的那種沒趣,甚至幾同陌路的架勢。而在孫佳氏那裡是完全無話,回到家裡就是一個勁地想著自己的心思,再就是將全部的樂趣和寄託,都傾注在嬰孩福康安身上,除此以外,她便是一個孤獨的人,或者說是一個住在夫家的養著龍種的孤獨者。

皇后的話她全記在心裡。所以,從那天回府以後,傅夫人就派了管家婆子,去關照門上,說是以後,凡是宮裡來的人,無論是太監宮女,還是朝臣官吏,甚或誰誰誰派來的親信侍奉,等等,如果是來求見她的,她將一概不見;若是有什麼話,哪怕是口傳的上諭什麼的,一律都去跟傅恆傅尚書去說,凡事她都不予搭理。這看上去是要與世隔絕了。

她之所以採取這樣的態度和措施,很多的成分,自然是帶著賭氣的意味。

可是,以前在太妃那裡,與她共同侍奉太妃,形同家人親戚甚至姐妹的一個宮女,秀秀,來看她,她是怎麼也不能拒而不納的;同時也不能不屏人說些私房話。

秀秀是剛從熱河太妃那裡趕來的,來看傅夫人,不僅要將太妃的近況告訴她,更加要緊的是,秀秀轉達了太妃的願望。

“太妃想你想得完全不能睡覺,以至於常常半夜裡就醒了,眼睜睜地望到天亮。”秀秀又說:“她也很想看看小哥兒,不知道小哥兒已經長到如何的可愛,一直在對我說,若能早一點看到孫佳氏和小哥兒,那有多好!”

就此一說,孫佳氏深埋心中的一應苦楚和委屈,便如洪水一般侵洩而出。孫佳氏心裡酸楚楚地,真正痛快地嚎哭出來。

是呀,孫佳氏與之太妃,雖然名義上,一個是皇上的親生母親,一個是朝中大臣的夫人;然而,她們倆卻已經是事實上的、婆婆和媳婦的關係,這一點,如果是知道事情的原委的人,是誰也不能否認和抹煞的,更甚的是,她曾經也在太妃面前默認,自己就是當今乾隆皇帝的外室,雖然是千古絕無的事,但卻是情真意切,情真意濃,兩心相悅,心心相映的,似乎是達到了無論什麼外界的力量,也不能干預和阻撓的;更何況,她孫佳氏和乾隆皇帝,已經有了屬於他們倆的孩子——福康安。

孫佳氏揉一揉眼睛,那一雙美麗嫵媚,如今是更且動人的、明麗的丹鳳眼,很是委屈地對秀秀說:“太妃知道不知道,皇后那裡,已經找我去辦了交涉這回事?”

“還不知道。”秀秀一半關切,一半好奇,急切地問:“我也只是摸著一點兒影兒,這個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呀?”

於是,孫佳氏將那天的經過和情形,很仔細地對秀秀說了一遍,同時聲明不能去看太妃的苦衷;因為已經許下皇后不再鬧什麼“新聞”了。

秀秀聽了以後,覺得這事也是相當棘手。但是突然,秀秀高興地對孫佳氏說:“如果皇上不在熱河,那麼,你去看太妃,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一說十分有道理,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孫佳氏原是有著賭氣的意味;如今想到太妃對於她的恩情,加上秀秀的這個很不錯的提醒,她的心便軟了下來。畢竟,不說她和皇上,就是她和太妃,也已經建立起不同常人一樣的感情。於是孫佳氏就立即改變了當初的心意。

“好吧,我立刻就料理動身。”她說:“反正我是去看望和侍奉太妃,我跟皇上捉迷藏;看皇后還有什麼話可說?”

此去彼來,只要是有皇上的地方,孫佳氏是下定了決心不會去的;雖然有時會被一種渴念的思念所包裹,但是她記得皇上當初曾經對她說過的、秦少游的詞句: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是呀,皇上在我心裡,皇上的心裡一定有我,這是毫無疑問的。

所以,她已經是想透了,眼下只得暫時將皇上拋開,彼此短期內絕無見面的可能,便死心塌地,不再去起見面的念頭。

但是皇帝卻不同。貴為天子,富有四海,卻連想見一見眷愛的人都辦不到,已不令人不甘,尤其是親生之子都不能看上一眼,那就只怕連平常人家,都是一件難以容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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