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歷史的迷霧,看光緒帝猝死,究竟是人為,還是得病所致?

清末光緒三十四年十月二十一日(1908年11月14日)傍晚(酉刻),三十八歲的光緒皇帝載湉,躺在冰涼寂靜的中南海瀛臺涵元殿內,滿含悲恨地離開了人間。世事竟是如此湊巧,就在他死去的第二天下午(未刻),他的母后兼政敵,操縱清末政權幾達半個世紀之久的慈禧皇太后那拉氏(以下簡稱西太后或那拉氏),亦病死於中南海的儀鸞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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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與皇帝這母子二人,在不到二十四小時之內相繼謝世,而他們二人生前的關係又是如此對立和微妙,這不僅在清代歷史上所未有,亦為中國歷史上所少見。所以,消息傳出,頓時成為當時中外的要聞,各種評論和猜測,亦隨之而起。由於光緒帝生前的坎坷遭遇,人們的同情無疑大都在他的方面,許多人都懷疑他是被謀害而死的。至於光緒帝究竟是被誰所害,以及如何被謀害而死的具體情節,則又傳說各異,莫衷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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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認為西太后在臨死之前,自知即將不起,不願她的政敵—光緒帝在她死後再掌朝政,於是令人將光緒帝先行謀斃。持這種說法的,以惲毓鼎的《崇陵傳信錄》及徐珂所編的《清稗類鈔》中的記載為代表,流傳比較廣泛。

另有人認為,是西太后的親信太監李蓮英等人,平日裡狗仗主勢,經常中傷和作弄光緒帝。他們怕在西太后死後光緒再操權柄,會不利於他們,所以就先下手為強,在西太后將死之前,先將光緒帝害死。持這種說法的,以英國人濮蘭德白克好司的《慈禧外紀》及德齡的《瀛臺泣血記》內所記述的為代表,傳播也十分廣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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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人認為,光緒帝之死與袁世凱有關。因為袁世凱在戊戌變法時辜負了光緒帝的信任,並最終出賣了他。袁擔心一旦西太后死去,光緒帝不會輕饒了他,所以就借進藥的機會,暗中下毒,將光緒帝毒斃。這種說法,在當時宮內太監中間流傳,溥儀在《我的前半生》一書中有所記載。還有的人,雖不能肯定是誰害死光緒帝的,但卻肯定地說光緒帝確是被害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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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緒帝之死成為晚清歷史上的一大疑案。時至今日,對這一疑案進行比較深入的探討,已具備了一定的條件。因為在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所藏的清宮醫案中,已發現了大量的光緒帝的病案。這些診病記錄,應是揭開光緒帝死因之謎的重要依據之一。

根據這些“脈案”,得知有關光緒帝生前的病狀和死因,大致有如下幾點:

首先,光緒帝載湉所以會在壯年天亡,與他一直體弱多病,身體欠缺調養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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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據光緒十年、十二年的脈案記載,當時他常患感冒及脾胃病,用藥十分頻繁。這些檔案記載與時人傳聞及一些文獻中所記述的情景頗為相似。

其次,成年以後的光緒帝雖然身體也不太好,但是有一段時間用藥確實是有所減少,但到後來病情就突然惡化,病情還非常複雜。

這種病狀本來還並非不治之症,但遷延日久,長期損害身體,後果病狀就日漸嚴重。所以,到光緒二十六年以後的“脈案”內,就有其病已深入五臟,氣血雙虧的記載,病勢開始嚴重。從現代醫學角度來分析,光緒帝此時已患有嚴重的神經官能症、關節炎或骨結核以及血液系統的疾病,以中醫而論,已屬癆瘵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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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緒帝的疾病為什麼在成年之後會有近十年的緩而到二十八歲以後卻又急轉直下呢?根子固然在於幼年時留下的病因,但成年以後光緒帝的政治遭遇對他精神方面的影響,也是重要的因素。

自光緒十五年(1889年)他成年並舉行大婚典禮後,西太后迫於“祖制”,只好宣佈“歸政”於皇帝,自己退居頤和園去“頤養天年”,但此時的西太后年僅五十有三,掌權已逾二十年,權欲之心與日俱增,豈肯甘心退休賦閒。所以她雖然表面退居養老,實則仍在頤和園弄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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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緒帝雖與西太后雖有“母子”的名份,實際上他並非西太后所親生,他之所以能入承大統,一是因為慈禧的兒子已經去世嗎,另外,也是因為慈禧想找一個容易控制的傀儡。所以,光緒帝實際上是在孤獨中成長,不僅要遵守各項宮廷禮節,而且經常受到西太后的嚴詞訓斥,從而失去了童年的歡樂。

至於飲食既乏人悉心照料,寒暖更無人隨時關懷。因而他從小心情抑鬱,精神不快,造成身體積弱,難以抵擋疾病的侵襲。

關於光緒帝在死前數月其病就已無望的問題,還可以從當時的江蘇名醫杜鍾駿所寫的《德宗請脈記》一書中得到印證。“及今看來,徒勞無益。不求有功,先求無過……”,可見早在此時,杜就認為光緒帝的病已救治無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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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觀光緒帝的一生,他是在生活上的孤獨淒涼、政治上的憂患失望以及身體上的病魔纏繞中度過的,而且三者相互影響。查究他的死因,是屬於虛勞之病日久,五臟俱病,六腑皆損,陰陽兩虛,氣血雙虧,終以陽散陰涸,出現陰陽離決而死亡。

光緒帝之死,主要還是長期重病所致,當然慈禧的高壓管制和爭權奪利也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這一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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