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樂:虛擬現實來世技術會改變我們存在的意義嗎?

永生之樂:虛擬現實來世技術會改變我們存在的意義嗎?

在18世紀晚期,機械師開始製作音樂盒:這些複雜的小機械裝置可以自己演奏和聲和旋律。一些合併的鈴、鼓、器官,甚至小提琴,都由一個旋轉的圓筒協調。更具雄心的例子是1805年小型管弦樂團,例如在維也納發明的百音琴,又如於1851年在德累斯頓大規模生產的管弦樂團。

但是這項技術是有侷限的。為了做出惟妙惟肖的小提琴音,人們必須創造出一個小提琴的模擬機械——這是一項工程壯舉。如何模擬長號?雙簧管呢?當然,模擬的過程大同小異。匠人設想整個樂器必須被模擬以捕捉其獨特的音色。金屬、木頭、蘆葦、形狀、精確的共鳴,所有這些都必須被模仿。否則何談創造一個管絃樂的聲音?這項任務艱鉅得令人沮喪。

後來在1877年,美國發明家托馬斯 · 愛迪生髮明瞭第一臺留聲機,有聲音樂的歷史也隨之改變。

事實證明,要保存和再現樂器的聲音,你並不需要知道它的一切——它的材料或物理結構。你不需要在小箱子裡放上一支小型管絃樂隊。你所需要做的只是專注於其中最重要的部分。記錄聲波,轉化聲波為數據,並予數據的音樂以不朽。

想象一個你的心靈永不死亡的未來。當你的身體開始衰竭,一臺機器會掃描你的大腦,獲取足夠的細節以捕捉它獨特的線路。計算機系統使用這些數據來模擬你的大腦。它不需要複製每一個細節。就像留聲機一樣,它會去除不相關的物理結構,只留下最重要的模式。然後這就出現了第二個你,這個你有著你的記憶、情感、思考和決策方式,它被翻譯到電腦硬件上,這就像現在我們複製一個文本文件一樣容易。

這第二個你就能生活在一個模擬的世界裡,而不會察覺有什麼不同。你可以在模擬的城市街道上漫步,感受涼爽的微風、在咖啡館吃飯、與其他模擬人交談、玩遊戲、看電影,享受生活。疼痛和疾病將在程序中消失。如果你仍然對這個模擬樂園外的世界感興趣,你可以通過Skype參加董事會會議或家庭聖誕晚宴。

這種虛擬現實來世的願景,時稱「上傳」,通過美國科幻作家弗雷德裡克 · 波爾(Frederik Pohl)的短篇小說《地下隧道》(The Tunnel Under The World)進入了大眾的想象,儘管這一願景也得到了電影《創:戰紀》的大力推動。隨後《黑客帝國》向主流公眾介紹了模擬現實的概念,儘管其中的真實大腦已經被劫持了。最近,這些想法已經在小說世界外流行起來。俄羅斯千萬富翁德米特里 · 伊茨科夫關於將自己的思想轉化成一個機器人從而實現永生的提議成為了新聞。英國物理學家斯蒂芬 · 霍金曾經推測,計算機模擬的來世可能在技術上是可行的。

永生之樂:虛擬現實來世技術會改變我們存在的意義嗎?

- Florent Hauchard -

人們很容易忽視這些想法,認為它們不過又是一個科幻小說的比喻,一個書呆子的幻想。但是對我來說,有關這些想法的事情總是揮之不去。我是一個神經科學家。我研究大腦。近30年來,我一直在研究感官信息如何被輸入和處理的、動作如何被控制,而最近,我開始研究神經元網絡是如何計算幽靈般的意識屬性的。我發現自己產生疑問,根據我們對大腦的瞭解,我們是否真的可以將一個人的思想上傳到計算機上。而我能給出最好的猜測是:是的,幾乎可以肯定。這引發了一系列更深層的問題,尤其是這項技術在心理上和文化上會對我們產生什麼影響?答案似乎也顯而易見,儘管細節必然含糊不清。

