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1日《滄州晚報》刊發:高牆內的堅守。
《滄州晚報》全文刊發如下:
高牆內的堅守
沉重的大門關閉後,他們每天面對的是形形色色的在押人員,既要確保監區安全,又要做好在押人員的管理——
這一天,朱合法太累了。
回到值班室,他忘了做一件事,就沉沉睡去。
睡得正酣,急促的電話鈴響起來,他猛地一激靈。
“難道監區出事了?”
母親的電話
拿起手機,一看是老孃的電話,他的心更緊了。
父母都年近八十,身體又不好,他已經有兩個多月未能見他們一面。
他趕緊問:“娘啊,您沒事吧?”
電話裡,老孃也急急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挺好的。”兩個人又幾乎同時答。
老孃說:“你一天沒來電話,我就想聽聽你的音兒。我跟你爸爸都挺好的。你不忙時發張照片過來,你爸爸想你了。”
撂下電話,他才猛地想起來,今天太忙了,他忘了給父母報平安了。
看看已經是深夜12點多了,自責和內疚混雜在心裡,他趕緊給父母拍了張照片傳過去。
早晨他還沒起床,老孃的電話又來了。
“我看你瘦了呢,是吃得少嗎?是不是上火了,工作悠著點,身體要緊啊。”
老孃的聲音顫顫的,夾雜著擔心和心疼。
疫情不退不回家
朱合法一直說著,是,是,好,好……心中卻翻滾著熱流。
一定是老孃看到照片上的兒子瘦了,一宿沒睡好,一直等到天亮,才打過來詢問的電話。
“娘啊,忠孝不能兩全,等疫情結束,我再回家看您。”朱合法在心中說著,淚水已經流了下來。朱合法是鹽山縣看守所所長。
今年44歲的他,已經是公安戰線上的老兵了。他調任鹽山縣看守所所長三年多,以“孝道感恩教育”和嚴抓警風打出管理特色,榮獲河北省十佳看守所所長等榮譽。
從2月1日起,按照要求,看守所民警全員上崗,實行封閉管理。這意味著,所有民警都要吃住在看守所,與外界完全隔絕,確保自身和在押人員安全。
40多名民警,老中青皆有,他們有快退休的,有身體不好的,也有父母有病的,但是沒有一人擺個人困難,24小時全部到崗。
他們只顧得上拿了衣服、被褥,甚至沒有見上父母妻兒一面,沒有來得及去買常吃的藥物。
朱合法身為所長,身先士卒。年前,他一直在值班,年後,他只是初二回家看望了一下父母,就又到了工作崗位上。
“有困難,向我和所領導看齊。”這是朱合法的口頭禪。
40多名民警分成了三班,一班執勤,一班備勤,一班隔離,所領導例外,隨時在崗。
從那時到現在,朱合法就一直在看守所“全天值勤”,到現在,他已經在看守所值守70余天。
那些讓人心疼的戰友們
沒有人知道,高牆內的民警們是一種怎樣的堅守狀態。
“這是一個團結戰鬥的集體,每個人都在付出,每個人都在克服困難。”朱合法講起戰友們的故事,感動又心疼。
丁耀軍,58歲,血壓高,血脂高,每天離不開藥。日夜在監區,身體不適,老丁便秘嚴重,牙疼得厲害,臉都腫了。因為戴著口罩,許多人都沒有發現老丁的異常。
實在沒辦法了,他才在監區醫生那裡拿了點藥,誰知“波導片”吃多了,又鬧起了肚子,整個人都變得身體佝僂了。
朱合法知道後,問他,有病怎麼不說呢?老丁說:“這是啥時候,我不能給所裡添麻煩,再說,咱們警力有限,一個蘿蔔一個坑,我走了我的崗位咋辦。”
陳志軍是副所長,家在滄州市區,有一兒一女尚年幼。隔離期間,他的女兒得了腮腺炎。
他的愛人去年做了腿部手術,正在康復,還需要人照顧,但他每天都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李宗濤,妻子車禍不幸去世,家裡還有兩個兒子。參戰動員時,朱合法和教導員王君庭擔心他家庭有困難,讓他考慮考慮。
他想了一會兒,說:“沒問題,家庭有困難,我自己克服。”
元宵節那天,所裡組織隔離的民警在隔離區包餃子,李宗濤一邊包一邊愣神,朱合法知道他心裡惦記著孩子,就走過來問他一些情況,李宗濤說,冰箱裡有餃子,孩子們自己煮煮就行了。
輔警賈鵬斌的老母親生病住院,接到去酒店隔離的命令後,二話不說,將老母親託付給妻子和弟弟,毅然離開了醫院,離開了生病的老母親。
這一去就是50天,4月10日是換崗的日子,賈鵬斌沒來得及回家換衣服,就直接奔到老母親的病床前,看到老母親的一剎那,這鋼鐵般的漢子流下了淚水,撲上去緊緊抱住了老母親……
“所有民警都承受著難以訴說的壓力,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叫苦,上面提到的這些人,只不過是40多名民警的一個縮影……”朱合法聲音哽咽。
疫情之下的感化
看守所裡,本身就瀰漫著緊張、壓抑、肅然的氣氛。疫情期間,一切更變得小心謹慎。
除了必要的防護和消毒,為了增強體質,所裡還首創了運動防疫操。同時讓所有在押人員定時收看中央一套的新聞聯播,防止他們妄自揣測,造成心理恐慌。
跑步、唱歌、學《弟子規》、談心教育、寫感想……原來的“所規”依然保留……
保證在押人員情緒穩定,服從所裡管理,不出任何事故,依然是防疫之外,民警們重要的任務。
一名在押人員,有良好的家庭,有不錯的生意,剛進看守所時,情緒極為不穩定,絕食、哭鬧,時時流露出輕生的念頭。
管教民警瞭解他的家庭情況,根據他的心理癥結,與他進行談話。
用親情打動、用尊重感化、用孝道教育……這名在押人員終於安靜下來,從開始的狂躁變得平和。
一次感恩活動中,所有在押人員背誦《弟子規》並向父母三鞠躬,他痛哭不已,跪倒在地。
朱合法從屏幕中看到這一幕,在管教室裡單獨和他談話。
他一進門就說:“我錯了,對不起父母,對不起親人,以後一定服從管理,爭取早點出去……”
他變了,變得和群了,也知道尊重和幫助同監室的人了。
想家的時刻
鹽山縣看守所內,現有的130多名在押人員,涉嫌殺人、搶劫傷害、盜竊、詐騙、環境汙染、交通肇事等多種違法行為,年齡大的已70多歲,小的則剛滿18歲。
每一個在監區的民警,用自己的千般耐心,呼喚著這些人曾經泯滅的親情和良知。
忙和累,沒有人怕,人們最怕的是閒著。
監區內,沒有任何手機信號和網絡信號,手機在這裡都失靈了。
這裡也沒有什麼娛樂設施,一閒下來,人們都像打蔫了,要麼注視遠方要麼低頭不語。
所有人都在想家,想親人。環境和重任,讓每個人都承受著極大的精神壓力。
監區就一部電話,但是有紀律,不能隨便打私人電話。
所裡規定,每人可以晚上7點跟家裡人通2分鐘電話。
晚上7點,就成了民警們最盼望的時刻,也是最高興的時刻。
打一個電話,這是多麼尋常的事,可是在監區裡,卻成了民警和家人們的親情連線。
這一時刻,民警的家人守候在電話旁邊,等著話筒裡傳來那聲最平常的話語——一切安好。
(記者:彭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