這項技術將徹底改變人類,很可能是以更令人不安而非有益的方式。它將給我們帶來比互聯網所做更多的改變,儘管也許是朝著相似的方向。即使這些改變發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其影響如此戲劇性,認真思考這些問題是明智的。但我不確定機會是否的確渺茫。事實上,關於這種可能的未來我思考得越多,它就越顯得不可避免。

如何捕捉心靈樂章

先讓許多生物機械件進入人類大腦。一千億個神經元以複雜的模式連接在一起,其中每個神經元都不斷地接收和發送信號。這些信號是離子進出細胞膜的結果,這些離子的流動受到微小的蛋白質孔隙和泵的調節。神經元之間的每一個連接,每一個突觸,其流動的蛋白質本身就是一種令人眼花繚亂的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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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brainbow技術呈現出的小鼠海馬迴複雜的神經元及其構成的網絡

Dr. Tamily Weissman

僅僅大致模擬單一神經元就是個令人生畏的任務了,雖然我們已經能做到近似。而模擬一個由相互作用的神經元組成的整個網絡,並讓每一個神經元都具有真實的電學和化學特性,這在目前的技術是不可能的。此外還有一些複雜的因素。血管的作用反應很微妙,它讓氧氣更多地分配到大腦各處有需求的部分。複雜的還有神經膠質細胞,這是一種微小的細胞,其數量遠遠超過神經元。神經膠質細胞幫助神經元以一種大部分人都不瞭解的方式運作:若拿走神經膠質細胞,神經突觸或信號就無法正常工作了。據我所知,還沒有人嘗試過神經元、神經膠質和血液流動的計算機模擬。但,也許他們並不需要這麼做。還記得愛迪生在留聲機方面的突破嗎:為了忠實地複製聲音,你不需要複製最初產生聲音的樂器。

那麼,如果你想模擬捕捉一個人的思想,模擬的細節該細到什麼程度呢?在所有生物複雜系統中,要保留其信息、計算與意識能力,大腦中的哪些模式必須被模擬?最常被提議模擬的是神經元之間的連接模式,它包含了機器的本質。如果你能測量每個神經元如何與相鄰的彼此連接,你就擁有用於重建大腦的全部數據。圍繞神經網絡模型的研究已經發展成為一整個領域,它針對極度簡化的神經元與突觸的計算機模擬。這些模型遺漏了神經膠質、血液流動、細胞膜、蛋白質、離子等細節。它們只考慮每個神經元是如何與其他神經元相連接的。它們是線路圖。

簡單的神經元計算機模型能承載極大的複雜性,它通過簡單的突觸連接而成。這種網絡模型已經存在了幾十年,與標準的計算機程序的不同之處頗為有趣。首先它們能學習,因為神經元能微調整它們的互相連接。它們能夠解決傳統程序難以解決的問題,尤其擅長處理噪聲信息並對噪聲進行修補

。給神經網絡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它仍然可能對其上描繪的物體進行分類,填補圖像中的空白和光點——這被稱為模式補全(pattern comple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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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算機科學中用到的神經網絡概念。通過不斷修改感知器(神經元)之間的權重,訓練出最優的網絡後實現分類、預測等功能。

儘管有這些顯著的類人能力,神經網絡模型還不能真正模擬大腦。沒有人知道如何以一個合適的尺度模擬大腦。關於這個,一些值得關注的嘗試正在進行中了,例如藍腦項目及其後續項目與歐盟資助的人類大腦項目,這兩個項目都由歐洲洛桑聯邦理工學院研究運營。但是,即使計算機強大到足以模擬1000億個神經元——計算機技術幾乎能做到這一點了——真正的問題是,沒有人知道如何鋪設如此大的人工網絡

在某些方面,要理解人類大腦,這一科學問題類似於人類遺傳學的問題。如果你想正確地理解人類基因組,工程師可以從基本的DNA構建模塊開始構建一個動物,一次構建一個鹼基對,直到她能創造出類似人類的東西。但是考慮到人類基因組的巨大複雜性——超過30億個鹼基對——這種方法在目前是極其困難的。另一種方法是讀取我們已經在真人身上發現的基因組。

比起從頭開始重新設計,複製總要容易得多。20世紀90年代的人類基因組計劃完成了這一任務,儘管沒人真的完全瞭解它,但至少我們還有很多副本可以研究。

同樣的策略可能也適用於人類的大腦。與其試圖將人工大腦從第一性原理*(first principles)開始鋪設或者訓練一個長得離譜的神經網絡直到它變得像如人的神經網絡,為什麼不復制已經存在於真實大腦中的神經網絡呢?2005年,印第安納大學大腦科學教授 Olaf Sporns 和洛桑大學神經系統科學家 Patric Hagmann 各自創造了「連接組」(connectome)這個術語,用來指代大腦中每個神經元連接的地圖或接線圖。與人類基因組類似,人類基因組包含了人類成長所需的所有信息,理論上,人類連接組包含了構建一個正常運作的人類大腦所需的所有信息。如果神經網絡建模的基本前提是正確的,那麼人類思維的本質就包含在它的連接模式中。用計算機模擬你的連接組將再現你的意識思維。

*譯者注

根據原子核和電子相互作用的原理及其基本運動規律,運用量子力學原理,從具體要求出發,經過一些近似處理後直接求解薛定諤方程的算法,習慣上稱為第一性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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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diffusion Tension imaging(DTI)/D-MRI呈像技術,大腦的鏈接圖譜可以被成功地刻畫出來。

Gallery Human Connectome Project

我們能繪製出一個完整的人類連接組嗎?科學家們已經對蛔蟲進行了研究。他們對老鼠大腦的一小部分進行了實驗。由此我們已經可以用一個非常粗糙的、大比例尺的人類大腦連接圖,雖然它一點也不像是個真正的大腦地圖,那樣每個特定的人頭部中都有特殊的神經元和突觸的地圖。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科學基金會目前正在資助人腦連接組項目,該項目旨在繪製儘可能詳細的人腦圖像。我承認我對這個項目抱有一定的樂觀態度。腦部掃描技術一直在進步。現在,磁共振成像(MRI)處於最前沿。對志願者進行的高分辨率掃描揭示了人類大腦的連通性,其詳細程度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其他甚至更好的技術將被髮明出來。我們將能夠掃描、繪製和存儲人腦中每一個神經元連接的數據,這似乎是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了。 一切只是時間問題,50到 100年的時間跨度似乎是個合理的預測。

當然,沒有人知道連接組是否真的包含了所有關於大腦的基本信息。其中一些可能以其他方式進行編碼。荷爾蒙可以通過大腦擴散。信號可以通過突觸連接以外的其他方式結合和相互作用。也許大腦的某些其他方面需要掃描和複製,才能做出高質量的模擬。正如音樂錄製行業花了一個世紀的時間修修補補才達到今天令人印象深刻的標準一樣,心靈錄製行業大概也需要一個長期的改進過程。

倫理困境

這實現速度對我們中的一些人來說還不夠快。關於人的一個基本事實是,他們不喜歡死亡。他們不希望自己的愛人或寵物死去。他們中的一些人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來冷凍自己,或者甚至(有點可怕地)把他們的屍體斬首,把他們的頭凍起來,希望未來的技術能夠成功地使他們復活。這類人肯定會為虛擬來世的一席之地付出代價。隨著技術的進步和公眾開始看到可能性,激勵將增加。

有人可能會說,來世是娛樂產業的自然產物(這樣說可能有些粗魯)。想象一下在一個模擬環境中模擬你的樂趣。你可以去中土世界旅行。你可以住在霍格沃茨,在那裡魔杖和咒語可以產生魔法般的效果。你可以生活在一個上鏡的,戶外的,起伏的國家,一個模擬的非洲平原,有或沒有蒼蠅,如你所願。你可以在模擬火星上生活。你可以很容易地從一個娛樂節目轉移到另一個。你可以通過所有常用的社交媒體與在世的朋友保持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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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nblast -

我聽人們說這項技術永遠不會流行起來。人們不會被誘惑,因為你的複製品,無論多麼現實,仍然不是你。但我懷疑一旦技術到來,這種關乎生死存亡的擔憂就不起作用了。每天醒來,你已經是前一個你的絕妙複製品,而沒有人對此有麻痺的形而上學的關注。如果你死了,被一個非常好的計算機模擬取代了,那麼這在你看來就像你進入了一個掃描儀,然後從另一個地方出來。從連續性的角度來看,你會失去一些記憶。若你有一年一度的大腦備份,比如說八個月前,你醒來時會錯過這八個月。但你仍然會感覺像你自己,你的朋友和家人會告訴你你錯過了什麼。 一些群體可能會選擇退出——信息技術界的阿米什人*(Amish),但主流群體可能會蜂擁而至。然後呢?

這樣的技術會改變個人的定義,以及活著的意義。首先,我們似乎不可避免地會更隨意地對待人類的生與死。人們將更願意將自己和他人置於危險之中。也許他們會用同樣輕蔑的眼光看待生命神聖,就像現代的電子閱讀群看待那些談論精裝布面書籍神聖不可侵犯的老頑固一樣。那麼,我們將如何看待數字生活的神聖性呢?生活在人造世界裡的模擬人類,會和我們其他人一樣享有同樣的人權嗎?拔掉一個模擬人的插頭會是犯罪嗎?在模擬意識上進行實驗合乎道德嗎?一個科學家是否可以嘗試複製一個吉姆,做一個糟糕的副本,隨便刪除倒黴的第一次迭代,然後再試一次,直到他得到一個令人滿意的版本?這只是我們正在駛向的哲學的骯髒的冰山一角。

*譯者注

阿米什人是基督新教再洗禮派門諾會中的一個信徒分支,以拒絕汽車及電力等現代設施,過著簡樸的生活而聞名。

在許多宗教中,幸福的來世是一種獎賞。

在一個人工世界,由於信息量處理被不可避免的有限,人們很容易競爭起來。誰來決定誰能進去?富人先得到服務嗎?這一權利是基於業績的嗎?復活的許諾能被當作賄賂來控制和脅迫人們,而這會作為一種懲罰而被扣留嗎?是否會建造一個特殊的折磨版的死後世界,用於嚴厲的懲罰?想象一下,如果可以宣揚一個真實的、客觀上可以證明的天堂和地獄,這將會是一個多麼有控制力的宗教世界。

如果人們故意在同一時刻運行自己的多個副本,一個在現實世界中而另一個在模擬中,那麼問題就會出現。個性的本質和個人的責任變得相當模糊時,你可以從字面上滿足自己來到其他方式。例如,對已婚夫婦來世的社會期望是什麼?你們還在一起嗎?有些版本的你們還在一起,而有些版本是分開的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未來再沒有不可調和的分歧,離婚可能會顯得有點戲劇化。如果你的大腦已經被幾十億行代碼所取代,也許最終我們會明白如何從中編輯任何破壞性的情緒。

或者也許我們應該想象一個情感系統是標準的、被調整和主流化的,這樣你的模擬心靈的其餘部分可以嫁接過去。你失去了作為生物的那些傷痕累累、破碎不堪的情感線路,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嶄新的盒子。這並非完全牽強附會;事實上,從經濟而非治療的角度來看,這可能是有道理的。大腦大致可以分為大腦皮層和腦幹。將一個標準配置的腦幹連接到一個人的個體化的、模擬的大腦皮層上,可能是最具成本效益的讓它們運行起來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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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副本》(altered carbon)講述了意識被數字化的未來世界。

Netflix

有關自我說的夠多了。那麼這個世界呢?模擬環境一定會模擬物理現實嗎?畢竟這似乎是最明顯的開始方式:創造一個城市、一片藍天、一條人行道、一種食物的氣味。不過,人們遲早會意識到,模擬能提供在現實世界中不可能的體驗。電子時代改變了音樂,不僅僅是模仿物理樂器,而且在聲音上提供了新的潛力。同樣,一個數字世界可以帶我們到達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

僅舉一個誤導人的例子,它可能包括空間和時間中的任意數量的維度。現實世界看起來有三個空間維度和一個時間維度,但是,正如數學家和物理學家所知道的,更多維度是可能的。現在我們已經可以編寫一個遊戲程序,讓玩家在四維空間的迷宮中移動。

事實證明,只要稍加練習,你就能獲得相當程度的四維體系的直覺(我在2008年的《實驗心理學雜誌》上發表了一篇關於這個問題的研究)。對於一個模擬世界中的模擬大腦來說,物理現實的侷限性將變得無關緊要。如果你沒有身體了,何必模擬以假裝你有一個呢?

全人類的知識矩陣

上面描述的所有變化,儘管看起來有些奇異,有些令人不安,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微不足道的。它們是關於個人思想和個人經驗的。如果上傳僅僅是一種異國情調的娛樂,文學化了人們的迷幻幻想,那麼它的意義將是有限的。如果模擬思維可以在一個模擬世界中運行,那麼人類經驗中最具變革性、最深刻的轉變,將是個性本身的喪失——把知識整合成一個單一的智能比自然世界中可能存在的任何東西都更聰明、更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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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神秘博士》刻畫了一個時間領主種族,在個體死後他們所有的經驗與知識都保存在矩陣中,由此賦予了他們關於宇宙的無限智慧(就是這麼中二)。圖為時間領主的星球Gallifrey。

Zymp

你在一個模擬的歡迎大廳裡醒來,身上穿著模擬的標準服裝。你打算怎麼做?也許你可以出去走走,四處看看。也許你可以試試這兒的食物。也許你會打網球。也許去看場電影。但是遲早,大家都會想要一部手機。從天堂發一條推特。給朋友發短信。上Facebook。通過社交媒體聯繫彼此。但是在思維被上傳後,怪事出現了:社交媒體的規則被改變了。

在現實世界中,兩個人可以分享經驗和想法。但是我們的大腦中沒有 USB 接口,因而無法做到直接合並我們的大腦 在模擬的世界中,這個障礙就會消失。只需要一個簡單的應用程序,兩個人就可以直接交流想法。為什麼不呢?這是邏輯之延伸。人類是高度社會化的。我們喜歡建立關係網。我們已經生活在一個半虛擬的世界裡;幾個世紀的時間以及一些技術上的改進將帶來人造的死後世界,在那還有什麼能阻止人們大腦相連從而成為智慧、經驗和記憶的結合體呢?這在生物學中是無法實現的。兩個頭腦,三個頭腦,十個頭腦,很快每個人的頭腦和頭腦聯繫在一起。身份同一性的概念就這樣喪失。模擬人體在模擬世界中行走的必要性也就不復存在。對模擬食物、模擬景觀和模擬聲音的需求消失了。相反,一個單一的平臺的思想、知識和持續的成就將出現。起初作為死後保存思想的這種人工方法逐漸把注意力轉移到方法本身了。現實生活,

我們的生活,在重要性上縮小,直到它變成一種幼蟲階段。無論你作為生物存在,有過什麼古怪的經歷,只有當這些經歷能被添加到壽命更長、更復雜的機器中時,它們才會有價值。

我不是在描述一種烏托邦。對我來說,這種前景有三分耐人尋味,七分恐怖。我真的很高興我將不會親歷這一切。這將是人類生存的一個新階段,它將和其他任何階段一樣混亂和困難,如同互聯網時代對於 2000 年前的羅馬公民一樣陌生,如同羅馬社會對於一萬年前的納圖夫狩獵採集者一樣陌生。這就是進步。我們總是,或多或少地,設法生活在一個舒適的世界中,而它將使前幾代人都感到害怕和不快。

作者:Michael Graziano | 封面:Florent Hauchard

譯者:漢那 | 排版:夏明明

原文:

https://aeon.co/essays/the-virtual-afterlife-will-transform-human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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